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保护,他本能地想让鲍嘉文避开危险,可是又要怎么说才能让她放弃陈昊的离婚呢?如果提出这个要求,她会不会有太激烈的反映?反而更加深误解呢。真是的,她干吗非要专接离婚官司不可呢。
凌晨四点,鲍嘉文还是没有任何睡意,算了算时差,伦敦正是晚上八点,元元也许还在和朋友们欢度周末。这一周来,元元没有给她打电话,一定还是在生她的气。
均鲍嘉文忍不住,还是给元元的家里打了电话,只有电话答录机招呼她。她只好留言:“元元,给我回个电话吧,罗烈向我求婚了。我睡不着,也不想睡,我怕睡着醒来,一切又变得不堪。”
电话被立即抓了起来,元元在家!
“你刚才说什么?你不是说他已经结婚了?”元元追问。
耒“周末你为什么不去玩?”鲍嘉文有些惊讶。
“还不是因为你,我哪有心思去玩?这不是重点,罗烈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没有结婚,只是戴着他父亲留给他的戒指。。他说他不记恨我,他说他这十五年来和我一样,都是用那些回忆支撑着自己。”鲍嘉文的下巴抵住了膝盖。
元元沉默了,在消化这句话的内容,许久才说:“他接受过一年的心理治疗,也许真的能够原谅你所做的事情,可是,那个女人能忘记吗?”
“你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拒绝了。她明天结婚,我妈和鲍伟军昨天一早就过去了,还特意先去香港给她挑礼物。”鲍嘉文说得波澜不惊。
“我知道了,阿姨给我打过电话的,我会去机场接她们。不过听你的语气,你似乎还在观望,还是不能接受鲍伟军吗?”
“我叫他回来吃饭了。”鲍嘉文的头低得更低了,“要等他回来,我才能确定他的心意,现在我不知道。”
“嘉文!”元元深思了一下,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罗明阳愧疚,也一直想着他对你的好,如果他真的和你一样,你就不该去考虑其他而放弃这个机会。不过,你有把握吗?他的变化大吗?”
“我说不清楚那种感受,我想靠近他,可是又害怕靠近他,我们这种是不是属于孽缘?”鲍嘉文叹气,“我不确定自己对他的爱,是否能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是带着卑微的负罪心态,还是怎样。两颗伤痕累累的心再次相遇,还能有好的结局吗?我有资格去享受吗?”
“嘉文,这么多年来你坚强得有些过头了,为什么不尝试着做一次小女人,去感受他呢?”元元对她太了解了,总是这样一针见血,“他和可爱有接触吗?”
“有,他在F中遇见了可爱,在教可爱打篮球。”鲍嘉文想起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温馨画面,又叹气了,“血缘是很奇特的东西,可爱和他是一下就相互辨认出的。”
“他们长得太像了。”元元也感慨了,“既然如此,你还要考虑什么呢?”
“还要考虑的太多了,多得就要把我头脑撑裂了,连卷宗都看不进去了。”鲍嘉文深深的叹息了,“就像你哥元涛,虽然和当初那个伤害过她的女人重修旧好,还不是以离婚收场?谁也放不下内心深处的伤痕,除非失忆。就算是罗烈接受过心理治疗,也能很好的做心理疏导,但他还是会用言语刺伤到我,就比如那次他用已经结婚的谎话来气我。所以我才更害怕,如果和他再在一起,裂痕如何修饰?”
元元长长的叹息了,“裂痕是没有办法修饰的,只能把他打破,把你亦打破,重新调和。如果你心里真的还是那么认定是他,就接受他,包括他做出的一些伤害。对了,你不是一直在说你要承担他对你的报复吗?结果人家说和你结婚,你反而没有了主意?当初那个一意孤行、飞蛾扑火般的你哪里去了?”
“当初可以那样飞蛾扑火,那是因为不知道火的温度可以留下这样的灼痛,更不知道浴火能够重生的只有凤凰。我们都是凡人,逃不过心的折磨,注定在劫难逃……”鲍嘉文说得悲从中来:“而且,我还有更不愿意面对的事,如果我们真的可以生活在一起,那我如何面对薛南燕,薛南燕又如何面对我妈和鲍伟军呢?”
“这才是你最担心的吧?鲍嘉文!”元元终于听明白了,“其实还是你放不下对薛南燕的恨吧?把你身上的刺收起来吧,嘉文,你已经伤害过他和你自己了。
我觉得如果你想拥有幸福,你想让可爱有一个完整的家,你就该收起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们才会有机会真正的面对彼此。否则就算他再努力,也没有用的。你已经像豪猪那样,把身上的刺都打开了。可是你防御的到底是什么呢?恐怕你自己都没有想明白。
就算是你没有了飞蛾扑火的勇气,至少你不该这样作茧自缚!
