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博没空搭理他,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其实他自己没有发觉,有些情绪在他内心里变了味儿。
当苏子被推出来的时候,钟文博松了口气,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这个消息,可是转念一想,他不就是要她痛苦,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孩子没了。”
苏子骇然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悲哀的是,他居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快/感。
“没了。”苏子闭上眼,“没了就没了吧。”
一滴泪,从苏子的眼角滑落,她的心剧烈的疼痛,心里五谷陈杂,五脏六腑都在暗涌中翻滚,她一直闭着眼,瞧也不瞧钟文博一下。这条命,抵给你了。
钟文博看着她的样子努努嘴,也没蹦出半个字儿,掉头就出去了。
苏子听见门咣当一声,睁开双眼,眼泪止不住的流,和奔流的江河一样源源不断,这段时间的眼泪,是比过去这五年加起来都要多的多了。
其实有了这个孩子,她挺高兴的。她就算是纠结,就算是矛盾,毕竟她是当了一会儿妈,可是这个妈,她当了不到一天,孩子就没了。
苏子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
高一平推了门进来,拿来了一杯开水,看着几近凋零的苏子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摸了摸苏子的额头,将水杯放下。
可苏子就像是没感觉一样,眼都没眨一下。
高一平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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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梁言还没有从方才发生的一切中缓过神来,林雅拍了拍梁言的脸,“怎么了?吓着了?”
“她怀孕了?”
“是啊,你不知道?”
“钟文博的?”
“那还能有谁的,不过,也保不准她万一再去勾引个谁呢。”
梁言一巴掌扇过去,“你他妈故意的吧!”
林雅捂着脸却是一脸的颤笑,“我他妈怎么故意了?”
“你知道他们要在这见面,是吧。”
“我怎么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林雅巧笑着找了个座位坐下,冲梁言招了招手,“过来呀~”
“你……真是蛇蝎心肠啊!”
“梁先生,您别总是把娘挂在嘴上,现如今你已经是大公司的总财务了,实在是失了身份。”
梁言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下了楼。脚步声急而重。
林雅拿起手中的iphone5,熟练地拨了一串未存的号码,面容阴鸷,“喂,你放心,她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
“罪有应得。”
林雅只说了两句话,就收了线。她撩撩金发,笑容在她的红唇边慢慢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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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出了院,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出入医院两次。当她看见医生凝重的表情时,她的心咯噔一下,什么东西,碎了。
苏子淡然一笑,也许她的命,从她高中时期自己走歪了的那时起,就已经注定了。
两个周,她都是回自己家,也没有接到钟文博的任何电话。她倒是想通了一般,回社里上班,张立清自然是高兴也来不及。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如此单调得两点一线,她却觉得安心。
失忆这会儿事儿在她心里一直是个结子,问爸妈不合适,她就想到了梁言。联系梁言,她又不好意思找林雅,只能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出那个一直没有删除的号码。
通了。电话里嘟嘟的声音令苏子的心剧烈跳动。
“喂。”一个利落的男声。
苏子沉默了半饷。
那边再次问道,“喂?你好?”
“是我。”
“……”这会儿换那边噤了声。良久,“苏子。”
“我们出来见见吧。”苏子约了梁言。
“好。”
他们约在了一个茶馆。梁言看着面前的苏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话在嘴边,就是张不开口。
“梁言,我失忆了。”苏子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拐弯抹角,没有任何寒暄,直入主题。“我想知道,那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梁言拿起一根烟刚要点上,想了想,“可以吗?”
