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坠落在铺天盖地的颓败里。
急速驰走的黑色轿车转了一个弯,很快就看不见了。车厢里,雷烈对着应似兰大吼:“停车!”似兰一脚急刹,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滑行几米后停了下来。
“你疯了!”雷烈怒道,“那是若素!”他跳下车,绕过来拉开车门,一把将似兰拽出了车子,再狠狠地摔上车门。
似兰用手抚着有些凌乱的长发,优雅地笑着:“她要寻死,我成全她。”她的笑容渺茫如秋寒烟云,拼尽全力绽出一丝冰冷如刀锋的妩媚。柔情刻骨,寒气逼人。
雷烈觉得浑身血液一滞,待要发怒又瞥见似兰微微颤抖的唇角,不由地心一软,放低了声音:“我知道你伤心,哭吧,哭了就好多了。”
“伤心?”似兰轻笑一声,“怎么,我还有心可伤吗?”
她越笑越大声,到后来竟有些癫狂了:“还以为我是最傻的那一个,原来他们一个个都比我傻!”
她是寂寞的,因为深爱,因为永不可得,才会寂寞如斯。她光彩照人后的百孔千疮,她阴冷狠绝下的无奈彷徨,雷烈一直都知道。他慢慢拥她入怀,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她靠在他的胸膛,贪图那里恒久的温暖,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终于敛去一脸笑容。心里滴着血,眼泪就是冲不出眼眶,她多久没有哭过了?算来已十年。
心有余悸的青年慢慢将若素扶起来,看见了一张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苍白到极致,决绝到极致。他叹息了一下,轻声问她:“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若素摇摇欲坠,迷迷糊糊觉得有一对熟悉的眼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在这滚滚红尘里,只有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让她每每蓦然回首想要追寻,每每失望。不是天涯,而是咫尺。她颤抖地伸出双手,捧住那张面容,掬住那一泓沉醉。没错,是他!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