仇恨是可以用爱化解的,记得你和我去看的《伤城》吗?你为谁哭得撕心裂肺?”
哦,《伤城》!在电影院黑暗的环境中,她为淑珍哭得撕心裂肺吗?不是,是为了罗明阳。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淑珍苏醒后望着刘正熙的那一刹那,就是那一个眼神让她发自内心地感到一阵颤抖,那种绝望的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伤,无尽的伤。
她问:“你有没有爱过我?”正熙毫不犹豫地说有,她又何尝不是呢?
正熙从开始跟踪淑珍去饭店,去旅行中就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她则是在街心公园里看到他的那刻就开始了吧。
正熙可以对阿邦说:“淑贞是谁的女儿已不重要了,她现在就是我的亲人,和我的妈妈、爸爸、奶奶、妹妹一样。”
她却不能,她该死的介意得要命,她要保护自己的家,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电影里可以说:“快乐从来都不会不请自来,要快乐,就要磨灭自己的敏感和倔强,找一个低的起点,重新开始。”,她也做不到,对他可以,对那个女人却不能。她不能将仅存的自尊抛弃,匍匐在她的脚下。
正文 Part 7 在劫难逃(4)
更新时间:2010…11…28 10:42:59 本章字数:2564
上午十点了,室内还是一片昏暗,窗外的天空异样的阴霾,暗淡得就像她的心情。 t鲍嘉文把自己关在书房,命令自己去看卷宗,却一个字也看不见,烦躁的情绪开始蔓延。
过了不知道多久,可爱推开门,探出头说:“老妈,有你的鲜花哦。”
会是他送的吗?鲍嘉文有些迟疑,可爱说:“你出来签收吗。”
鲍嘉文慵懒地说:“麻烦你拿进来吧。”
均“太大了,我搞不定。”可爱摇头。
有多大呢?能大到把她藏进去吗?要是那样就好了,“那就先放外面吧,我现在不想看。”
“不行!”可爱坚决的态度和他如出一辙。
耒鲍嘉文熬不过可爱,只好站了起来,走到客厅,什么也没有,连半点花瓣和半丝花香也没有,她不快,“你又骗我。”
“没有的,你看外面,我说我搞不定的吗。”可爱拉着她走到门口,打开门。
一阵清冷的空气夹在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扑面而来,可爱说:“怎么样,这鲜花我给你拿不到面前的,只能你自己看。”
雪好像是刚下起来的样子,地上还没有积雪,只有一片潮湿。
伸出手,掌心微凉,继而灼痛。鲍嘉文转身就走,可爱拉住她,“没有那么差吧?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会感动得不得了,那看来我不能给她电话了,她也不会喜欢了。”
“不,我是太喜欢了。你要给谁打电话?”
“我一直讨厌的女生呗,昨天她打电话过来问我问题,我还嘲笑她笨,结果她又哭了,我想道歉。”
“你去给她打电话吧,她会惊喜,亦会感动。”揉着可爱软软的头发,鲍嘉文颤抖着说不出任何话语。可爱就是在那个污秽又残忍的雪夜,上天赐给她的唯一的礼物……
“真的?那我去打电话了,你回书房吧,不许偷听。”可爱关上房门,将鲍嘉文推进了书房。
虽然只是拿自己做试验,鲍嘉文心底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宠溺。
没过五分钟,可爱可怜兮兮地走了进来,“老妈,北京为什么那么大啊?她家那里一丝雪都没有,我丢脸死了。”
看着可爱憋红的脸庞,鲍嘉文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认为我又耍她了,我怎么办啊,你还笑!”可爱控诉着,大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
“那我帮你想办法,让她看到雪不就行了。”鲍嘉文连忙安慰。
“怎么弄?真的能弄吗?”可爱立即恢复了活力。
鲍嘉文站了起来,“走,我们一起去收集好了。”
她先是翻箱倒柜,找出一块白色的塑料布,然后吩咐可爱去冰箱里把冰块都拿出来。
然后来到三楼的露台上,将大一部分冰块铺在露台上放置的一张石桌上,又在上面铺上了白色的塑料布,“好了,这么大的雪,等半个小时就够了。”
又将剩下的冰块带了下去,找出车载小冰箱,放了进去。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老妈就是厉害。”可爱由衷地说。
“小把戏而已。”鲍嘉文有些得意,紧接着又有些心痛,这些小把戏都是她曾准备来,勾引罗明阳的。虽然有很多都没有用上,没想到现在竟都还记得……
半个小时候,可爱在露台上大叫:“老妈,快来!”
鲍嘉文从思绪中走出,慢慢走上露台,雪下得更大了。白色塑料布上积了一层雪,旁边也有了积雪。
“把这些装进保鲜袋就好了吧?”可爱捧起雪,欢喜地问。
“太没诚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