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顾琰是近来都很疲惫,然后昨天又有些伤心过度,再加上风邪入体,这才会染上了风寒。建议她在此地休息几天。
齐娘子道:“太子妃,本城已经基本肃清,就在这儿歇着吧。要不然半道出什么状况也是麻烦。左右也不剩下几座城池了。而且之前在各地铺开的事务,这剩下几城想必也已经在着手进行了。派几个得力的人去看看好了。”
顾琰点点头,“嗯。”她素来注重养生,生病什么的的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一次。这会儿头昏沉沉的,实在有些难受。
“把团子的东西搬到隔壁去,我没好全之前,别让他到近前来。嗯,还是给他也瞧瞧吧。”昨晚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给他。
齐娘子道:“您放心好了。属下瞧小世子今天那个精气神,可一点不像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那就好。”好在那小子皮实。这一路出来照顾周全些倒是什么事儿没有。倒没想到,病倒的反而是自己。
团子在外头玩儿,他昨晚堆的雪人还在呢。听说顾琰起床了,而且生病了立即咚咚咚的跑回来了。他就说娘今天怎么会睡懒觉,原来是生病了。
跑到门口,就被雪梨拦住了,“小世子,太子妃说不能放您进去。要是您也病倒了,她会着急坏的。”
团子道:“阿大,口罩。”
阿大赶紧去把他的口罩取了来。这是之前皇帝生病的时候顾琰让人做的。这一路出来想着风雪兼程,便带了出来。不过团子死活不肯带。这会儿倒是想起来这个可以防止过病气,主动要带了。
顾琰知道不给他进来肯定得闹得不可开交,声音有些低哑的道:“让他站到屏风后。”
团子进去,站在屏风后,齐娘子还把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以免他突然蹿进去。
“娘,你怎么了?”
“娘病了,你乖乖听话,不要再让娘操心了。”
“嗯,我听话。”团子点头不已。
“出去玩儿吧。多活动活动。”
“我陪着娘。”
“刚说了听话的。”
“好吧。”团子慢吞吞的往外走。阿大阿二哄他半天也不见他高兴,最后还是只有把他带去看士兵们操练、跑圈。
药熬好端来,顾琰接过一口气喝了下去,又漱口含着蜜饯。其实她挺担心纳真出现在北戎,想要联姻这件事。以纳真的性子,这种时候跑出来,如果办不成肯定是不甘心的。还不知又要给他搅起多少风雨来。
顾琰此时也只得安心养病。她完全没想到这场风雨最后会直奔她而来。
萧允在京城收到顾琰母子遇袭然后又是顾琰病倒的消息,心急不已。这会儿兵部还有人上了条陈,说太子妃将禁军还有卫所的士兵都弄去参与军民共建是大大的不合规矩。
萧允一时火起,就将折子当着众人朝那人脸上丢去,“太子妃都积劳成疾了,你还在这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有本事你去啊!让衙役和士兵帮着老百姓加固房屋怎么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百姓需要他们,便是用兵之时。”虽然他也觉得把打仗的士兵弄去做这些有些怪异,但肯定不能掉链子让人说自己媳妇儿的不是啊。
顾琰一路的行为都不时传回来,朝中众人还是觉得她颇为能干而且得法的。这会儿听说她积劳成疾了,又看太子发了这么大的火,便没人再抓着这件事说了。听说这一路老百姓对太子妃都是赞颂有加,说她是在世的观世音菩萨呢。还是不能太逆了上下以及同僚的心思的。
紧接着,西陵纳真的一封国书发了来。国书中声称他愿意讲和。还不待众人高兴,来使将条件一说出来,立即是满朝忿然。
纳真提的讲和条件是让天朝太子将名闻遐迩的太子妃拱手送上。那他立即退兵,并保证有生之年不再兴兵。
萧允腾地一下站起,抽出了身边当值侍卫腰间的佩刀气势如虹的朝来使砍去。眼见是要让他血溅当场。
下头众人愣住了,这监国太子在金銮殿砍死他国使臣,这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可是事发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就是反应过来了,站得近的叶相等人那也是拦不住萧允的。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蹿出一人拦腰将怒发冲冠的萧允抱住,“殿下,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是您亲自动手,将人砍死在金銮殿上。这么一个小人物,不配污了你您手中的刀。要砍,就在战场上砍死西陵王纳真吧!”
