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一笑,当即吩咐道:“去取墨来。”
宫人忙研好墨送来,席兰薇满意地蘸了墨,落笔写下,拿给霍祁看,却是一句抱怨:“宫人们收拾得太快,原该留一地脚印,全清干净了,只剩了这一处,臣妾又没法拦……”
这原是为以防万一,若当真没能生擒那人,总得留下些查下去的线索。墨倒在殿门口,他入殿必会踩到,理应留下一地脚印才是。结果宫人们手脚也忒利索,她又说不出话解释不来,只好先用席子遮了这一处不叫人动。
看她面色微红显有懊恼,皇帝哑笑出声,把那张纸从她手里一抽,笑道:“有这几个也够了。不就一个人么?要那么多脚印干什么?”
遂转过身,挥手命仍在打扫收拾的宫人们退下,话语说得促狭:“都退下,才人费心留了证据下来万不能毁了。袁叙,速传禁军都尉府指挥使来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席兰薇倒墨的举动引来了各种有意思的评论……
各种欢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于是我整理了一下→_→
为了不被当事人揍,涉及到的读者名字都隐掉了一部分,至于我自己的【吐烟圈】就不隐了!
以下,没有分割线的意味着在一个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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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倒墨是为了什么?滑一跤吗好吧,略不靠谱
之*:为毛不靠谱?!俺也是这么觉得的!怎么会不靠谱?!'好吧我知道其实没有相关性……
荔箫:…………………………墨……应该……没那么滑,又不是柏油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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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哎?so景妃是坏人?弱弱的表示没太看懂……智商和薇比起来差的远了些……话说墨汁真能滑倒人吗?不怕他进来时已经干了?
荔箫:→_→你们为什么要脑补滑到这种事……脑洞太大了好么……要滑到的话还不如让兰薇剥个香蕉皮扔地下呢……#瞬间猫和老鼠即视感#
w*******:是为了留脚印吧,这样可以跟着脚印追。不过对于浴室有砚台表示很奇怪
荔箫:楼上的!!!浴室又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是洗完了在寝殿里啊!!!
还特意写了她从榻上的过程啊!!!【抱膝蹲地】你们真不是故意欺负我?!真不是?!
荔箫:自己捉虫……少打了俩字:还特意写了她从榻上下来的过程啊……!【继续抱膝蹲地】
蓝*:看来大家都是一目十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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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为了看起来像血?求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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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种蘑菇】行刺这种事大家能不能严肃点……你们真不是商量好了欺负我么……
各种神脑补简直让我怀疑泥萌是不是背着我建了群商量好一起调戏我了你们造么……
滑到怎么回事……浴室有砚台怎么回事……像血又是怎么回事啊喂!!!血黑成这样没治了吧……!
以及……从前天下午开始……两天之内三个妹纸在微博私信我说想看宫廷侦探文是几个意思……!
这文它有那么强的侦探文即视感么……!
【撞墙哭号】你们一定是故意欺负我的一定是……
☆、转变
在禁军都尉府的人到来之前,各宫嫔妃就都到了宣室殿,这个表忠心的机会自是不能错过。
来得太多,依次地见礼、表关心实在让人听得烦不胜烦。皇帝饮茶安着神,起初还不时地应上两句,后来终是一蹙眉头,让面前正带着哭腔满面担忧的宫嫔的关切之语戛然而止。
于是已经问完安的嫔妃暗中庆幸自己到得早、没触着霉头,还没问安的嫔妃则提了一口气,有点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是好了。
皇帝淡淡扫了面前的宫嫔一眼,站起身从她身畔走过去,一直走到榻边。
席兰薇失了不少血,加之又是从紧张中一下子放松下来,虚弱犯困,阖目歇了一会儿就已是半梦半醒了。
恍然觉出有人在身旁坐下,迷迷糊糊地睁了眼,定一定睛,明眸便完全睁开了。
“好些了?”皇帝的手抚上她的额头,理了一理她额前睡得散乱的几缕碎发。
席兰薇点了点头。倒不是跟他客气,歇了一歇委实觉得舒服了许多。
“喏,药也晾得差不多了。”皇帝指了指床头搁着的青瓷小碗,一握她的手,“起来喝了再睡。”
后面的一众嫔妃看得都说不出话了,都觉得让席兰薇捡了个大便宜——有病有伤的想让皇帝嘘寒问暖几句多难啊?怎么就让她赶上了啊?她们怎么就没那运气碰上个刺客啊!
