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别傲然道:“有这两大法宝,足可令我们的高手攻进夜窝子去,更可夺得钟楼。再来看我设计的‘寸步难',只须在木板上钉满铁钉,再置于敌人行军必经之处,可使敌人难作寸进。制作此物简单容易,却非常有效,最能阻止敌人推进。”
刘裕大喜道:“我正心烦如何令敌人没法正面强攻我们,有了此宝,当然是另一回事。”
姬别待要答话,燕飞来了。
刘裕一看见燕飞神情便知他有急事要说,拍拍姬别肩头,鼓励道:“这方面全倚赖你了,好好的去干。”
两人来到湖旁,燕飞尚未开腔,刘裕道:“你和孙恩、尼惠晖在哪里混战呢?”
燕飞吁一口气道:“你知道了!”
刘裕整个人轻松起来,忽然间,他清楚感到与燕飞的交情对他是如何重要。
道:“你是否有难言之隐呢?此事大违你一向的作风。”
燕飞道:“我是应该给你—个交代的,也该给安玉晴一个交代,因为关系到天地心三佩的毁灭。”
遂把事情说出来,只瞒着感应到奇异空间的细节。
刘裕听得目不转睛,失声道:“那仙门有没有出现呢?”
燕飞道:“事情发生得太快,就像在一个梦里,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然后合一后的三佩发生爆炸,我们二人同时受重创,尼惠晖更因此身亡。”
刘裕道:“如不是由你燕飞亲口道出,卧佛寺又确实化作飞灰,打死我也不肯相信世界有此异宝。唉!真好笑!胡彬还把这怪事算在我的头上,说什么天降灾异,是预示旧朝的崩颓,我的振兴崛起。”
燕飞道:“此事你必须为我保守秘密,至少孙恩不会当你是一回事,其他人怎么想,便由得别人怎么想好了。这叫将错就错,又或随遇而安。现在可轮到我说话了吗?”
刘裕不好意思的道:“燕兄大人有大量,勿要介意。嘿!找我有什么事呢?”
燕飞道:“我要立即和高小子到两湖走一趟,不用说你该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哩!我们会在十天内回来。”
刘裕皱眉道:“这小子真缺乏耐性,大家不是说好待光复边荒集后再说吗?”
燕飞道:“你该明白那小子爱得火烧般一刻都等不下去的心情。”
刘裕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你必须在反攻边荒集前押高小子回来,因为今次的成败,系乎钟楼的争夺战,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你的蝶恋花是不行的,好好照顾高小子,没有了他,老卓的天书会变得黯然失色。”
燕飞讶道:“我还以为你会大力反对,想不到答应得这么爽快。”
刘裕苦笑道:“我已错失了幸福的机会,故不想高少重蹈我的覆辙。做人究竟为了什么呢?有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为何事?”
燕飞有感而发的道:“—切都会过去。对王淡真你已尽了全力,无负于她。我也曾认为自己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能力,可是到雨枰台走了一转,一切便改变过来。不论我们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总是要活下去的。既然如此,快快乐乐的活着,怎都比痛苦失意的活下去有趣。”
刘裕惨然道:“我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町是不想她还可以,每当想起她,我便有心如刀割的伤痛。我从没想过自己在这方面是如此脆弱的。”
此时高彦兴冲冲的赶来。燕飞拍拍刘裕肩头,道:“相信我!世上还有无数美好的事物,如何看待全在我们心之所向。我回来时,将是我们反攻边荒集的大日子。”
说毕迎着高彦去也。
江文清来到刘裕身边,看着燕飞和高彦远去的背影,问道:“在这种时刻,他们究竟要到何处去呢?高彦来问我借船,一副远行的样子。问他到哪里去,却故作神秘,真气人。”
刘裕道:“不过你仍是答应了他。”
江文清在他对面的石头坐下,点头道:“我感到很难拒绝他,只看他说话时眼里热切期待的神色,便知道任何异议都会令他失望。只想不到燕飞都受不住他的纠缠,更想不到的是你竟然肯放人。如燕飞不能及时赶回来参与反攻边荒集之战,我们的实力会大打折扣。守钟楼不难,可是强攻入夜窝子,击破敌人重重防御,直杀到夜窝子的核心钟楼广场,却是每一步都需以血汗去换回来。可以想像敌人的精锐高手,将集中防守钟楼,没有燕飞的剑,只要有片刻工夫被敌人挡于钟楼外,我方的夺楼部队势被敌人辗成碎粉。”
刘裕笑道:“原来大小姐是想由我做歹人,负责制止高彦。”
江文清嗔道:“你这人啊!谁叫你是主帅。有时真不知你怎么想的。陪高彦疯了一次仍不够,还要陪他继续疯下去。”
刘裕哑然笑道:“你猜到高彦到哪里去哩!”
江文清鼓着气道:“猜不到的是笨蛋。”
刘裕感到心情转佳,江文清现在虽仍是一副边荒公子的外形打扮,可是刘裕再没法视她为男儿,反觉得她另有一股骨子透出来的妩媚和英气,那种男性外相和女儿身揉集起来的感觉,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诱惑力。
燕飞说得对,自己对王淡真已尽了力,伤亦伤透了心,是否该寻找她之外的美丽事物呢?