苏子没有回答他,从包里拿出一盒万宝路,抽出一根,点燃。看着她的动作,梁言便也燃了烟。
“那天,对不起。”梁言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苏子没有任何反应。
梁言只能自己说下去,“其实苏子,有些东西,忘了挺好的。”
“我必须要知道。”
待梁言告诉苏子一切的时候,苏子崩溃了。她脑海里一切都静了下来,梁言的嘴张着说的一些话,她全部也都听不见了,面前的人的动作一点点放慢,她也不自知,她只觉得整个世界突然静下,静的只有她一个人。随着梁言的讲述,那些画面生硬的插/入了自己的脑海,就好像谁给她打开了开关,回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卷的她手足无措。
回忆来袭,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回头疼。只是一段段故事像是一个个**,拼凑在她的面前,看的她直想流泪。
梁言看出了苏子的异常,便连声呼喊,可怎么叫她,她也没什么反应。梁言站起来,手越过桌子摇了摇苏子的肩膀。
苏子回过神,冲梁言咧了一个笑,那笑容有多苦,梁言知道。
“梁言,我先回去了。”
说完,苏子就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梁言。他追出去,已经不见了苏子的人影,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告诉她。
确实,这些回忆对于苏子来说,太重了。重的她根本就担不住。
苏子的手刚碰到门的时候,门就开了。
阵阵喘息和连连娇呼充斥着苏子的耳朵,她站在门前,挪不开步子,就那么走进去了。苏子的视线顺着地上男士的衬衣,女人的裙子,胸衣,内裤来到了卧室。
那张床上,一个雄壮的身躯挥洒着汗水,配合着女人浪/荡/得呻/吟,苏子怔在那儿。
可是里屋的男女太用情,太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位看客。
接着是女人的惊呼声。那女人挂着浓艳的妆容高呼着躲进了被子里,男人回过头就撞上了苏子愕然的视线。
“站着干什么?把外面收拾一下。顺便把我的房门给我关上。”
钟文博镇定的回过头对身下的人儿柔声道,“没事儿,我新请的保姆。”
偏偏就是这么巧,巧在她今天约了梁言,巧在梁言告诉了自己一切,巧在她想也没想就跑来了泉水半岛,巧在他的门虚掩着,巧在她看到了这一幕!
就像是提前设计好了一样!
没事儿,我家的保姆。苏子的脑海里一遍遍的想着「自己要冲上去,撦拽那女人的头发!把她拽下来!再狠狠的跺上几脚!」的画面,但是她就是无法动作,僵硬的身躯配着爆了炸的脑袋。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她有什么权利,这不是他的男人,她也不是他的女人。欠债人和债主的关系而已,他和谁欢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那些问题,那些记忆,那些话就被她生生给憋了回去。
她低着头,捡起他们的衣服放在沙发上。走过去为他关了门,准备退出这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
可是,吱呀一声,钟文博从里面出来了,赤/裸着身躯不挂一丝衣衫,甚至都不遮掩一下腰间那个青筋暴起的将军。就这么顶着一身古铜色雄健的肌肉,和那个直起的棍棒冲她走过来。
“姗姗,你先走吧。”蒋姗懊恼的裹着被单走出来,怨念得瞪了瞪这个不速之客,捡起沙发上的衣服从厕所里换好,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柔媚娇俏得吻吻这个刚刚满足过她的男人。
这一切在苏子眼里是一场苦涩的喜剧,她是这场戏里最卖力的小丑,得到的却是嘲笑和讥讽,苏子的胃一阵阵的抽搐。
“你坏了我的事儿,是不是应该弥补一下?”他不顾苏子的惊呼,将她扛上肩头,往卧室走去,把她摔在了他刚刚还与别人索欢的床上。这股子淫靡的气味都还未散去,他就开始扒拉她的衣服。
14、做了
苏子在跑来的路上,她心想着无论如何要告诉钟文博自己想起来这一切了,她要化解他的仇恨!她要告诉他几年前她就爱上了他,只不过因为自己当时对于高中时期的矫情别扭,和骄傲。五年了,她竟然把这些忘了五年了。难道是因为太痛了?所以自动选择遗忘吗?
这一次不管他如何,她都不会退缩了。
可是这些个香艳旖旎的画面,却让她着实是高看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她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动作着的钟文博,看着他因为经历而渐沧桑的面孔,五年了,誓言都变了,更何况人呢?
时间就像是乳/沟;挤挤确实总会有的,但是你若躺下,他就没了。莎士比亚说过,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美精致,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没有什么能逃过他横扫的镰刀。
所以,包括他们。这些在尘世间生长的平凡普通的人。
她记起五年前钟文博整日来她的大学骚扰她,带着她到处吃喝玩乐,想着法儿的逗她开心。那时的她其实并不只是有王静而已,还有他,他一直在伴她左右,尽管当时她并不怎么待见他。也不怎么承认他们之间的,是爱情。
“苏子啊,你说我是B型,你也是B型,咱俩的孩儿一出来不就是2B了?”
“苏子啊,你说花木兰的事儿是真的假的啊,天天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怎么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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