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贺略略看了赶车之人一眼,赶车大叔正巧视线转来,心跳得漏了一拍,这男子的眼神好生冰冷可怕。看这年轻男子一身打扮以及容貌,赶车大叔握住马鞭的手一紧,而后骇地扬起马鞭,一溜烟地跑了。
秦婉一路问一路走,肚子不经意间咕噜叫了一声,秦婉立刻转眸四处望去,还好没人在周围。
即便如此,秦婉的耳根子还是红了。眼珠子一瞄,正巧有一家客栈,秦婉准备抬脚进去先买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走两条街就到淮林街了,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和爹争辩。
“这家客栈虽则装饰简朴,里头菜品价格可不低。”一道清晰有力的男子声传入秦婉耳中,这声音极近,仿似贴着秦婉耳根子而来。
秦婉一骇,脚步一顿,转身循声看去。自己的揣测没错,男子就离自己半步之远,先前她四处望去,还未曾发现男子。怎么脚步声如此轻,跟鬼似的。
除开那甚轻的脚步声,男子不就是栖水别院拐角处的男子嘛,思及此,秦婉的心一沉,世上哪有如此凑巧的事!莫不是这男子一路跟着自己?
“姑娘,在下正巧路过栖水别院,而后要到悦来客栈吃午膳。”沈易贺看到秦婉戒备的神色,知道姑娘家脸皮薄,面对陌生男子谨慎地紧。
他一开始只是狐疑黑踪愿意和这姑娘亲昵,想弄清楚缘由,毕竟他将黑踪从小养到大。
于是,他跟在她后面。途中听到赶车的中年男子对她辱骂,一般人听到如此不客气的话,想必早已气得回骂过去或者是气得发怒却敢怒不敢言。
而她的反应却不在他的料想内,望着她纤瘦的背影,看着她脚步匆匆,直到肚子叫出声来,她才想起要用膳。
沈易贺也不知道为何他要出声,许是因为黑踪。
“原来是我会错公子的意思了。”秦婉放下戒备,淡淡一笑。望着沈易贺一张俊美无比的如玉面庞,他的脸真白,比寻常女子都要白上几分。走近了看,发现此男子不是单单的白,而是白里透红。
秦婉看到男子朝自个儿一笑,便立即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她怎么盯着陌生男子看这么久,若娘知道,肯定要说她。
“姑娘,会错我的意思?难道……”沈易贺接着秦婉的话随意一说。
秦婉立即抬手摇了摇,她那话有歧义,美的事物,只要是个人都会驻足欣赏一番。欣赏归欣赏,她可没半点那个意思!
“公子,您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秦婉说到后面,小脸腾地红了。越解释越糊涂,望着男子璀璨无比的目光,秦婉索性一咬牙,“公子,我还以为您是专门诱拐姑娘家的。如今有很多人专挑年轻的姑娘,诱拐了去,卖到深山或者是烟花之地。我不是县里人,出门在外,总得留个心眼。”
沈易贺嘴角的笑在听到秦婉的话后,一瞬间僵住了。原来她露出戒备神色是把他看做诱拐贩子。他还真没缺钱到诱拐姑娘贩卖的地步。
沈易贺僵直的表情放缓,看着红了脸的秦婉,抬手往悦来客栈一指,“倒是我吓着你了,不如今儿我做东,请你在悦来客栈吃一顿。”沈易贺说罢后,眉目一挑。
秦婉的步子往后退了退,不曾想到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竟露出如此勾~人放~荡的表情。娘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能随他去悦来客栈。
“怎了?你不饿?”沈易贺往前走了一步发现秦婉没跟上来,只得转过身去询问。他还是第一次请一个女子吃饭,他这张脸长得很可怕?
“公子,对不住。这次来栖月县是寻亲的,随便买个菜包子就成,多谢公子的好意。”秦婉说罢后,转身抬脚往前走。
走了两步身子就被定住,手腕被人从后面扯住,而后一个用力,如此一来,秦婉和沈易贺身子贴得就极近。
沈易贺这番动作太快,秦婉还未做出反应人已入了沈易贺的怀。
三三两两的人正巧从悦来客栈出来,不曾想到悦来客栈门前竟上演这样一幕。男子抱着女子,两人距离极近,从男子的衣着和样貌上看,定是栖月县哪个富贵人家的子弟,而女子一身淡黄色粗布衣裳。这些人相视一笑,富贵公子招惹上了农家小百花。
秦婉恨不得一头扎到洞里去,她不怎常来栖月县,今天来是因为爹的事,她太过担忧,想及早知道虚实。可谁曾想到,遇上一个面目清秀的无赖!
