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揉了揉钝痛的腰,眼中含泪“寅时了……公子的药在厨房,我去拿。”
曹丕的药,大夫根本没有开今早的,朝露这么说也不过是让洛真放心。洛真点了点头,喃喃说了句什么。朝露没听清楚,可下一秒朝露便看见洛真一头撞向柱子………
朝露赶忙冲过去拦下洛真,好在洛真已经几日滴水未进,如破败的落叶一般落进朝露的桎梏里,连反抗都没了力气。
“朝露,放开我,我要陪着子桓一同去。”
洛真嘶声力竭,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氤氲着开出一朵一朵水花。
朝露不知道怎么劝慰洛真,手却是死死扣着,不松开。
“夫人,公子动了!”朝露兴奋地尖叫。
洛真只当她是在骗自己,就着力气仍是向着柱子撞去,朝露急的直跺脚“夫人!公子真的醒了!”
余光里,床边那一只还残留自己温度的手轻微动了一下,寂静无比的空间里,床榻上传来一声沙哑沉涩的声音,落进洛真耳朵里却是如同天籁。
“洛儿……”
最珍惜不是拥有,而是失而复得之后。
洛真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她翻滚着,爬着向床边而去。朝露也不知道哪里生的这样大的力气,将洛真径直提起来,扶到床边。
那人的脸色仍是惨白的,身上的纱布换了又换,血迹已然变成了暗黑色。他的眼睛却是亮亮的,洛真一见,心里便定住了。
好了,没事了。洛真自己对自己说。
朝露这边放下了洛真,便吼叫着出去寻候在府里的大夫,跑跳着,不知怎的也落了泪。
大夫进来的时候,只看见那浑身浴血的惨白的人,正轻轻抚摸着倒在一旁的洛真,素白的手指穿过发丝,一缕一缕,眼里是比晨光还要温柔的笑意。
洛真累极了,却是睡得不稳,不过几个时辰便醒了。
开口第一句仍然是“几时了?子桓如何了?”
洛真依稀记得,自己俯在床边看着子桓的眼,听着他说“洛儿,我梦见你了。”洛真最怕,那才是梦……
朝露嘴角扬的高高的,她将洛真从软榻上扶起来“公子已经没事了,大夫说公子醒的及时,体格健壮,好生休养便无大碍。这时候,估摸着公子已经喝了药,用过了饭,在休息了。”
洛真望向珠帘那一侧,床榻上那人呼吸均匀,被子在轻微的浮浮沉沉,像是生命的表现。洛真没有穿鞋,蹑着脚溜进内室,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生怕吵醒了曹丕。
立在床榻旁,洛真无视脚底传来的冷意,嘴上挂着微笑,悄悄地躺在了曹丕的一侧。
呼吸之间,又是木兰香。
三国嫡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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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嫣然不顾泪婆娑。。
 ;。。。 ; ;
第三十一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
梦里不知身是客,洛真有一种直觉,她似乎要离开这个乱世,只一个转身便能回到那仿如隔世的现代。如果没有意外,自己还是在大学寝室里打着游戏,穿着拖鞋,不修边幅。
可是那样的洛真似乎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即便是梦中再现的场景,都模糊起来。
洛真这一觉睡得踏实许多,舒适的嘤咛一声,轻轻翻身,落入一个透着温暖气息的怀抱里。
瞬间睁开的眼眸里倒映着一张苍白的脸,曹丕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洛儿,我饿了。”
已是午后时辰,朝露见着曹丕和洛真相拥而眠便没有打扰,曹丕有些委屈的表情,让洛真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她缓缓起身,“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
曹丕左手一用力,扯住洛真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洛真惊呼一声,却又怕碰到曹丕胸口的伤口,撑着身子与曹丕面对而视。
曹丕笑了一声“这个姿势……”
洛真登时便红了脸“我去给你拿吃的。”
曹丕眸色一沉,微微抬头,吻上了洛真的唇。
柔软的唇瓣相互碰触,洛真强撑着手臂尽力向下沉去,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终于支撑不住的时候,慌忙坐了起来,揉揉发胀的手臂。
曹丕似乎不满意,撅了撅嘴“你不专心。”
洛真哭笑不得“我……”
朝露听到响动,端着食盒走进来,笑道“公子,夫人,你们醒了?鸡汤还是温热的,快些喝吧。”
洛真柔柔起身,接过朝露手中的食盒,放到床边柜子上,刚一打开,扑鼻的香气便叫洛真咽了口水。她端着汤碗坐回床边,拿起勺子轻轻吹了吹,放到了自己嘴里。
“不烫,温度刚好。”
于是曹丕便目瞪口呆的看着洛真自顾自的喝了半碗,才想起来咳咳两声道“洛儿……”
洛真放到唇边的勺子顿在了半空中,尴尬的干笑两声“有点咸了……”
朝露端了另一碗鸡汤到床边来,含笑道“夫人也好几日滴水未进,还是我来喂公子吧。”
曹丕闻言怔了一下,再看向洛真时,眼里尽是甜蜜与自责。而洛真却是脸红红的,自动让到了一边。
用过了简单的饭菜,大夫给曹丕换了新的纱布,开了新的药方。洛真立在一旁看着,伤口虽然在渐渐结痂,却在纱布的扯动下溢出点点血丝,曹丕不想让洛真担心,一声不吭,可额头满布的汗水却是暴露了他强忍着痛苦。
朝露别过脸去,洛真却是直直的看着,她把指甲掐进肉里,隐隐的泛出血丝来。
大夫换过了药,嘱咐几句便随着朝露离开了。洛真拿起帕子,轻轻拭去曹丕额头的汗水。
“你还没说,这是谁做的?”
