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如今粮草尽数被烧,留守大营的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大当家,怎么办?”逃出来报信的那厮哭的满脸泪水鼻涕。
“撤,快撤!”张金称大惊之下,知道如今军粮被烧,大营也被烧毁,军心不稳,哪敢再战,忙拍马而逃。
大事已成!杨浩等人那容张金称就此逃走?当即隋军如潮水般涌出,最先的,便是数百骑兵,马蹄声碎,追杀者那些四处逃窜多为步兵的盗匪,可是两条腿那里跑的过四条腿?一些盗匪还想顽抗,早被隋军手起刀落,将他们劈成几截。
“投降不杀!”杨浩当先骑着一匹白马,高声喝着,他身边的隋兵听见,也纷纷叫嚷起来。
一个盗匪两股战战,“铛”的一声,将手中武器丢掉,蹲下身子,抱着头,高声喊着:“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
有了一个投降,铛铛的声音随即响个不停,无数盗匪丢掉武器,学着那人的模样,蹲着身子,抱着头,纷纷投降。
“老将军!”杨浩勒马,看着跟来的杨义臣,高声喊道,他勒马走向杨义臣,道:“老将军,如今张金称兵败,还需趁胜追击,以绝后患哪。”
“不错!”杨义臣微笑,道:“还请王爷安居临清,老臣前去擒拿。”
“老将军,张贼诡计多端,还是一同前往吧。”杨浩说着,看着赶来的杨善会、来整,道:“如今张贼如惊弓之鸟,或奔钜鹿,或奔武安,我愿与老将军分兵而进,收复武安诸县!”如今有杨义臣,大可说成协助,料想定无大碍,更何况那武安郡守如今自身难保。
“好!”杨义臣朗声大笑,道:“那么老臣拨兵一万,以助王爷。”
“多谢老将军,那老将军克服武安,本王自去取那钜鹿!”杨浩大笑,带着杨善会等人向钜鹿奔去。
夜凉如水。
张金称躲在一间民房内,不敢点灯。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白日里,盗匪乱成一团,他见势不妙,化装而逃,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疯狂逃窜中,也不知道谁射中了他一箭,正中大腿,如今虽然包扎过,可是缺少药物,鲜血还是染红了一片。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吸了一口冷气,很疼。可是他的心中更疼,今日一败,竟是几无翻身之机。他的身边只余下五六个心腹,就连那二狗子都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降敌。
张金称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正要说话,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吁。”那些人竟是停了下来,为首一人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屋子,问道:“有人吗?”那声音很熟悉,张金称冷冷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千转百念:是谁?
那人喊了半响,不见人声,这才笑着道:“苏启,下马休息休息吧。”
“好嘞。”当即有人应声下马,接过那人手中的缰绳,将马儿安置于一旁,这才走进屋内。屋内,那人已经点上一盏油灯,笑着道:“想不到还有油。”
“我看着屋子很干净,应该有人住吧。”苏启回答,拿出一包吃食,道:“定方,吃点东西再赶路吧。”
被唤作定方那人拿起一块肉,咬了一口,道:“听说张贼正与秦王还有杨老将军对峙于临清,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他。”
苏启笑道:“杨老将军英勇善战,又有数万雄兵,定可打败张贼。定方,伯父的仇一定能报。”这人唤苏邕为伯父,也是苏家庄的人,名叫苏启。
“哼!上次误中张贼奸计,害我受伤,不然早就赶赴临清,助秦王一臂之力了。”这人赫然就是苏烈苏定方。上次平恩一战,他孤身追敌,虽是艺高胆大,可是那张金称、孙宣雅武艺也是不凡,更兼人手众人,一战之下,竟是寡不敌众,身受重伤。绝境之下,他死战不退,幸好张、孙两人因平恩被破,不敢恋战,匆匆而退,他这才捡了条小命,休养了几个月,这才恢复元气,如今听说张金称与秦王、杨义臣临清决战,这才匆忙赶来,就是要为杀了那张金称,为父报仇。
灯光闪烁,两人聊了半响,苏启笑道:“定方,天色不早,不如早早休息,明日赶往临清。”
“也好。”苏定方笑着回答,扫了一眼,这屋内还有一内间,适才光顾聊天,尚未一观,他信步走了上去,揭开门帘,却是愣住了。
初始之章 第四十章 夜战
苏定方揭开门帘,借着幽暗的灯光,里面赫然有两具死尸!