唉!想可以这般想,实情仍是内心郁结难解,不愿另有他想。
江文清道:“你在想什么?”
刘裕胡诌道:“我在想幼时的自己,当想做一件事时,会不顾—切,就像我们高少现在的样子。”
江文清喜孜孜的问道:“还未有机会问你,你是哪里人呢?”
刘裕想不到惹来这种查询,只好老实答道:“论祖籍我是彭城人,高祖父时迁居京门。你知道吗?刘裕是后来改的,小时人人都唤我作寄奴。唉!是寄居的‘寄',奴隶的‘奴'。”
江文清秀眸露出同情的神色,轻轻道:“你小时生活定是很苦,否则怎会有这么—个小名呢?”
刘裕叹道:“我出生不久,娘亲便过世,爹没有能力抚养我,只好由叔母哺养。我从来没有机会读圣贤书,一切都是东鳞西爪的学回来的,粗识几个大字。”
江文清欣然道:“你很有上进心啊!”
刘裕心中涌起连自己部没法明白的情绪,自加入北府兵后,他绝口不提过去的事,因为说出来并不光采。
道:“我不知这是否叫上进心,不过我最喜欢去探索和发现周围的事物,一株草也不放过。记得有一次我到山上砍柴,砍伤了手,便全赖寻得一种药草敷好伤口,以后附近每逢有人受了刀伤,都学我用此草治好,从此村人便称此草为‘刘寄奴草'哩!”
江文清道:“原来你小时已这么本事。”
刘裕苦笑道:“这是我唯一能拿出来告诉别人的儿时伟事。其他还记得的便是砍柴和捕鱼,又试过织草履拿到市集去卖。说起赚钱的本事,我怎都比不上高少。”
江文清兴致勃勃的问道:“后来你是怎样加入北府兵的?”
刘裕露出个苦涩的表情,道:“到现在我仍不知投身北府兵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是否因祸得福。起初我并没有从军的念头,因为一旦投军,便难以退伍,除非是当逃兵。”
江文清明白的道:“在这时代,的确没有多少人当兵有好下常然则你又怎会投军的呢?我本以为你是因立下大志向,所以参军。”
刘裕压低声音道:“我投军的原因,连燕飞都不知道,他也以为我是有大志向的人。唉!说来惭愧,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
江文清欢喜的鼓励道:“说吧!文清会为你保守秘密,不会说出另—套与你所说相反的话来,影响刘帅的威望。”
刘裕道:“我是被逼的。唉!当时生活苦闷,闲来我唯—的嗜好就是赌两手,岂知一时失手,输了给大地上刁家的三公子,无力还债下被他遣恶仆绑起来鞭打,限期还债,在走投无路下,我只好去当兵。心想当了兵,刁家还敢向我讨债吗?哈!”
江文清听得呆了起来。
刘裕道:“你说这种丑事,我敢说出来让燕飞知道吗?”
第三章 人面全非
江陵,又称荆州或南郡,位于长江中游北岸、荆江西岸。附近并无高山,尽为陵阜,故名江陵。
自古以来,江陵均为军政要地,战国时秦将白起拔郢,便于此设江陵县。三国时期,为荆州治所。其地北据漠沔,濒临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一蜀,是用武必争之地。
晋室南渡,江陵在桓家打理下,成为长江中游第一城,其威势直逼建康,故有言谓“江左大镇,莫过荆扬”,由此可知其重要性。
江陵“舟车辐奏,繁盛甲宇内”,乃古代楚文化的发源地,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为楚国官船码头和楚王行宫所在之地,由砖城墙和土城墙互相依托而成,东西长二里,南北宽里余。三国的吴太守朱然、蜀将关羽都曾对江陵进行修茸,挖壕立栅。到桓温任荆州刺史,为进一步加强防御,以条石与糯米浆筑成坚固的墙脚,大大增强城墙的坚固度,又可防止地陷。
对江陵城的认识,屠奉三敢夸口比桓玄更清楚。这正是他的性格,凡事小心谨慎,深思熟虑,而一旦下决定,只会在手段上作出调整,目标却永不改变。说出来也许没几个人肯相信,屠奉三曾亲自点算过江陵城有多少个城垛,城下有多少条下水道,连位置流向均—清二楚,绝不含糊。
江陵有六座城门,最著名的是通往大江的大南门,门外就是码头。为减轻大南门的交通挤塞,故又于近荆江处开有小南门。
自成为振荆会的龙头,屠奉三有多个秘密身分,以方便来往荆湖一带的城镇,又不虞令人注目。这方面的事桓玄并不清楚。所以在进城前,屠奉三藏起兵器和所有可以识破他是屠奉三的物品,扮作道地的商人,黏上胡子,经检查后轻易过关,从小北门孤身一人混进城去。
贯通南北门的街叫大荆街,连接小南门的街道是小荆街,虽比大荆街窄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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