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可比,烦恼皆因强出头,少帅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少帅军或大小姐想想。〃
寇仲和徐子陵都听得心头火发,颉利固是不肯让步,赵德言则是推波助澜,语寒威胁,还硬把翟娇牵涉在内。
寇仲肃容道:〃大汁如肯破格允容,我寇仲会非常感激。〃
墩欲谷皴眉道:〃大汗对少帅早格外宽容,少帅何不回去与粟末人从长计议,天明前给大汗一个回覆。〃
寇仲仰天长笑,豪情奋涌的道:〃何用待至天明,我现在就可立即给大汁个肯定的答案。〃
颉利双目杀气大盛,电芒烁烁,点头道:〃好!我颉利洗耳恭聆。〃
寇仲踏前三步,双目扫过摆在空地另一边的箭靶,从容从外衣内取出刺日弓,运劲张开,弓弦〃崩〃一声扯直时,喝道:〃箭来!口说无凭,就以此箭决定龙泉城的命运。〃
他身后以颉利为首的一众突厥将领,排在空地两旁观射的以百计的颉利亲兵,远近备战的突厥战士,无不被他出人意表的行为吸引,猛瞪着他。
颉利亲手从随从的箭袋怞出一支箭矢,送到寇仲伸后的左手处。
寇仲毫不迟疑的取箭上弓,轻轻松松的把刺日弓拉成满月。
颉利等目观这曾使无数突厥战士饮恨的著名摺叠弓,心内都不知是何滋味。
全场只徐子陵知道寇仲将以螺旋劲射出此箭,将箭靶炸个粉碎,既是立威,更要表明宁为玉碎,不作瓦存的决心和立场。
在万众期待下,弓弦爆响,弦上劲箭射出,以肉眼难以看得清楚的高速,闪电般横过百步的距离,正要命中箭靶红心的当儿,忽然凝定半空,给一只宽大厚重,似从虚无和另一世界伸出来的手以拇食两指捏着箭锋。
时间像忽然静止。
〃蓬!〃劲箭寸寸碎裂。
寇仲和徐子陵讶目以对,突厥战士则爆出震耳欲聋的喝。
竟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武尊〃毕玄,不知从何处闪出!于劲箭命中目标前的刹那,以令人难以相信的迅疾和准绳,捏着箭锋。由于劲箭贯满螺旋劲,两劲交击下,长箭化为乌有。
以寇仲和徐子陵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功夫,亦为之色变,既惊懔毕玄能惊天地泣鬼神的莫测接箭手法,更想不到毕玄随军亲临,难怪突利要故意迟到,亦大增攻打龙泉联军的变数。
毕玄显然没想到不能尽数化去箭内的真劲,令长箭不能保存,微怔道:〃少帅的内劲又深进一重,可喜可贺。〃
寇仲大感不是滋味的将射日弓收起,施礼道:〃不知武尊亲临,请恕无礼之罪。〃
〃武尊〃毕玄仍是那袭朴素的野麻外袍,但自有一股像〃天刀〃宋缺般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两手收后,跨步朝寇仲一方龙行虎步的油然而行,神态间适然自在,冷峻深不可测的眼神,天地间似再无可瞒过他之事物。
寇仲与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大感不妙。据说毕玄近数十年来从不参与突厥族的战争,今天他老人家亲临,当然不会是在旁看看那么简单,而是针对他们的行动。何况他曾有过警告,着他两人滚回中土,所以肯定来意不善。
有毕玄在,形势登时生出对他们绝对不利的变化,对事情的未来发展,再没有把握。
五百步的距离,毕玄倏忽走过,似缓实快,本身充满诡毕莫名的感觉。
远近所有战士肃静恭立,对他们来说,毕玄不但是津神的最高领袖,更是天神般被崇拜的武学巨匠。
只有呼啸的夜风,火把的燃烧声响点缀这突如其来的肃静。
毕玄在离寇仲十步许处停下,微笑道:〃本人有个两全其美的提议,可解决大汗和少帅间的争持。〃
寇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波动的情绪,正容道:〃武尊请赐示!〃
毕玄淡然自若的道:〃军事是政治一种极端的形式,是流血的政治,一旦诉诸武力,最后只能以存亡来解决。国与国间如此,人与人间亦是如此,故强者称王。拜紫亭和伏难陀今趟挑起争端,欲取我族而代之,若没有少帅为他们出头,只有灭族的唯一结局。少帅既不愿见这情况出现,何不从大规模的攻防战,改为两人间的生死对决,若胜的是少帅一方,我们可破例删去以大祚荣作人质的条件,少帅意下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立即心中唤娘,若毕玄亲自出手,他们派那一个出去都是送死,深悉他武功的跋锋寒早作出修行一年始再战毕玄的决定,可知跋锋寒心知肚明现仍没法赢得毕玄。
到毕玄的武功境界,再无任何破锭弱点。
颉利等亦为之愕然,与赵德言、墩欲谷等你眼望我眼。
墩欲谷是毕玄亲弟,较颉利更方便说话,乾咳一声道:〃这个与我们和突利可汗的协议恐怕有冲突之处,武尊明察。〃
毕玄油然道:〃任何协议均可随形势的改变修订,像突利便没想过少帅会站在粟末人的一方,还以为挥军东来,可助少帅出一口恶气。〃
接着深不可测闪动着顾盼生威神采的眼神罩定寇仲和徐子陵,微笑道:〃长话短说,本人就以十招为限,只要跋锋寒能过关不死,便如前议。大汗是否别有意见?〃
