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知道,但此刻,她却看不到那个人的存在。
“青岚,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安谧嘴角扬了扬,坚定的道,她相信,青岚会明白她的意思,对于她无法确定的,她不会做承诺。
青岚眉心动了一动,是的,他如何能不明白?安谧只答应了以后不唤他大皇子,承诺了下次相见,把酒言欢,却是避开了最后的那个,亦是让他最在意的承诺。
沉吟片刻,青岚却不再继续纠缠,抬手,轻轻拉下她覆盖在脸上的面纱,让那张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想临走之前,再看看这张脸。
安谧不动,任凭他的动作,并不觉得青岚有所唐突。
终于,青岚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开口道,“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
至于其他……青岚眸中暗了暗,依旧那般坚定,在心中说道:安谧,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太久,喝茶聊天,把酒言欢的那一天,我便是拼尽全力,也会让他早日到来。
深深的看了安谧一眼,高大的身躯赫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便听得安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岚……”安谧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是唤出了口,有些事情在她的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青岚没有转身,他怕转身会是更深的不舍,便只是在那里站着,等待着安谧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青岚,此次归去,万事小心,别太相信身边的人。”安谧想着前世两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安谧心里多了些担忧,她想,自己如是提醒,聪明如青岚,定是会多做防备,或许能够避开那次大劫。
青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是没有说话,继续迈着步子,大步走了出去,脑中却是不断的回响着安谧最后的叮嘱,心里便也因为被安谧拒绝,少了些怅然与失落,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坚定与决心。
房间里,青岚走后,独独剩下安谧和柏弈两人,一室的沉默,让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安谧依旧看着门扉的方向,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心中却依旧想着前世关于青岚的事情,而一旁的柏弈,却是因为安谧的举动,皱了皱眉。
“若是不舍,现在追上去或许还来得及。”
不知为何,此刻这句话从柏弈的口中说出来,竟是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酸意,当然,安谧微怔,转眼睨了一眼柏弈,只当是这男人对她的促狭。
安谧并没有要和柏弈斗嘴的意思,收回神思,坐在榻上,刚一坐下,便听得柏弈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可是大皇子,你跟他走,说不定还能捞个大皇子妃当当,说不定将来大皇子坐上了皇位,你就是我大金朝的皇后,母仪天下。”柏弈摩挲着茶杯,深邃的眸光紧锁着安谧,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面容之上没有以往那般的似笑非笑,反而是有些专注的面对着安谧。
安谧扯了扯嘴角,“安谧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罢了。”
母仪天下?这对她来说没有丝毫诱惑,对她来说,反而是更大的枷锁,坐在那皇后的位置上,得被多少女人每天都算计着啊,那等不消停的日子,她可不感兴趣。
柏弈眸光闪了闪,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想到什么,开口道,“你要的是什么?连堂堂大皇子都给不起?”
柏弈看着安谧,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方才,她对青岚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有些无奈,可她为什么无奈?
安谧静静的喝着茶,依旧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因为面前坐着的是渤海王,而让自己必须回答他的问题。
她要的是什么吗?她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要的是一辈子的专一与真心,这一世,她不愿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更是不会让那些妻妾的勾心斗角,捣乱了她的人生。
她要的是尊重,要不是依附与跟随,而是并肩而立。
房间里沉默许久,柏弈许久等不到答案,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的,他的脸上便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端起茶壶,为安谧的杯中添了些茶水,语气又是那一贯的轻描淡写,“那你看看,他青岚给不了,本王是否给得了?”
安谧微怔,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一抬眼,便看见柏弈脸上那耀眼的笑容,几乎晃得她刺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却是淡淡的道,“王爷,你不觉得,你这个合作伙伴,好奇心是不是太浓烈了些?安谧不知道,堂堂渤海王还这么八卦!”
柏弈原本正等待着自己试探的结果,一边替自己着添茶,听了安谧的话,手竟是猛然一抖,茶水洒到了桌子上,湿了一片。
安谧见此,却是笑了起来,挑眉看着柏弈,眼底的戏谑与得意,丝毫没有掩饰。
对于柏弈,她是多了几分认知,以前只是听闻,这渤海王性格多变,行为乖张,甚至是暴戾残忍,但她倒是觉得,这渤海王有容人之量,至少,许多次都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怪罪于她,而这一次,她相信,渤海王依旧不会和她计较。
果然,柏弈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笑容之下的黑眸之中,却是多了些其他的情绪。
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记起那日自己和青岚开诚布公的宣誓所有,目光落在安谧的身上,益发的深沉。
他可不认为青岚离开,就是彻底放下了对安谧的心思,相反的,今日安谧的拒绝,怕更是让青岚坚定了他的决心,看来,他得加把劲儿了啊!
