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知道,那种金杯的面包车,除了司机座两边一边有一个门之外,里面的人想要下来,就只有通过车身右边一扇往车尾横拉的大门。
但是,当时它是从我的右边超车,与我相撞的地方是靠司机座位的这一侧,整个车的玻璃窗也都关着,现在想起来好像还贴了膜。
反正当时坐在车里的我根本就看不到车里的情况,更看不到那边门有没有下人,下了几个人。
我只是想着早点下车,好去干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傻B。
可是我打不开,连扯了几下,车门都纹丝不动。这张车虽然旧,但是一直都非常皮实,更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车门打不开的情况。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将门柱锁死了。我还专门盯着门柱看了下,并且往上提了提,门柱纹丝不动,根本就没有锁。
没有任何问题,可在那两三秒钟之间,我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它。
我有些无助,也有些急切地看了看外面,以及对方那位骂骂咧咧,已经下车,准备走过来的司机。
然后,我就感到头皮上面猛然一麻,马上松开了一直抓着门锁的手,飞快地松下手刹,将挡一挂,一脚油门,车子在对方的车身上刮出刺耳响声,冲了出去。
因为,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些迹象。
很不对头的迹象。
日期:2010…03…09 06:09:17
二十八
两车相撞的地方是在大街。
不远处就是一个批发市场,虽然是下午,人不算很多,但也绝对不少。在车子相撞的响声与对方司机骂我的声音传出来之后,路的两旁已经有些爱看热闹的闲人开始往我们这边靠了过来。
但是,当我抬头看的那一刹那,我看到车子斜前方,几个本来正开开心心,一脸幸灾乐祸走过来的路人,突然间就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我有些懵,下意识地想要分辨出那种奇怪表情是什么的时候,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答案就已经在脑子里涌现了出来。
恐惧!
多年前的那个元宵节,我跟着三哥一起去招待所后面那条小巷的烧烤摊里办黄皮时,那些坐在旁边吃宵夜的人们脸上一模一样的恐惧。
两张车虽然相撞了,可是彼此速度都不快,更没有谁受伤死亡,血流遍地的情况发生,这些人怎么会如此恐惧?这是一个很没有道理的事情。
同样,我也只不过刚刚冒出了这样的念头,眼角就看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看到离我车头的斜前方一两米远,也就是白色面包车的车头处,飞快地冲出了几个人,领头的那两个,刚刚冲过车头,看到我还在车里面的时候,脸上表情明显一愣,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脚步不自禁地就放慢了下来。
后面有多少人,因为被车头挡着,我并没有看到,但是我知道应该不少,而且每个人跑的脚步都和这两个人一样很急。因为,最前面两人的脚步一慢,停在车头那里的时候,他们的身体还明显被后头跟上来的人挤得动弹了两下。
那一刻,我还看到了对方司机弯着腰敲打我车玻璃的时,脸上那副急切中有些恐慌的表情;还看到了开始那几个准备看热闹的人,转身想要逃离,还未逃离的身影。
还看到了,前头两人手中,用报纸和衣服包好的长条包裹,以及包裹下面,露出来的又圆又粗的黑色钢管。
那个东西,我太熟悉太熟悉,因为无数次,我也曾经端着它,看到过别人眼里的害怕与绝望。
枪!