“公子,你放开我,我不跑就是。”总不能大街上撒泼,秦婉只能轻声说道。
听到秦婉这话,沈易贺才放下手来,离秦婉距离极近,一丝悠悠草药香随风飘进沈易贺的鼻端。
女子身上不外乎是胭脂味,这女子竟是清新的草药香。黑踪鼻子向来灵敏,难不成是看中这女子身上的草药味道了?养了黑踪这么多年,黑踪只赖他身上的味道,以前也领着黑踪去过药铺,没见着黑踪对草药情有独钟。
适才赶车大叔的话突地闪入沈易贺脑海,不晓得靖易侯爷,就不能在栖月县行走。那不是拐着弯地在骂他举止不端,是恶霸么。况这女子躲他就和躲地痞流氓一样。
“刚才你的肚子分明响了,悦来客栈的饭菜不错,和你们农家的大锅饭比比,哪个更好吃更香。”沈易贺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提出吃饭邀约,再怎么着,也不能被抹了面子吧。何况,这女子还是黑踪愿意亲近的。
秦婉觉得自己若是跑掉,眼前男子定会一把抓住她二话不说将她往悦来客栈拽。与其狼狈地被拖进去,不如爽快地吃些,大不了她吃快点。
客栈小二望着眼前一男一女,男的无论服饰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而这女子,面庞瞧着倒是个小美人,可这身衣裳,却是最粗制的布料,肩膀那处缝补了好些补丁。
沈易贺自是察觉到了小二的视线,眼神落在秦婉肩膀处,沈易贺眸子暗了暗。
秦婉望着眼前单子,菜品名字很是奇特,特意挑了几个问了问小二,不就是一般的菜嘛!要价还这么贵,哪里比得上农家菜。
“你看吧,素一点。”秦婉将单子推给沈易贺,悦来客栈的菜品很多,起的名字还偏偏文绉绉的,透过名字,她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菜。乱点几个,若是她不喜欢吃,那不是浪费银两么。
沈易贺修长的手指在单子上点了几个,期间望了秦婉一眼,说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满涨红。
狐疑地看了眼那名字,满涨红?还有这菜名。
“不曾想到姑娘识字。”沈易贺露出笑意,朝秦婉道了一句。
点了点头,秦婉甚是有礼地答道,“跟村里的老大夫学的。”秦婉跟在卫大夫身边学习草药用药之理,自是要识字。况且卫大哥从小喜读书,她有的时候也会翻翻卫大哥的书,卫大哥也会提点她一下。
“姑娘,你来栖月县寻亲?是何亲人?”沈易贺抿了一口清茶,无意问道。
爹爹的事还是别让外人知道好,农家人有外室还是不多见的。再者,她和眼前男子无缘无故,为何请她吃饭?因为吓到她才请她吃饭的理由,鬼才信。
“公子,不方便说。”秦婉低道了句。
沈易贺哦了一声,不方便说?难不成是来寻夫家的?他今儿个好似热心了些。
第5章 算计
看着满满一桌油水多汁的菜,秦婉手中的筷子就这么拿在手里,久久下不去,适才她说得清清楚楚,素一点的菜,怎一上来都是些肉?
栗子炖猪肉,爆炒鸡肉,红烧狮子头,视线扫了一圈,终于在正在上菜的小二手里瞅见了包子,包子口带些青色,估摸是菜包子。
一问,秦婉才得知,菜包子是满涨红,名字起得和食物完全对不上号。
见秦婉只吃菜包子,沈易贺便亲自给秦婉夹了点猪肉,“你浑身上下就剩骨头了,既是要寻亲,不吃饱些哪有力气走?”她舍不得花钱坐马车,沈易贺知道。既然她要走,那也得吃饱了才走得动。
秦婉越发觉得沈易贺是无赖,浑身上下都是骨头?他将她浑身上下都打量了?说话这般透骨。这么一想,秦婉更加急着要走了。
秦婉吃得很快,悦来客栈的菜包子形小,三个菜包子不多时就下了秦婉的肚子。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肉,她总觉得这男子有一肚子坏水。
敷衍地吃了几口,悦来客栈的饭菜再好吃,秦婉也没了胃口,急匆匆地吃了几块肉,喝了点汤。秦婉便起了身,“多谢公子。因着寻亲,奴家就先走了,公子您慢吃,即便您再有银子,一桌菜不吃完也挺浪费的。”秦婉快速地说了几句,而后不待沈易贺有所回应,径自转身,匆匆出了厢房,下了楼,离开悦来客栈。
奴家?听到秦婉的自称后,沈易贺脸色微微一变。
过了好一阵子,悦来客栈的掌柜才从灶房出来,入了二楼,进了厢房,上前躬身行礼,万分恭敬,“侯爷,不曾想到您今年提早来了栖月县。”
沈易贺看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菜,挥了挥手,随即站起身来拍拍衣摆,“京中要事皆已处理完毕。得了旨意,早日到栖月县来休憩一段时日。不过,本侯倒是不知道,若要在栖月县中行走,就一定要知道本侯?这话到底是谁放出来的?”沈易贺说到后面,话锋一转,掌柜只觉得迎面扑来一阵寒气,冷得骇人。
头低得越发厉害,掌柜知晓靖易侯爷为人低调,栖月县中极少有人识得靖易侯爷真人,他有幸窥得真人,那是他的福气。靖易侯爷来栖月县总要到悦来客栈吃饭喝酒,平常都是点素淡的菜,一个人在厢房独斟独饮。
“侯爷,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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