洛真有些恨,可恨是最懦弱又无能为力的表现。她必须要做些什么,不能总是做被别人保护的那个人,她也要保护自己爱的人,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曹丕语气有些无力,抵抗伤口的痛苦已经抽空了他的力气,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那些人训练有素,又是有备而来。我们在城南外受到了埋伏,我的马落入陷阱里,活活被刺死……我借力跳了出来……”
但是大多数人却是没有跳出来,与战马一同落入尖锐树桩倒插的陷阱里,哭喊声遍布在上空密布的乌云中。曹丕仍然记得那是一场多么狼狈的战斗,人数上压倒性的优势暂且不提,单是那训练有素的战力,和招招要他性命的出招便是最大的敌手。
曹丕以一敌十,终是撑到了城南守城侍卫的到来。
那些人似乎摸得清楚曹丕的心思,特意挑了距离城南很近的地方布下埋伏,因为曹丕那时候已然放松了警惕。也正是如此,却也没能快速取他性命,反而招来了官兵。
曹丕皱眉努力的思索,想要在其中搜寻出蛛丝马迹来。终是无力的摇了摇头“那些人全部蒙面,衣着粗布褐服,什么标志性的东西都没有,我实在想不出谁能有如此心机……”
说罢,曹丕转头看向洛真“倒是辛苦你了,高热可好些了?还要照顾我……”
洛真有些迷糊“高热?”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过是守了你几日没心思吃饭罢了,不至于发高热的地步。”
曹丕忽然间又皱起了眉,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洛真也沉了脸,试探问道“所以你急忙赶来无极,是因为有人给你送信,说我发了高热?”
那便是说,有人特意以洛真的名义引曹丕前来,暗中布下埋伏,势必要取他性命。
“所以……要害你的人就在我们周围……”
洛真缓缓地,说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除了这一种可能性,洛真想不到别的,否则那人怎的会对洛真了如指掌,甚至将曹丕的脾气秉性也摸得清楚,才做出这天衣无缝的安排。
如果不是曹丕抗住了这些天,他的命就此没了!
洛真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到了甄府之后的画面,忽的定格在那一夜模糊的梦里,带着温柔的吻,和熟悉的背影。
袁熙!
一定是他!洛真一时有些难以接受,难道袁熙一直在自己周围跟着,无论是在曹府还是甄府,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害的仓舒身死,彩儿发狂,设计让自己与曹操牵扯不清,还要取曹丕性命。
曹丕见洛真表情纠结,不由得出声问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
洛真话到了嘴边,却是又咽了回去。
自己已经答应过,只要曹丕醒过来,便将这一切都解释清楚。自己与曹操并没有发生关系,一切都是袁熙的安排。可是如今袁熙又添一罪,恐怕曹丕是绝对不会留他性命了。
“我再想一想吧,那人似乎对甄府颇有忌惮,自你重伤昏迷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至少现在是安全的。我去向司徒羽借一些守卫来甄府看守……你好好养伤。”
曹丕若有所思,却也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氛围再度回到尴尬的境地,洛真心里自己告诉自己,再等一等,她还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曹丕向邺城曹府发信,没有谈及此次遇险,只说为了安全,多派一些兵力来。他与洛真再过月余便一同回去。
曹操尚且留在长安,三国形势已定,近来不会有太大变数。曹府里卞氏和曹植都在,也是安稳,故此,曹丕要留在无极一段时间倒也没什么大碍。
短暂的情绪微妙过后,洛真与曹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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