我的车发动起来,在刺耳的刮擦声中,在对方几个靠近我车头的人避之不及的躲闪中,在大街上猛然间爆发出的尖叫、怒喝中……
我的车带着我狂跳的心脏与浑身的冷汗一起,扬长而去。
所有一切,写来费时。当时发生,不过十秒。
关于这件事情,还有两个地方要说。
第一,当我离开的那一瞬间,方向盘打得太急,油门踩得太猛,启动太突然。我知道碰擦到了旁边一个准备看热闹,却又还没有来得及撤离的人的自行车。并且,我还听到了他的痛呼声,我想,那天他可能多少受了点伤。不管阁下有没有看这本书,小弟给你说声:对不起,不好意思了。
第二,我的车门没有任何问题。当我逃离了现场,下车的时候,一下就打了开来,干净利落,完美无瑕。
我一到朋友家,不顾朋友们的关切,一脸煞白马上就给小二爷打了个电话。我知道,有人要办我了。无论是白色金杯车上下来的那些人脸上凶狠的表情,还是他们各自手里黑黝黝放着冷光的家伙,都明确无误地告诉了我这一点。
我想,如果当时我能够打开门,并且下了车,就算不被当街办掉,在他们的胁迫下被抓了去,那么结局也一定是非死即残,不用怀疑。
所以,我需要通知下小二爷:事态的危险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我们起初的估计。
但是,无论我怎么打,小二爷都没有接。
因为,当时,他也出了事情。
(短短个把来月,一百三十斤的体重变成了一百零四斤,这就是没有更新的理由。谢谢大家关心,祝大家开心)
第370节
日期:2010…03…12 23:43:00
二十九
小二爷那天在我市最大的珍珠大酒店和朋友谈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是由贾义开自己的车送他去的,也许是因为在市中心地带,人多车多的缘故。一路上,两个人都并没有任何被跟踪的感觉。
但是,事后我们分析,当时,一定也是有人始终尾随在后了。
不然,危险降临的不会那么快。
贾义送完小二爷,车都没有下就直接先走了。小二爷赶到珍珠大酒店包厢的时候,他约的那两个朋友都已经到场。一番客气寒暄之后,三个人坐下,喝了起来。
据他说,也就是刚端杯,两三杯酒喝完,四五杯酒还没有下肚的样子,他就听到包厢门外传来了服务员小姐极为惊恐的尖叫声。
还没有等屋里的人反应过来,“嘭”地一声,包厢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一大伙人呼呼咋咋地飞快冲了进来。
小二爷当时根本就没有看清是些什么人,他只是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他本能地起身,想要跑(其实也跑不出去,包厢就那么大,也只有一个门)。
可还没有等他的人完全站起,就被一刀劈翻在了桌子上。
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以及他们手上拿的各种刀枪。
那些人在砍了小二爷一刀之后,并没有继续在包厢殴打他。他们只是把刀枪对着小二爷的几个朋友,狂吼了两句,试图控制下了局面。就将一把枪直接顶在了小二爷的左眼窝,几个人架着他,转身要出门。
那天,如果小二爷被带出了这个门,被带出了这个酒店。他的下场就和我开始下车的下场一样,不死即残。
但是,他没有。
因为,这个包厢里面有一个人。
一个小二爷今天专门请过来,是主要宴请对象的人。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廖光惠亲自来了,也一定镇不住场面!因为,归根结底,所有事的背后本来就是冲着他而去。他要真在的话,不直接绑他就算不错了。
那么,为什么,这个人却能震住场面,并且救下小二爷呢。
难道他的小弟比廖光惠多?非也。手段比廖光惠毒?非也。名气比廖光惠大?非也。
那么到底为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
这个人是场面上的人。
具体是哪个部门,什么职位,我就不说了,这里面牵扯到一些永远都不能写,也永远都不能说的私事。
我只能说,他是一个流子最怕的部门的人,他的职位只要说出来就可以震住我们市几乎所有的流子,他在当时的名气更是基本等同于流子的祖宗。
而几次的交道,让我深刻了解,他更是一个手段高超,精明厉害到让我高山仰止的人。
就是他,在这些人一进门的时候,立马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是一时冲动的行为,而是处心积虑地想要办人。
对付这样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行为。在我们市,当时来说,那是绝对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牛逼了。
所以,他没有恐吓,也没有暴怒,更没有冒着危险去反抗。
他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谁是领头的人,然后安安稳稳坐在那里,在那些人驾着小二爷准备出门的时候,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与身份之后,不愠不火地对着那位领头者,说了这样一句话:
“哎,听你们口音也是市里的人。你听好一下,今天,你们只要敢把这个人带出门,我马上就打电话,两个小时之内,我找到你们。”
没有人不相信!
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没有一个人不相信。每个人心底都同样清楚,两个小时之后,一定会被他找到,如果被他找到了,那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如果不想惹下天大的麻烦,只有两条路:杀了他灭口,或者放人。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杀不得的,连动都动不得!
能出来负责办绑架这种事情的人,一定都是得力的人。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流,这个道理,怎会不懂。
所以,他们只能放人。
所以,他们只能是目瞪口呆,两股战战,自认倒霉。
但是,他们不算太倒霉,真的不算。
为什么,我写自己和小二爷所遇到的事情写得这么快?不是因为我改了向来吊人胃口不偿命的风格。
而是因为,比起当天发生的第三件事情而言。
这两件只能值这么多的文字,写多了不值。
那些奉命去办第三件事的才真正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真正值得我多放些文字在他们的身上。
不信,大家看看这两个字:
险儿。
我们当天出事的另外一个就是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