尤其是在见到席兰薇因为剑伤起身困难、皇帝甚至伸手扶了她一把之后,一众嫔妃打从心里不舒服,却又好像没什么可不服的。总之弄得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
席兰薇坐起了身子就没再有过多的“娇弱”,剑伤在左肩,右臂活动无妨。直接伸手就拿了药碗过来,确是晾得差不多了,连吹都省得吹,一饮而尽。
弄得原是做了准备打算喂她喝药的霍祁愣了一愣,药匙还握在手里,搁下也不是、继续攥着更不是……
“陛下,禁军都尉府指挥使、副使到。”宦官在殿门口沉声一禀,倒是解了皇帝的尴尬。顺手取了席兰薇手里的空碗,将药匙搁在碗中,一并置于案上。睨了嫔妃们一眼,吩咐道:“去正殿。”
没直接赶她们各自回宫,但也明摆着烦她们都在此待着,一众宫嫔里也没有哪个敢多委屈半句,齐齐一福身,到正殿候着。
“你歇着。”待得众人离开,皇帝转回头来向兰薇道,深入眼底的笑意看得她一怔。他又说,“朕去跟禁军都尉府交代清楚。”
兰薇轻一点头,心中一思忖,又在他离开前猛一拽他衣袖。皇帝再度回过头,仍是笑容不减、毫无不耐的样子:“怎么了?”
继而看到兰薇的视线投向案几,有话要写下来给他看的意思。皇帝踌躇一瞬,却是坐了回去,摊开手掌递到她面前。
“……”兰薇抬眸望一望他,没动手。
“写吧。身上有伤,别四处走动。”他温声劝道。兰薇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抬了手,在他手心上轻轻划着。
她微凉的指尖触在他温热的手掌上,一字一字地写下去。每写罢一字,她都抬头望一望他,见他点头示意她看懂了,她再写下一个。
一句并不算短的话写完,她是说:“臣妾随陛下同去为宜,彼时殿中无旁人,诸多细节,唯臣妾清楚。”
这话不错。霍祁想着一笑,手上一攥,将她仍搁在他手心里的纤指握在了手里,回说:“不急。你今日好好歇着,那些事明天写出来,着人呈去禁军都尉府便是了。”
也是个法子,然则席兰薇想了想,手指动了一动拨开他握着的手,又写了一句:“那地上的脚印也不能总留着,一会儿总要让两位大人来看,臣妾穿着中衣在此躺着,合适?”
“……”霍祁哑了。其实只要他不在意、加之榻前有幔帐挡着,没什么不合适的。但对上她满眼的期盼又觉得……她这是摆明了一定要去,就她那个脾性,他若是不答应,她必定动心思编出一个又一个理由出来央他。
一时心软,到底点了头:“身上有伤,多加件衣服,莫受凉了。”
。
是以禁军都尉府的几人连同一众宫嫔在正殿等了又等,可算等来了皇帝。
目光停在被他护在怀里一并出来的席兰薇,一众宫嫔再度梗住。
席兰薇明显疲惫,神色恹恹的,面色较平日苍白些许。发髻绾得松散随意,只插了一支檀木簪子,松得好像随便一碰就能散下来似的。一袭藕荷色的交领襦裙虽是挑不出什么错,但这料子也忒简单——若不是席兰薇本来生得美,这一身打扮定瞧着比寻常商贾家的妾室还不如。
便难免有醋意大些的嫔妃在心中埋怨:如此衣冠不整,陛下还真敢带出来见人啊……
。
众人见了礼,各自落座。沈宁上前一揖:“臣听闻宣室殿内留了那刺客的脚印?”
“是。”皇帝点头,有意无意地笑睇了身旁的席兰薇一眼,又向沈宁道,“去查吧。”
沈宁再揖。回头命随行的禁军入殿查看,朝席兰薇一拱手:“才人娘子,臣听说娘子与那刺客交了手,不知娘子可伤到他了?”
“大人。”杜才人在旁清泠泠一笑,带着那么点嘲讽说得慢条斯理,“鸢才人敢跟那刺客交手已是胆子够大,但若觉得她有本事伤了那刺客……大人您未免太高看她了。”
席兰薇无奈摇头,懒得理会杜氏的敌意,提笔才要写个明白,身旁之人却先开了口,声音四平八稳的听着颇具震慑:“她伤了那刺客的小腿。”
余光一瞥,杜氏果然瞬间噎住,讪讪地避口不敢再说话了。
沈宁点了点头,又道:“那刺客功夫极好,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才人娘子如何伤的他?”
席兰薇挑眉,被他的口气弄得不太舒服,还是如实写道:“我对宣室殿更熟悉。”
“那他何以没杀娘子灭口?”沈宁再道,语气厉了两分。
“啪”地一响,席兰薇将笔拍在案上,怒目而视。这种怀疑让她不得不怒。
“才人娘子莫急。”沈宁沉下一口气,面色淡泊无波澜,从容解释道,“臣只是循理办事。来时听宫人说那刺客破窗而出后,禁军点燃烛火,见娘子只是安稳坐着,故不得不问。”
确实值得怀疑……
席兰薇消了消气,凝神写道:“我也不知他为何不杀我。”一顿,又写,“大人觉得我该知道得清楚么?”
分明还有不满。
沈宁接过纸一看皱了眉头,好像算个解释,又难让人就此释疑。刚一张口,下一句问话还没问出来,便见皇帝一摆手:“行了。”
沈宁不再言,静等皇帝发话。
“这案子该查要查,但不必疑才人。”皇帝说着看向她,笑而审视,好像带着几许认真的思量,“至于为什么不杀她‘灭口’,大概是因为她本来也说不了话吧。”
“……”沈宁彻底哑了。这话里倒是把信任表现得十足,只是……也太不讲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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