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边嘴角微微一扬,并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手,搭在葛总的肩头,猛力往外边一拉。
示意他放开那个女人,跟我走。
一百四十七
葛总被我推得身不由己向一旁蹒跚一步,却又努力站稳,僵持在哪里,眼中多了几分恐惧之色,继续说道:
“兄弟,你晓得不晓得我是哪个?”
我看向了他。
在这句话之后,葛总眼中的神色又是一变,有些得意,有些警告,也有些嚣张。定定的站在那里望着我,目光直接与我对视,一动不动。
这个举止,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愤怒,被轻视的愤怒。
“啪!”
我猛地抬起手,一巴掌摔在葛总的脸上,给了他一个耳光。
“啊~~~”
仍旧躲在葛总怀内的女人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浑身上下开始猛烈颤抖着。
“你今天最好清白些,我敢动你,就敢弄死你。我而今还不想弄死你。但是你不听话,逼我没得法了,我也只有走这条路!记好,千万要听话!”
葛总捂着被打得通红的左脸颊,眼中没有了开始那种得意与嚣张,呆呆看着我,没有丝毫表情。
我又一次伸出右手,推了他一把。
葛总终于放开了抱住那个女人的双手,而那个女人虽然始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却依然紧紧抱着葛总腰间,抱得那么死,那么紧。
一如既往,犹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你放开手,不关你的事。”
我抬起手,拿枪管在那个女孩的手臂上轻轻点了点,尽量把语气放的温和,给她说道。
可能因为惊吓过度,失了神,对于我的话,那个女孩居然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我很清楚的看到,她雪白光滑的手臂上,刚被枪点过的地方,一片肉疙瘩忽然冒了起来。
犹如拔了毛的鸡皮,很是渗人。
她抱着葛总的双手,看上去,也更加的用力。
就如同一个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身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知道稻草救不了她,却依然用尽全身所能。
“哎,放开!”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贾义,简杰。把这个女的给我拖开,小黑把这个家伙搞到车上去!”
我不耐烦起来,大声对着三人说到。
贾义和简杰踏前一步,猛地扯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和手,就往后拖。
“啊~~~~”
那个女人再次发出了大喊,全力与两人抗争。简杰对着女人的后背处猛力踢了一脚,剧痛之下,女人的双手丧失了所有力气,终于身不由己,被慢慢拖离了呆立原地的葛总身边,喊声也渐渐变成了极为凄惨绝望地嚎哭。
到最后被拖在路边的时候,女孩双眼空洞,连嚎哭都不再有,只是嘴里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呜咽。
有些像哭,有些像念,也有些像呻吟。
漂亮的面孔因为这种空洞与呆滞而变得扭曲,难看。
本来是一个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有着年轻、干净、英俊的男友;可以享受美好爱情与漂亮容颜的青春;可以开心地活在阳光下,无愧地面对所有人;有着一切让我羡慕因素的人。
本不应与现在这肮脏的事情有丝毫关联的人。
为什么要落到如今的田地?
这是何苦由来?
我长长叹出了一口气,最后看向了那个女孩一眼。
叫周波、贾义取走了宝马车上的钥匙和那些人的手机、手枪。
周波一个人开着本田。贾义开原来的车,简杰和小黑一左一右将葛总包在后座,我坐在副驾驶。
两张车,顺着江边,开往了城外。
第327节
一百四十八 (9。8)
车子在国道上飞驰。
白天五个人走这条路去县城租房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的看两边。我们本以为所有的国道都和我们市附近的国道差不多。
老朽、破旧、颠簸不堪,一到深夜人烟罕至。
前面几点确实没错,省城的路政部门和地级市一样,拿着纳税人的钱却不干人事,身为公仆,实为民贼。水泥路面不断出现大大小小的坑洼,一路上车子都是抖动不已。
不过,这里绝对算不得人烟罕至。
在高速路修起之前,这条道路是唯一一条从省城方向通往南边的干道,多少年间,攘来熙往、车水马龙,
人气自然会带动经济。
尤其是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允许人们进行私营之后。无数的饭店、土窑子、小旅社都建立在这条干道的两旁。
一直到九十年代末,高速公路还没有修建的时候,这条路都如同一个虽有些许土气,却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般,花枝招展、迎来送往。
而今高速公路建立起来,以压倒性的优势取代了这条国道。
它确实衰落了,一如英雄末路、美人白头;一如毛先生发动那场十年浩劫之前,人们曾经拥有过的单纯、道德与信仰,一去不再回头。
甚至,在这条衰落的道上一路开过来,我们都没有见到过几张车。