“啊,苏启,你快进来。”苏定方喊道,听到呼喊的苏启进了内屋,蹲在两具死尸前,仔细端详起来。
“嗯,血迹尚未干,死了不久。”苏启伸手蘸了蘸地上的鲜血,这才下了定论。
“不错!”苏定方站起,借着昏暗的油灯仔细的打量,倾听。他慢慢的移动着步伐。
忽地,一阵破空之声,呼啸而来。“定方,小心!”苏启一声厉喝,手中短刀急速劈出,将飞来的羽箭劈落,可是旋即,更多的箭支射来。苏定方一矮身,就地一滚。“夺,夺,夺!”箭支在他矮身的一瞬间,箭支已是毫不留情的激射而至,牢牢的钉在墙壁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响声,钉在木头上犹自摇晃不已。
“好险!”苏定方暗暗心惊,借着衣柜的保护,已是取了长枪在手,苏启也在一旁,警惕的听着。敌人在暗,自己在明,不可轻动。
“哗!”夜风吹拂着,已近深秋,风格外的大,吹得有些枯黄的落叶秫秫的响,纷纷掉落下来。
油灯在箭支射出的一瞬间,已被吹灭,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在这个乌云遮天的夜晚,更是乌黑的一片,倏地,一个声音响起,苏定方与苏启交换了一下眼神,苏定方顿时一声暴喝,身形腾起,手中长枪朝那声响处刺去。
“噗!”的一声响起,他手中的长枪似扎中了什么,可是一扎进去,苏定方就暗呼不好。他手中的枪已是深深的刺入了那块伪装的柱子之中,容不得他抽身,黑暗的夜里,已是风声骤起,几个方向均有风声扑面而来。
“不好!”苏定方已知中计,只得弃枪保命,就地一滚。“铛!”几声金戈交鸣,显是那些人扑了个空。一个翻身,苏定方已是将腰刀抽出,做出防御的姿势。
整个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出声,就连呼吸也是极度控制,在这个漆黑的房间,所有人都保持着某一个姿势,不敢轻举妄动。
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那树叶发出的声响,交替着响彻在众人的耳边。苏定方忍不住挪动了下脚步,风声咋起,一刀狠狠的劈了过来,他举刀迎住。感觉很熟悉,“是我。”他低声,那人也不吭声,收回刀,一双眸子亮晶晶。苏定方点头,两人背靠着背,用最佳的对敌方式来防御这未知的敌人。
良久。
风声渐止。
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可是这次却并非只有两骑,听那隆隆的声音,地面也微微起伏,至少在百骑以上。
“是谁?”屋内众人均是心思百转。
这时,马蹄声渐止,似乎停了下来,不一会,脚步声响起,似有人点起火把,顿时屋外亮如白昼。
“王爷,赶了一日,暂且歇一歇吧。”有人说话。
“也好。”那人回答,声音让苏定方有些熟悉的感觉,那人停了一下,似乎在做着什么,随即道:“杨将军,派人四处搜寻一下。”
“是,王爷!”那人领命下去,随即,又响起一个声音:“请问,有人吗?”
那人喊了半响,不见回答,早有人推开房门,那人迈步进来,仔细的打量着屋子,这是一间很平凡的屋子,简简单单,没有多余的布置。那人正想说话,这是一个小卒匆匆而来,道:“启禀王爷,院子发现有两匹马。”
有马,那就证明有人。想到此他又是高声喝问,换来的却是一阵沉寂。
“搜!”那人果断下令,早有小卒纷拥而入。
屋内的苏定方听着繁杂的脚步声,心中却是一喜,他终于想起了那人是谁了。他正要高呼,这时,那边传来声响,显然是要逃走。
“哪里走!”苏定方一声暴喝,手中短刀递了出去。
“杀!”那边一声暴喝,随即几人扑了过来,借着渐渐靠近的士兵手中的火把,苏定方一声暴喝,手中短刀疾舞,苏启也借势腾起,向敌人扑去。
“噗!”苏定方劈中一人,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他狠狠的将刀抽了出来,可是对面的一人,却是在飞速的奔跑中,一蹬地面,竟是翻腾着倒了回去,熊熊火光,他大喝一声,追了上去,因为他看清了那张脸,是那么的熟悉可恶,那人正是他朝思夜想的张金称!
“苏启,我去杀他,他是张金称!”苏定方追逐中,回头喝了一声,便追了上去。
风停,月亮偷偷的冒出了半个头,昏暗不明的地面,张金称没命的奔逃,适才他以几名心腹为诱饵,换来了脱身之机,他借着昏暗不明的夜色,仗着树林枯藤,专走小路,只为能活一命。曾几何时,他威风八面,攻清河,扫武安,刘霸道、高士达等人也不能与之争锋,河北大地因他而颤抖,那里料得到会有今日?
苏定方紧追不舍,昏暗的夜色,地上点点滴滴的鲜血,他的胸膛急速的喘息着,可是他不能停,张金称纵横河北,声震一时,此刻却是最虚弱的时候,要报父仇,就在今日!
终于,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天色渐明。苏定方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快了,应该是五更末了吧,尽管已进了深秋,太阳越发的起的晚了。
前面的那恶贼停住,身边是两个最为忠心的心腹。天色渐亮,逃跑更是不易,这小子孤身而来,不如一鼓而擒,在回到钜鹿等地,收集残兵,或可一搏。想到此,张金称停了下来,忍住大腿的疼痛。“上!”他一声暴喝,两个心腹一左一右,夹攻上去。
苏定方夷然不惧,他略一喘定,没有了惯用的长枪,用刀,也是可以的!他身形暴涨,“铛铛”两声,已是逼开那两人,挥刀直向张金称砍去,擒贼先擒王,他不想多缠,尽快的解决张金称,报了大仇,以祭父亲的在天之灵。
张金称冷笑一声,手中鬼头大刀不退反进,向来势汹汹的苏定方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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