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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消息没有出自家的大门。不过，场面不大好看。倒是二夫人占了上风的样子，据说还把小玺少爷吓着了。”
三夫人瞪她一眼，“没闹得太难看吧？”
“谁赢了？”顾琰问道。
顾琰便示意她过来，齐娘子近前禀报：“王妃，方才王管事来了。说是您父亲家里妻妾闹上了。”
三夫人下巴一抬，朝着大门的方向道：“齐娘子似乎是来寻你的。”
顾琰莞尔。她这贵女书院只收八到十三岁的，倒是跟韭菜似的，走了一茬又会来一茬。
三夫人笑道：“等大些了肯这么乖乖坐着受教就好了。再过七年我就把元元送来。”
本来不会带这么多小豆丁来的。可是团子看到母亲和小姑姑都要朝这边走硬要跟，这一串也就跟着他来了。狗儿羡慕不已的和秦勇念叨说他如果还没满十岁就好了。团子方才听大表姐弹琴表现良好，没有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不然，肯定早被顾琰给驱逐了。
顾琰也是一时来了兴致，所以这一幅字一气呵成，比她近来写的都要好。下来看到几个笔都不会握的小豆丁也在凑热闹，尤其团子兴奋得不行手舞足蹈的，阿二还把笔都握错了正在由苹果纠正。小哥俩如今空闲时间不多还在学规矩、扎马步的阶段，文课还没有开。他们大团子三岁，说不得以后得配合他的进度了。这样倒还能蹭到些名师。在此之前就只能由齐娘子抽空启蒙了。
下头的女学子都不错眼的看着，像是十七公主、李念还一边看一边拿手比划。等到顾琰收笔，便有几个大胆的申请到了台上去看，拿手指勾画她的字迹。之前顾琰寻了不少名家法贴给她们，却没有给过自己的字。
三夫人摸摸她的头，“兴许以后有机会。”她自己倒是小时候跟着师傅各处名山大川都走遍了。
长乐嘟囔：“我也想去看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阅历和心境也很重要。你十二姨经历比起一般闺阁女子复杂，而且她有一副女儿柔肠男儿肝胆。这是关在书房里的人所很难体会的。”
长乐仰头看着，若有所悟的道：“所以先生们才说十二姨的技艺是近乎道，而我的只是技么？”
三夫人站到长乐身边，“看到了吧，意境！你十二姨的字就有对酒当歌的豪情。你还是端着身份不够投入，所以少了份气势。有机会央她弹《从军行》和《春江花月夜》给你听，两种不同的风格意境，都能在她指下出现。”方才长乐弹的曲子正是《对酒当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一串串飞跃灵动的斗大字迹在顾琰笔下出现。用的正是她被人称为新体的笔法。十五年从不间断的苦练到如今便是挑剔如皇帝也不得不赞一声水到渠成，自成一家。
很快高处的空地上便布置好了，竖起的鼓面上固定了一张大大的宣纸，旁边笔墨齐备。下头纵横各六摆放上了三十六套桌椅。学生们按照个子坐下，另外六张桌子后坐的是凑数的十七公主、小慧还有阿大阿二小妞儿。团子也闹着让乳母抱着坐到十七公主隔壁。一时所有人抬头看着顾琰站到鼓前拎了袖子握笔蘸墨。
一众学子愕然，倒是三夫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笑道：“还不快笔墨伺候！秦王妃终于不当挂名先生了。”书法课除了教剑法，大多时候是提供了各种名家墨宝供学生们自己临摹。顾琰偶尔才会点评、提点一下。要说写给她们看还真是没有。
顾琰站起身来，“给我抬张竖立的大鼓来，要最大的。”
十七公主抱着团子在教小家伙跟着打拍子。顾琰一边听一边在看李念几个交上来的字。她听着长乐的琴声也是觉得少了意境。小姑娘跟着大家学琴近十年了，的确是只欠缺了意境。这也是阅历浅了的缘故。再看手头的几张字，三个月的功夫，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小姑娘们的字的确是有了脱胎换骨的雏形，但也有些拘泥。
场上长乐在抚琴，技巧是够了，但是还少了些意境。先生正在旁边启发。
翌日，顾琰依然是将重点放在贵女书院。这算是第一场汇报演出吧，肯定得来个开门红。到时候所有的学生家长、以及她们的亲朋好友都会涌来。早已经超出表演给两个王爷和三位名宿看看水平的初衷了。就连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方樱都递话说给她留个好位置。
“哼！在我手下做事就得适应我的做派。”
“哪有人会一模一样啊。”顾琰合上她的话本。
萧允摸摸下巴，“不过，朝中总有人暗地里拿我跟三哥比较。听着真是讨厌！”
