饶是此刻,衣竹萱心中只是知道,安谧不会轻饶了她,但是,至于具体她要对自己做什么,她的心里害怕,但却是没底,终于,安谧给程英使了个眼色,仅仅是一眼刹那的接触,程英似乎就已经意会过来,小姐是要她干什么。
程英朝着安谧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了房间,衣竹萱忍着身上的痛与心里的恐惧,吞了一下口水,过了半响,看到程英重新进了房间之时,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灵位,上面几个大字,让衣竹萱的心里更是打了个突。
“寡妇村姐妹之灵位”几个大字,在衣竹萱的眼里,甚至比刚才安谧的冷笑还让人恐惧,衣竹萱看着程英捧着那灵位朝着这边走过来,终究是禁不住瑟缩的往后退缩了一下。
安谧将衣竹萱的反应看在眼里,眸中的颜色更是深沉了些,等到程英将那灵位稳稳的摆在了桌子上,安谧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怎么?心虚了吗?”
衣竹萱身体一怔,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可知道,这些无辜的性命每一天都看着你,等待着你不得好死的那一天。”安谧顿了顿,继续说道,明显看到衣竹萱脸上的血色好似被抽干了一样,心里冷哼了一声,“她们报不了仇了,可还有我!不仅仅是我,你做了这么多恶,怕是连老天都不会放过你。”
衣竹萱身体一软,经安谧这么一说,她看了一眼灵位,竟感觉身边好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又似乎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她,仿佛要将她拉入另外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别碰我……”衣竹萱口中喃喃,不住的挥手,似要将什么东西赶走一样,“别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逼不得已的,都是冯裕……”
那晚,若是她不成为冯裕的工具,那么,此刻她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她是为了活命,所以,才不得不狠下心来,生生的杀死了那些人。
“我是被迫的,我不想死,你们别找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冯裕,找冯裕吧。”衣竹萱紧紧的抱着双膝,蜷缩着身体,好似疯了一般,那眼里,也没有了先前的正常。
“你放心,冯裕现在的处境,比你好不了多少,不过,你们主仆二人,终归是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安谧敛了敛眉,眼底一抹幽光若隐若现。
衣竹萱听得出她的意思,她是在告诉她,她和冯裕,只能在阴朝地府相见了。
死?
看来,她是真的逃不过了吗?
现在,她更是害怕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晚的画面,每一个人倒下时的模样,先前在她的记忆中并不明晰,可是此刻却是说不出的清晰,就好像,当时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放映一般。
衣竹萱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原本没有多少力气,又因为刚才所受的伤,而虚弱不堪的她,此刻竟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头,四处乱窜,一边跑,口中一边叫喊着,“别找我……走开……你们都走开……”
房间里,程英,流光,依霏都是愣了愣,似没有料到,衣竹萱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这模样,难道是吓傻了吗?
安谧目光紧锁着在屋子里乱窜的衣竹萱,心中明白,衣竹萱她该是吓疯了!
想到寡妇村的那些姐妹的命,安谧的眸子紧了紧,衣竹萱这般模样,不正是她自作自受么?疯了?当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还不够,安谧说过,要用她的血来祭奠那些亡灵,衣竹萱就算是疯了,也休想逃得掉。
“流光,依霏,将她抓住。”安谧冷冷的开口,下达了命令。
对于流光和依霏来说,想要制服住衣竹萱,不过小菜一碟,就算是陷入疯狂的衣竹萱也是一样,仅仅是片刻,流光和依霏已经一人架住了衣竹萱的一只手臂,将她狠狠地按着,跪倒在灵位的面前。
衣竹萱一抬头,看到那灵位,先前的恐惧更加清晰,甚至将流光和依霏二人当成了那些想要找她索命之人,奋力的挣扎着,如一只陷入疯狂的野兽,“放开我……放开……”
安谧起身,再次走到衣竹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衣竹萱对上安谧的眸子,整个人竟是突然安静了下来,但口中依旧小声喃喃,“别杀我……我是不得已……”
安谧已经听得太多这几个字了,对她来说,衣竹萱再是不得已又如何?她终究是造成寡妇村惨剧的人之一。
“我真想将你千刀万剐,用你的血来祭奠他们,可是……”安谧冷冷的声音,在衣竹萱的头顶响起,“无论如何杀了你,都不足以解恨。”
“小姐……”程英蹙眉,小姐难不成改变主意了?
衣竹萱也是愣了愣,可是,她看见安谧的眼神,便瞬间明白,安谧完全不会像她所期待的那样放了她,她不杀她,或许会有更加残忍的法子来对付自己!
安谧的嘴角渐渐扬起了一抹笑意,看衣竹萱的反应,她就已经知道,这衣竹萱倒是不笨。
安谧伸手,紧紧的捏住衣竹萱的下颚,顿时,衣竹萱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两道红痕浮现了出来,衣竹萱哪里有心思去顾及疼痛,她只是看着安谧,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或许是有哀求,有认命,更多的该是恐惧,她恐惧的是,安谧要如何对她!