善于利用机会,从来都是他的强项,脑中回荡着方才青岚和安谧的一句句对话……
青岚不许任何人住进她的心里吗?呵呵……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柏弈的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大皇兄啊大皇兄,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但怕也仅此而已了!
是夜,安府大厅内,一家之主安越锋坐在大厅中,面容阴沉,脸色铁青,整个大厅中,都萦绕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之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厅中,除了安越锋,余芳菲,金巧玉,以及安谧等人都在。
就连自从受了伤之后,就从来未曾在众人面前露过脸,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的冯湘兰,此刻也是坐在金巧玉的身旁,面上罩着面纱,手上亦是被轻纱遮着,但露在面纱外的眼中,却是红红的,略微有些肿,神色之间尽是痛楚。
余芳菲坐在普通的位置上,神色哀伤,面无血色,眸光呆滞,好似依旧沉浸在安心荷的死带给她的打击中,无法自拔。
她的眼前不断的浮现出今日沉河的一幕幕,泪水不自觉的便往外流。
倒是已经醒了的安心莲,坐在那里,面容沉静,一动不动,亦是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安心莲不知道今日她这一赌,到底将她的名声挽回了多少,但是,事已至此,或许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至于其他……她会让自己重新得到世人的赞美,她安心莲,从来都没有认输一说。
不过……安心莲看了看身旁的娘亲,她知道,经过了今日的事情,自己和娘亲之间,已经隔上了厚厚的一层墙。
安谧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静静的留意着各自的神色,眸中亦是等着看好戏的意味儿。
“锋哥,巧玉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金巧玉首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试探的看着安越锋,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话一落,倒是余芳菲猛然回神,心中竟是咯噔一下,看了金巧玉一眼,眸中更是阴沉,她不用想也知道,这金巧玉是要干什么。
果然,金巧玉顿了顿,便继续道,“锋哥,巧玉觉得,姐姐今日的作为,实在是丢了咱们安府的脸,你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咱们安家,怎么说锋哥你的,都说安家竟出了这么一对蛇蝎心肠的母女,是不是锋哥管教无妨……”
“住口!”金巧玉还没有说完,余芳菲便打断了她的话,即便是知道这金巧玉心怀不轨,自己在老爷面前不宜有不得体的举动,但她却依旧容不得金巧玉这般嚣张得意说着她的事情,在老爷面前挑拨离间。
金巧玉微微皱眉,“锋哥……巧玉不过说的是事实罢了,姐姐仗着是咱们安家的当家主母,便是可以管着妾身的口,不让妾身说什么,可有本事管着荣锦城的百姓的悠悠之口吗?”
金巧玉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是刺激余芳菲,便越是对自己有利,哼,这个余芳菲,看着端庄内敛,但失了方寸之后,却最是不理智的,如今这个境况了,都还是改不了那张狂的本性,今日,她就要让她在这上面吃更多的亏。
“你……金巧玉,你这贱人,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余芳菲赫然起身,一旁的安心莲却是皱了皱眉,娘这是怎么了?她看不出金巧玉这女人的故意吗?刚想要提醒,却想到什么,眸光沉了沉,她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
“余芳菲!”安越锋厉声吼道,目光狠狠的瞪着余芳菲,方才在心里积淀的愤怒,此刻终于是爆发了出来,“你给我跪下!”
余芳菲一愣,“老爷……”
“你聋了吗?叫你跪下,你没听见吗?”安越锋打断她的话,看余芳菲的眼神,满是嫌恶与责备。
这女人素来心思歹毒,但是,只要不影响到他安府的名声,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的事情无疑是闹得太大了。
方才,他便是没有去锦河看,也在事后从下人那里听闻了那边的情况,还有街上……如今都安家已经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哪一个人提起安府,提起他安越锋,不是指指点点,不是满眼鄙夷?
就在方才,他收到好些先前的合作伙伴捎来的消息,要取消和他安家的合作,这……这打击更是让他的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这两个女人,他安府如今是处在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啊!
余芳菲一愣,咬了咬唇,终究是跪在了地上,不过,想到老爷的怒气,余芳菲却不能坐以待毙,“老爷,妾身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你以为事情会是怎样的?将安谧沉河吗?然后你们的所作所为,便没有人知道了?”安越锋冷哼一声,提起安谧之时,下意识的朝着安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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