“算算算，秦王爷打仗是一把好手，监国亦然。”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他哪敢对我太严苛。后来好些了，他再要管教我已经玩野了。他拿根藤条出来作势要抽我，被我一把抢过来就折断，然后撒腿跑出去半天才回。嘿嘿，他除了吹胡子瞪眼拿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现在难道不算文武王才么？”
顾琰诧异道：“老爷子就不望着你能文武王才样样懂门门精啊，光拘着十七妹？”
等到人走了，萧允道：“看来小丫头在这儿还挺自在。我看她小时候总被老头子拘着学这学那怪可怜的，偷偷带了她去玩她才有这么轻松的样子。”
十七公主拿着一福，“九哥九嫂安置吧，十七告退。”
“嗯，偶尔看看可以，可是别着迷。我其实就是拿来换换脑子，看的时候不用太走心。”受萧允影响，顾琰也忍不住提醒了两句。
十七公主把他的手抓下来，回头看着顾琰。后者便起身在木榻靠墙的抽屉里挑了几本她觉得看着还可以的。都是文笔清丽可喜，对事态有所揭露又不涉及自然主义描写的。
萧允捏捏她犹带点婴儿肥的脸，“别一口一个女人的，你就是个小丫头片子。”
十七公主帮腔道：“就是就是，男人哪里都去得，却要把女人关在后院。”
“打发时间啊，也不好总让戏班子或者女先儿来吹拉弹唱的。你当然觉得没什么劲儿了。浩荡荡山河，男儿大计；冷清清院落，女儿无趣。”被人鄙视了她的消遣，顾琰不能再沉默了。她也不想就只是看话本，看《九州志》而已。想去行游天下可行么？
“我是看你九嫂时不时就让人出去寻摸一堆回来，看看里头到底写了什么。都一个套路！”
十七公主道：“啊，原来九哥私下也看。”
顾琰看他一副家长做派便没出声。
“小姑娘小心看这些移了性情。这有什么可看的？不外乎落难公子中状元，私下相会后花园。”萧允吐槽道。
十七公主探头看顾琰在看什么，看清楚道：“九嫂，给我几本。”
萧允没好气道：“算那两人运气好，遇上我宅心仁厚的十七妹。”明的不行，暗地里卡一卡升迁，让他机关算计反误了自个还不容易么。不过等过些日子吧。等到十七和小聂把日子过好了，完全把这个人抛诸脑后。
“九哥——”十七公主娇娇的唤了一声，又伸手握着他的右手摇晃，“难道九哥是要我一直惦记着这两个人？”
但是，萧允颇有些不乐意。
顾琰听到这里心道，你还真是了解你九哥。不过这也证明十七公主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公主。
“不要为难赵探花，嗯，还有今天那个女子。让这件事就这么船过水无痕的过去就是了。”
“说！”
“嗯。还有一桩事儿，九哥要答应我。”十七公主又开口道。
十七公主受教的点点头，顾琰听他居然还能教妹子怎么和公婆相处不由有些好笑。他居然还真的懂这些。不过阿允的确是对他所在意的人会很好很好。
萧允弯弯嘴角道：“说难也不难，反正有公主府给你们住。不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摩擦自然就少了。偶尔回去，公婆还得向你行礼。只要你以礼相待，驸马会感念在心的。”
十七公主点头，“嗯，之前是我想左了。以后我会努力做好聂家媳妇的。九哥挑的人，想来各方面都是不错的。”
“没呢，惦记着你的事儿。想明白了？”萧允直言不讳的道。
“嗯，吃好了。九哥晚上吃好了么？”十七公主挨到顾琰身边坐下。
萧允问道：“吃好了？”
一会儿，十七公主就过来了。
“告诉公主还没呢。”松了口气的顾琰应了一声。下猛药是她出的主意，这要是小姑娘扛不住可就坏了。于是两人便说些闲话等着，顾琰更是拿出一本话本翻着。没法子，这会儿没太多娱乐设施。哪怕是在王府，打发时光的消遣也少。所以，话本她也爱看的。
直到哄睡了团子，才听到十七公主让人去厨房传宵夜的动静，又派人来问他们歇下没有。
萧允瞥团子一眼，“这小子如今倒会看人脸色了。”不过也没露出害怕他的样子就是了，只是保持回避的态度。
“唉，你别吓到团子。”
十七公主那边没有传宵夜，萧允便也没有胃口吃宵夜。团子找过来看到他虎着脸，便不挨过去，爬到顾琰身边呆着，不是抬眼望他老子两眼。
顾琰皱眉，她还以为萧允如今监国数月没那么任性了呢。探花郎感觉挺适合官场的。他一句话就要毁一个人一辈子。不，两个人。这样好像略过了一点。不过此刻也不好劝，再说吧。
358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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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都不怎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