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解恨,你不也挺恨她的?要不要补两脚?啊?”李志远一把揪起了地上的苏子,他一手拎着苏子的领子,一手抱着苏子的肩膀。
“呵呵,我对昏迷的没兴趣,喜欢折磨鲜活的。”钟文博的样子似乎是完全不在乎。
“没兴趣,那就杀了她吧,杀了更解恨!恩?!”李志远一只手掐住了苏子的脖子,“嗯哼?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随便。”钟文博抱住自己的胳膊,好整以暇。
“你确定啊钟文博?啊?!真他妈厉害!你他妈就是一懦夫!**!呵呵,自己的妹妹被这丫害死了你他妈还跟她要结婚?恩?”
钟文博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你他妈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他妈知道,我就他妈知道你们这些相貌堂堂的人还他妈不如我呢!”李志远掐在苏子脖子上的手,又紧了紧,林雅已经把有关于苏子的一切都告诉了自己,他他妈怎么知道?他全都知道!“怎么样啊钟文博?同意吗?”
“你冷静一点!我们可以谈谈!”舒远欲上前,却被钟文博一手拦下了。舒远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钟文博,“你……”
“舒远,她杀了我的妹妹,你觉得我能怎么样?救她?”
“你他妈别给我嘴硬了~哼,你真舍得?你舍得她死?啊?你不是爱的她死去活来吗?整天口口声声得说要为自己的妹妹报仇,你又他妈在乎过你妹妹多少啊?我看你就是打着报仇的幌子爽了自己吧!可以随时操/她,就算她不爱你,你他妈也可以让她乖乖在你身边,是吧!你他妈承认吗?承认吗?”
“我说过了,随便你。”
“不承认是吧。”李志远又加重了力度,苏子像个被挂起来的布偶,突然她咳嗽了两声,眼睑颤动着,极为艰难的睁开了眼。
钟文博才仔细瞧了苏子,一边的脸已经高高肿起,嘴唇上,额头上,都是血。
李志远两只手都掐在了苏子的脖子上,狠狠一阖,苏子剧烈的颤栗,脚尖开始慌乱的踢踏,她眼里的光已经涣散,但是方向是看着钟文博,她的手吃力的向钟文博举起,可抬了不到一点,又落下。染血的唇微微
“钟文博!她快不行了!”舒远试图推开钟文博揽在自己身上的手。
“你不承认是不是?啊?!你最好承认你是个懦夫,承认你其实不想为你妹妹报仇你心底还爱苏子,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会在你面前杀了她!”李志远狰狞着冲钟文博嘶叫,“ 承认不承认你要是承认了我就考虑考虑让她活下来,不承认也就是说你不在乎,杀了她咱俩都舒心!”
“你在虚张声势。”钟文博微微昂起下巴,寒光冷射,不再看他。
他听见了咔嚓一声,抬头去看,苏子的身体从李志远的手里掉落,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根什么东西,断了。钟文博愣住了,眸光不再似刚才那样冷漠,舒远从旁边的喊骂他完全听不见了,他就看见她,倒在地上了,他就看见李志远,狠狠畅快的笑了。
“有什么感觉吗?啊?你生我的气吗?恨我吗?因为我让你深爱的女人横死在荒郊野岭,还是你觉得悲伤了?恩?因为你深爱的每一个女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尸骨!还记得从前的她吗?啊?”李志远步步逼近他,他佞笑着对着钟文博,每一句都咄咄逼人,“还记得她的音容笑貌吗?记得她的一颦一笑吗啊?!是不是觉得后悔了?是不是觉得心痛了?!啊?!”
钟文博看见一道鲜血从苏子的嘴边留下来,他看见苏子的刚才向他举起的手,颓然甩在一边。
谁也不知道钟文博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他突然就跳起来,扑向李志远,一拳砸在了李志远的脑门上,砸的李志远直冒金星,李志远被他砸得歪了身子,还没等站直了,胸窝,胳膊肘,喉咙,都被钟文博重重锤击,每一处都是要害。李志远也想要回击,但是钟文博不给他任何喘气的机会,一拳一脚,像雨点一样砸在李志远身上,他打的毫无章法,但是击击是要害,李志远张开猩红的嘴,血液一下涌出来,他扯着蔑视得笑容,“钟文博,你他妈就是一懦夫,你他妈就对不起你妹妹!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他妈是真小人都比你强。”李志远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躺倒在地,脑袋歪到了一边。
看见李志远轰然倒地,静下来的钟文博,心口被什么冲击开了,冲击的血肉模糊,剜肉似的痛楚,被他尘封的回忆在苏子倒地的刹那瞬间涌出,因为太满,太多,多的直接推倒了他的固若金汤的心墙。
钟文博一步一步地走向苏子,梆的一声,他的双腿重重跪地,跪在了苏子的身旁,“苏子!苏子啊!”