可是纵然年华逐渐老去,生意不再兴隆,那份曾经的风华却依然残留。饭店、土窑子、小旅社之类虽纷纷关门闭业,房子还在。
房子在,里面不免也会住着人。
所以,想当然的我们付出了代价。
心急如焚地在这条隔个三五百米就可以看见人家的道路上到处寻找,却无可奈何地白白浪费了半个小时。
直到前方再次出现了一条岔道,我让贾义拐了上去,又开了将近二十来分钟,我们才停了下来。
因为,这就是我一路寻找的地方。
荒山野地,极为偏僻,绝无人迹的地方。
我让简杰和小黑把葛总从车上拖了下来。
他死死地挣扎着,力气之大,甚至让简杰小黑两人累出了一身汗,都无法完全把他拖出那个狭窄的车厢。
我知道,葛总是在做着最后的反抗,因为他,以为我要杀他。
换着是我,被人深更半夜,带着枪抓到这样一个地方来,我也只会认为,等着我必定是死路一条。
所以,我拦住了准备帮忙的贾义和周波,走了过去,对着葛总说:
“葛总,你放心,只要你不调皮,我不得杀你。你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葛总望着我的眼神里光芒闪动,显得极为惊疑不定。
“我要杀你,现在一枪打死你就是,还和你啰嗦这么多。你下来,不要惹发我的火。”
我的语气严厉了一些,也许是开始抓他时候的那一巴掌让他记忆犹新,再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葛总顺着简杰双手的力道,走了下来。
关了车灯,我们所有人来到了离车不远处的一片位于一个小土坡下的空地旁,葛总突然说话了:
“兄弟,你听我说一句好不好?你连宝马都不要,我晓得你们不是要钱,你们到底是哪一边的人?是不是张总那边的?”
这个人能做这么大的生意,能有这么多的关系,还是有道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浑噩不堪。他却依然可以想通一些事情。
这,很不简单。
我当时心里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所以没有答话,只是慢慢走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葛总一看我默不作声,语气里面又有些恐慌起来,声音有些微微发颤的说道:
“兄弟,不管你是哪条道上的人。如果我葛朝宗得罪过你,我现在给你赔罪,你要什么只管说,我只要有,就没有问题!如果是谁让你来,那我们这么搞好不好?大家出来都是求财,不管是谁,出了多少钱,你放我一马,我双倍奉还!”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抬起了头来。
几天之前,我才从张总口中听过同样的话,说的对象是龙哥。
世事如此奇妙,几十个小时之后,戏台上的角色就换成了张总下面的我和龙哥背后的他。
不过,我还是没有搭腔,因为我还在思考着先前那件事情,这事太过于重要,一不小心,我就绝对是死在省城,在劫难逃。
而当时,我尽最大努力思考的脑中正隐隐约约摸住了一些头绪。
一百四十九
葛总等了半天,看我还是没有搭腔,再次开口了:
“兄弟,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这个人。我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我一个外地佬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朋友的。我们最好快点把这件事情解决。如果我家里人看见我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回去,他们担心我出事,说不定会报警。省厅的王处长是我过命的交情,我不是吹牛,只要警方得到消息,今天晚上,至少半个省城的警车都会出来找我。到时候,事闹大了,只怕我有心和你交个朋友,大家都不好收场了。”
先是利诱,再是威逼。
这样恶劣的局势下面,葛朝宗还是能够想尽办法来解围。
不管这个人怎么样,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不过,我这个人很奇怪,父亲的优点我一个都没有继承下来,但是他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却在我身上完全发扬光大了。
葛总的话威胁激发了我。
一咬牙,我站了起来。
在身子还没有完全站直的那一刻,我清楚看见葛总的右脚移动半步,身体向后微微一缩。
他终归还是个人,还知道个怕。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笑着看向他,说道:
“你不回去,你家里就担心你出事。呵呵,看来,你这些年得罪的人,结下仇的还不少啊。这么容易出事。”
葛总非常紧张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没有听懂我这句话没来由的话的意思,因为他的眼神中透出思考之色,双唇努力蠕动了几下,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不待他开口,我继续说道:
“葛总啊葛总,你真的是当老总时间太长哒,饱饭吃的太多,不晓得轻和重啊。我怕你报警?我怕你报警,我还绑你?你报警?哈哈哈,你还真的以为这块地方就是你和谈老板的天,就没得别个哒?”
第328节
听到谈老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