这种时候站得近,又敢站出来抱住萧允,还能硬生生拖住他脚步的,也就只有最近才被他逼着来上朝的晋王了。
萧允一时挣不脱,那刀就堪堪停在了来使的鼻尖,只差分毫。
“放手,孤先宰了他,再斩纳真!”萧允恶狠狠道。
群臣吁出一口气,就连老成持重的叶相都不由自主做了一个深呼吸,旁人的感触可想而知。叶相又深吸一口气,大声道:“还不快滚?带句话给你们国主,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天朝的太子殿下来砍!”一向中庸的他,这也是处理愤怒了,才会喊出这样的话来。
那来使本来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倒不像天朝人居然留了他一命,这会儿也是冷汗全上来了。方才真的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再让他视死如归一次,也是做不到了。当下积攒起一些力气,转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这件事很快传到天下皆知,他一路自然是被驱赶出境。
萧允得知纳真此时在北戎对北戎公主下功夫,恨恨的道:“他能走得快。孤居然不能亲上战场!可恶——”
正文 559 条件2
金銮殿上,晋王看西陵使者被拖了出去便松开了手,“臣一时情急,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说完便退开几步,躬身请罪。
群臣便都看向站在台阶上的萧允,他吐出一口气将佩刀还插入侍卫腰间的刀鞘中,“方才若不是晋王,孤这个当殿斩杀来使的名声传扬出去,怕是没人再敢来出使。久而久之,更是有碍于与诸国的邦交。这么个名声在史书上怕是都要留存。你及时站出来阻止,又何罪之有?归位吧。”
晋王这才退回自己的位置站好。
一时朝堂上尽是痛骂之声,蛮夷、粗鄙、胆大妄为之词不绝于耳。太子妃备为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西陵王竟派人当殿索取,实在是大大了刺激到了文武百官的神经。
叶相抬手制止众人的唾骂,捻须道:“西陵贼子虽然粗鄙,但此举怕是还大有深意。除了破坏殿下与天朝的名声,依老臣看来,就是要激怒殿下与整个天朝的人。若是殿下恼怒之下,在京城插手前线镇西将军的全盘布置,怕是容易中了西陵人的算计。”
云尚书也道:“是,这跟两个人打架嘴里骂骂咧咧的骂娘和说一些占便宜的话激怒人一回事。殿下万勿中了西陵人算计。”
萧允依然怒不可遏的道:“难道让孤就这么唾面自干不成?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完起身拂袖而去。众人面面相觑之时,小顺子出来传太子口令,点了晋王、渝王、蜀王以及叶相、六部尚书到政务堂议事。
待众人坐定,萧允看向晋王,“晋王有什么看法?”
晋王近来虽然被逼着来上朝,但通常都不发表什么意见。这会儿被点到名只得说道:“臣方才已经说了,在战场上砍了西陵纳真。砍不了他本人,也要砍掉他西陵这几十年屡屡侵边与今日出言羞辱太子妃的底气。”
云尚书道:“开战以来,双方互有胜负。臣认为此非一战之功,还须从长计议。”晋王的话是没错,可此时太子已经够气恼了,怎么可以火上添油?而且看他也气得不行的样子,似乎一点不比太子的感受来得轻。
户部尚书闻言瞅云尚书一言,自己一直在说不能毕其功于一役,要求不要将国库太向军费倾斜。当时这位云尚书、太子的舅舅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这次是太气人了,非得狠狠收拾西陵人不可。
萧允道:“纳真此刻在北戎,意图求娶北戎公主为继后。礼部尚书,立即发国书给北戎王,要求他将其驱逐。想左右逢源,可没那么容易。”
叶相道:“殿下,万一此举将左右摇摆的北戎王推到西陵那边去了。咱们真的要三面作战啊!”
萧允道:“今冬暴雪成灾,不但是天朝北部,北戎更是如此。与其让他们受了灾又来侵边,或者是趁着咱们和西陵、东昌交战时趁火打劫索取巨额赈灾物资。不如先下手为强,狠狠收拾他们一把。”
渝王道:“可是三面作战,真的是压力不小。何况这三面都要受到今冬暴雪的危害啊。”渝王虽然主导编大类书,但蜀王这么个百事不管的主都被萧允强拉出来干活了,他肯定也不能躲进书斋。
蜀王道:“臣附议。但西陵纳真的确是不能不教训。他如今人在北戎,怎么都比不过他在西陵防卫森严。能不能从这方面入手寻找一个狠狠杀杀他威风的机会?当然,能杀了他本人就更好了。”
萧允沉吟一番道:“国书照发,这件事孤与天朝不能没有一个回应。北戎王要翻脸也不会为了西陵王翻这个脸。其他的事,容孤再想一想。都散了吧!”
叶相走到外头,停下脚步,众人也随之停下。就听他对蜀王道:“依臣看,王爷方才的话,太子是听进去了几分的。不如,王爷拿出个可行的方案,再来说服太子放弃此时和北戎开战的念头。”众多朝臣和宗室之前都是倾向晋王,倒是这个蜀王什么都不管不问的,太子似乎更信得过些。渝王倒也还行,但多多少少带了点书生意气。而且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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