看着钟文博此刻的痛苦,舒远却只觉得是作孽。
钟文博想起了他从前如何爱她,珍视她,封闭人性的罐子突然被人摔的粉碎,一丝一缕情感的迸发才让他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一些什么让她痛苦的事情,他突然明白了苏子刚刚的眸光里透着的不是涣散,是绝望。
他让她绝望了。
钟文博颤抖的手抚上了苏子的脸颊,摸着那原本应该光/洁的肌肤,他突然就拢起了手,只敢用手指轻触她肿起的脸,脸上抽痛的神情,让舒远看着直觉得心口憋恸,他完全无法理解钟文博的心理,马后炮,放了又能如何。
“苏子!苏子!你醒来!你睁开眼!”
钟文博想起了他害的她失去了一个孩子,让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他想起了他强要她的每一次,都让她难堪让她尖叫。他想起了自己伪造了她的照片逼迫她,让她恐惧,让她颤栗。他确确实实痛快过了,可是现在,
“苏子啊!苏子!”钟文博的声音凄切而悲凉,你根本难以想象一个男人在悲恸时所发出的声音,表情,是彻骨的绝然。人在仇恨中所做的所有过言甚行,都会被自己无视,都会被自己畅快的报复心理蒙蔽,可是当理智通通回来的时候,才发觉后悔,那程度,无人能知。
“苏子,苏子。”钟文博抖动的手指触碰到苏子微弱的鼻息,他欣喜若狂地抱起她,他抱着她残破不堪的身子,只觉得重,觉得沉。脚歪了一下,差点就连着她一起摔倒,他踉跄着站住了脚,跑了起来。
舒远沉默得紧跟在钟文博身后。
钟文博将苏子放在后座上,将钥匙给了舒远,“舒远,快点,医院。”钟文博艰难地吐出三个词,医院,他又想起自己已经害着她进了三次的医院。
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他想起了苏子平日里对自己的忍让,尽量的曲意逢迎,满足着他所有的要求,尽管让她不堪,让她心冷,但是她都做了。
他为难她的报社,屡屡去她的报社抛头露面,他甚至找人跟踪苏子,拍下了她和高一平的照片发给报社,他想让她没有任何朋友,他想让她做自己的禁脔,永远的被自己禁足,没错,他一直在这样一步一步的计划着,他想让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自己,最后他在亲手将她的世界摧毁。
可是现在,她却被李志远伤害了,伤害的体无完肤,清醒不能。她似乎已经被摧毁了,他却后悔了,彻悟了。短短的时间,她让他的心从冷漠到大悲再到大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怀里的这个脆弱的女人。
“苏子,不能睡!”钟文博拍打着苏子另一边没有肿起的脸,神色凝重。
他似乎终于彻悟,其实他看不得她悲伤,看不得她心痛,更看不得她在自己面前,破碎成灰。
二里桥满是黄土的地上,趟地上的男人在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后,扯开了嘴角。
26、沉痛
钟文博抱着苏子冲进了医院。
他看着苏子被推进了手术室,颓然地;靠着墙;滑落。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李志远,或者该恨他;他搞不清楚;钟文博慌乱地挠了挠头;舒远斜靠在他对面的墙上;对他说;“文博;你就是一疯子。”
“舒远,让我静一会儿。”
“静一会儿?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以为你来找我是为了去救她;结果你干什么呢?!”
舒远想起了五年前的钟文博,连给他打电话都能透出幸福。
@@@@“舒远你丫还光杆司令呢~我再等一年吧~再等一年就结婚了~”
“我媳妇啊~漂亮!~没别的;就一个字儿!漂亮!”
“到时候把你的大红包给我准备好了啊~我让你当我儿子干爹,钱你得给到位~!”
@@@@
他从来没有见过钟文博口中的这个女娃,只知道是个安静的,漂亮的,有时乖张的孩子。可是大概没有多久,他就赶去参加了钟文博妹妹的葬礼,从那刻起,他就再也没有听到钟文博说起过她。五年后,他见到了这个女孩儿,已经夹带了岁月的沧桑,明亮的眸子下隐藏的悲哀,似乎能把人吞没。
“何必呢?王静毕竟是自己想不开。”
“闭嘴!”钟文博头一次,对着舒远嚷起来。随后,他又懊恼地垂下头,“对不起,舒远我心里太乱了。”
“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走了的人毕竟已经走了,好好对待身边的人吧。”舒远不再说话,默默陪着他,到底,他们是兄弟。纯粹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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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远艰难地爬起来,他用力抹了嘴角的血,啐了一口血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呵呵,我他妈怎么没想到钟文博来了呢。”
“不过,你放心,他俩将来没那么顺了,钟文博倒是帮了我一把呢。”
“呵呵,你有远见,下次再看看怎么搞吧,我这阵子得老实点,估计姓钟的反应过来以后不会轻饶了我。”
李志远轻笑两声,挂了电话。
他用手机播了一串似乎好久都没有播出过的号码,但他熟稔于心。
“喂?”
“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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