寇仲和徐子陵为之又惊又喜,心内矛盾得要命。
颉利却是眉头大皴,露出思索神色。
四周一片静默,等待颉利的答覆,他始终是突厥之主,毕玄须得他同意始能代表金狼军决战跋锋寒。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晓得对方又惊又喜的背后原因。
喜的是毕玄确提供一个解决谈判僵局的办法。两人自问任那一个下场,肯定可硬捱毕玄十招,最糟的情况只是受点内伤。由此推之,毕玄之所以有把握可在十招内击毙跋锋寒,是基于错误的估计,以为跋锋寒仍身负严重内伤,想不到世间有〃换日大法〃的疗伤妙术,使跋锋寒脱胎换骨,不但内伤尽愈,在武功更再上层楼,非是早前差点给毕玄宰掉的跋锋寒。
惊的却是跋锋寒的硬朗作风,以两人对他的熟悉,几可肯定他会奋不顾身的务要于此十招内昭雪前耻,那和捱过十招的情况是完全两回事,必须着着均为进手招数,那时谁都不敢肯定生死胜败会否决定于十招之内。
颉利顾虑的当然是突利,可推断他和突利间当有不得伤害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的协议,若给毕玄击杀跋锋寒,他将难以向突利交待。
果然颉利叹道:〃武尊勿要见怪,我仍有为难之处,少帅可有更好的提议。〃
寇仲心中大骂颉利狡猾,一句话将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如若他答应,事后突利很难怪到颉利头上。
他求助的望向徐子陵。
徐子陵苦笑道:〃我们其中之一可否代他应战?〃
毕玄微笑道:〃两位终有一天有此机会,不过却非这星光灿烂的动人黑夜。〃仰首观天,双目射出深刻的感情,油然道:〃因为两位与本人并没有杀徒之恨。〃
寇仲道:〃事关人命,且是我们好友之命,我们可否私下说两句话?〃
颉利点头答应,寇仲把徐子陵扯到一旁,以内功束裹声音道:〃这事真头痛,怎办才好?〃
徐子陵头痛的道:〃若我们代老跋拒绝,恐怕他会气得干掉我们。〃
寇仲断然道:〃我明白哩!老毕既主动挑战,我们根本没有选择,老跋也别无他选。〃
走回去昂然道:〃我们决定接纳武尊的恩宠,只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大汗验明拜紫亭的正身后,我们可把他的遗体运回龙泉安葬。〃
颉利爽快的道:〃两位均是我颉利尊敬的人,这点面子我怎都要给你们,就这样决定吧!〃
呐喊声再次轰然响起,传遍镜泊平原。
宗湘花花容失色道:〃这怎行?〃
她的反应代表龙泉将领的心声,因为〃武尊〃毕玄乃大草原上无敌的代名词,既以十招之限,无人敢不相信他有此本事。换言之,大祚荣将难逃被突厥大军俘走的凄惨命运。
寇仲和徐子陵不禁大感头痛,适才已答应毕玄,且把话说满,偏没想过龙泉诸将合乎情理的反应。
客素别摇头道:〃我们情愿殉城死战,四位为我们尽过的心力,我粟末族永远不会忘记,唉!颉利是从不肯放过反对他的人,你们的兄弟突利实是与虎谋皮。〃
跋锋寒一对虎目亮起来,却出奇地没有说话。
长风一阵一阵的拂卷立在城头商议的各人,城外则是漫野的敌人和火把,气氛沉重。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只要我的兄弟跋锋寒肯答允以救回大祚荣作最高目标,这将是最佳解救龙泉城的方法。〃
宗湘花愕然道:〃可是毕玄曾和跋兄交手,对跋兄的武功路子理该摸通摸透,故有信心在十招之内杀死跋兄,这一仗如何能打。事关重大,四位勿要怪我坦言。〃
客素别和十多名将领均点头同意宗湘花的看法。
跋锋寒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仍不说话,予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寇仲欣然笑道:〃此正是最津采之处,只要老跋肯如陵少所言,必可成功过关,将事情解决,待日后再与毕玄分出生死。因为跋锋寒再非当日初战毕玄的跋锋寒,他亦将毕玄摸通摸透。哈!你们定要继续信任我,想想吧!以我寇仲的为人,会否推自己的兄弟出城去送死?〃
跋锋寒洒然笑道:〃知我者莫若徐子陵寇仲,不过你们有否想到,若我只是抱着捱过十招的心态出战,可能真的只是去送死?〃
寇仲赔笑道:〃当然不是这样被动,而是该攻时攻,应守时守,凭你老哥的偷天剑,必可给老毕一个惊喜。〃
徐于陵见客素别、宗湘花等仍是一脸狐疑之色,诚恳的道:〃与其玉石俱焚,何不行险一博?上一趟毕玄既杀不死锋寒兄,令趟且有十招之限,怎会例外?〃
跋锋寒哈哈笑道:〃无论你们怎样想,我和毕玄此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正是寇仲和徐子陵最担心的事,以跋锋寒的性格,根本不会理十招的限制,所以必须令他以助粟末解困为最终目标,才肯让他出战。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