她此时才彻底的明白,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任凭别人宰割,到底是怎样心酸的滋味儿。
当她手中的刀朝着那些村名砍下之时,她们是否是她此刻的心情?
房间里,一阵诡异的沉默,衣竹萱也没有在呢喃,似乎都在等,等待着安谧宣判她的命运!
“我想,你的命,就由那些被你杀了的人的鬼魂,来索取吧!”安谧一字一句,与其让她身体上痛苦,倒不如在精神上狠狠的折磨她,她要让衣竹萱在这中恐惧亦或者是愧疚中死去。
安谧说罢,狠狠的甩开的衣竹萱的下巴,那力道让衣竹萱侧脸,这才反应过来安谧的意图。
“哈哈……”衣竹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安谧,你果然是够恨我!”
她倒是宁愿身体痛些,一想到刚才的恐惧,衣竹萱心里就再次陷了进去,防备的看了看周围,好似在观察着,到底有些什么“人”在窥探着她。
安谧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随即对流光和依霏吩咐道,“将她好好安置下来,我要让她连自己寻死都做不到。”
流光和依霏皱了皱眉,对视了一眼,似同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是小姐,我们明白该怎么做。”
“嗯。”安谧淡淡的应了声,再次深深的看了衣竹萱一眼,朱唇轻启,“程英,我们走!”
安谧话落,便毫不犹豫的步出了房间,程英立即紧随其上,她知道,小姐自会让衣竹萱更加生不如死,果然,刚走出房间几步路的时间,屋子里就传来一声惨烈的嘶吼,随即,女人的痛呼传来,其间这痛呼声中,明显多了三次如第一次那样激烈的惨叫,但是,却听得出来,越是到后面,那惨叫越是虚弱,不过,就听的人而言,丝毫也不会觉得,虚弱了的惨叫声少了痛苦。
程英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那间屋子,嘴角微微上扬,衣竹萱啊衣竹萱,之后怕还有的你受的!
翌日一早,渤海王府一片平静,府上的下人都听到了昨晚的那几声惨叫,可是,都十分有默契的不去谈论,不过,却是暗地里留意着未来王妃院子里的动静。
自这一日之后,渤海王府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整个京城,也是平静无波,可是,暗地里,许多人依旧是在暗暗的观望着。
这一日,渤海王府的花园里,安谧正侍弄着一株草,远远的,流光步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等到走到安谧的身旁,才轻声唤道,“小姐,衣竹萱她……”
听到这个名字,安谧刚触碰到一片叶子的手微微一怔,原本平静澄澈的眸子中凝聚起一抹深沉,“死了么?”
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是的,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今天一早就将衣竹萱瞧瞧送出了王府,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她就支撑不住了。”流光如实禀报道,那天晚上,她和依霏废了衣竹萱的手筋脚筋,将她关在屋子里,平日里按照小姐的吩咐给她送一些吃的东西,就是为了吊着她的一条命。
许是因为女恶毒的女人作恶太多,当天晚上就彻底的疯了,之后,每天都好似沉浸在被厉鬼索命的噩梦之中,无法自拔,到了后面,甚至看到人,都会当成是鬼。
今早,小姐吩咐她将衣竹萱放了,她先前还为小姐的这个决定诧异,后来才知道小姐的算计。
衣竹萱已经疯魔到了看到任何人都会恐惧的地步,今早,当她将她丢到大街上的时候,衣竹萱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那所受的惊吓便可想而知了,最后,不过是半个时辰,就口吐白沫,双目爆裂而死,那模样……
流光想到衣竹萱当时的惨样,都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结果完全在安谧的预料之中,深沉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去给寡妇村的姐妹上柱香,就说,其中一人替她们送来了,至于另外一人……”
安谧说到此,眼神一凛,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另外一人,已经在天牢之中,而不多久,她也会将他的命给她们送过去!
而这个时候,皇后寝宫里,已经许久闭门不出的冯皇后坐在榻上,神色略显憔悴,寒玉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身侧,半分也不敢马虎。
堂下,一宫女打扮的女子,恭恭敬敬的站着,看着和一般宫女无异,但是,眼底的沉静,却是让她多了几分和一般宫女不同的感觉。
“说吧。”冯皇后瞥了那宫女一眼,平淡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急切。
宫女从袖口中拿出一个信封,双手呈上,“娘娘,这是老太爷的亲笔书函。”
冯皇后眉心一紧,更是坐直了的身体,给寒玉使了个眼色,寒玉迅速的上前,将宫女手中的信封接了过来,递到冯皇后的手中。
冯皇后一碰到信,就慌张的将信拆了开来,看到上面的内容,眉心越皱越紧。
寒玉看着冯皇后的反应,猜不出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但是,她却感觉得到冯皇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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