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轻缓有序的叩门声令忍足收回了停留在女孩身上的视线。
“请进。”忍足有意压低声音,怕吵醒熟睡中的女孩,完全没意识到即使不这么做,本就十分虚弱的他,也根本发不出多么洪亮的声音。
“忍足少爷,从昨天晚上便一直等在这里的两个警察,想进来问您些事情,不知——”年轻却不失稳重的护士,轻声问道。
昨天晚上忍足和千熏一起被送进医院,但鉴于他们的伤势非正常意外造成,所以那对热心的夫妻又很‘负责’的报了警。而警察在勘察那对夫妻发现他们的地点时,便也顺理成章的找到了忍足那个新上任不到一天,却已然香消玉殒的倒霉女友的尸体。但因为照顾忍足和千熏两人的伤势,所以那些警察并没有马上询问笔录。
“请他们进来吧。”发现女孩已经幽幽转醒,忍足对护士轻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刚问完,一向口齿伶俐的忍足不禁暗骂自己的笨嘴笨舌。受了那样的伤,恐怕哪里都不会舒服吧!
摇了摇头,千熏坐起身,有些宽大的病服将她衬的更加娇小。还是那样平静到有些空洞的神色,没有刚刚睡醒的朦胧,也没有恢复精神后焕发的神采。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的休息了,不过对于昨晚……”得到许可的两个警察,进屋后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和声调,怕惊吓到这两个受害者。
而千熏只是静静的坐着,对于忍足和警察们的谈话她听着,又似乎没有在听。安静的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对于这样的情况,两个办案的警察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这个女孩受了过大的刺激导致,也就体贴的尽量只询问状态似乎相对好一些的忍足。
“那么也就是说,你之前和这位小姐并不认识?”
点点头,关于昨晚的事情,忍足一半真,一半假的向警察叙述着。他并没有说昨晚其实是身旁这个瘦弱的女孩才让他幸免于难,没有像他的女友那样惨遭毒手。而对于凶手,忍足觉得他很不简单,不想女孩再牵扯进去,忍足隐瞒下了部分事实。索性女孩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所以不至于当场拆穿他善意的谎言。
第七章 怪蜀黍
“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到底出了什么事?”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结实高挑,贵气逼人的少年映入了忍足的眼帘。
“呦!迹部,你来了。”忍足举起手,向刚刚进屋的少年打着招呼。当然那只手如果没有缠着厚厚的绷带,也许会更好。眼镜下那看似温柔无害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向两名刑警所在的地方轻瞥一眼。多年来培养出的默契,让迹部没有再继续多问什么。
见忍足似乎没什么大碍,放下心的迹部又恢复了那种唯我独尊的从容与霸气。随意的拨弄了一下银灰色的发丝,直接走到一旁的沙发中坐下。
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少年的无视,两名警察都有些小小的不爽,但他们却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所以也未多加计较。更重要的是凭他们办案多年的经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而这个相貌不凡,浑身散发着霸气的少年,似乎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这位小姐,不知您贵姓?”年纪稍大一些的警察柔和了面容上的严肃,轻声问道,深怕再刺激起她那些不堪的记忆。
“——都筑千熏。”或许是有了死神能力的原因,又回叙是因为——总之她的体力与耐力绝非常人可比。所以离开浦原这半个多月,她基本上没怎么休息过,而昨天又连续经历了两场战斗,所以难免有些体力不支,才没有拒绝少年的安排,留在了医院。
“都筑小姐,事情的经过我们大致已经了解,但因为是凶杀案,所以我们想见一下您的监护人。”至于另外一个少年的家长他们昨天晚上便见过了,没想到竟然是日本医疗界的龙头,忍足家的当家人。因为牵扯到了上流家族,所以这件案子可大可小,容不得他们马虎。
监护人?千熏没有多想的摇摇头。“没有。”
没有?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猜测这个女孩可能是和家人闹别扭跑了出来,又或是什么别的原因,才说出这样的气话。
迹部慵懒却不失优雅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中,修长的手指轻点着眼角下方,那颗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的泪痣。
忍足身边最不缺的恐怕就是女人了,但迹部很清楚,那家伙玩爱情游戏,可以!甚至是乐此不疲,但那就像是小孩子办家家酒,每个人都各自扮演着设定的角色,玩的开心愉悦,能够舒心一笑变得达到了目的。不需要真心,也不必担负任何责任,因为这只是一场游戏。而等笑够了,玩腻了,游戏也就宣告了结束。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感情方面无情的,几乎构成‘坏男人’标准的忍足侑士,却让一个平凡到随处可见的女孩,和他住在同一间病房中。迹部犀利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千熏的身上。不!也许她并不似外表看到的那样平凡无奇。至少他在她的神情中没有看到任何的恐慌无措,还有劫后重生的后怕与庆幸。
太平静了!那样的神色不改出现在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孩身上。
“哦呀,小熏儿这样说真是太伤人家的心了!”就在这屋内几人都各有所思的时候,一个身着白色罩衫,头戴帽子,看不清容貌的男人突然闯了进来,径直走到千熏的床边。
“你是——?”两名刑警无力的问道,现在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怎么一个两个全是这样。
“两位先生刚刚不是要找我家小熏儿的监护人吗,要不我们去外面聊,别打扰了病人的休息。”浦原别有深意的看了千熏一眼,便和那两名刑警走了出了病房。
第八章 固执
“都筑小姐,我是忍足侑士,昨天晚上多亏了都筑小姐出手相救,我才能逃过一劫。不过连累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侑士的心里很是愧疚。”忍足走下床到千熏的面前诚心致谢。
闻言,迹部轻挑眉梢。是她救了忍足,怎么救?看样子她似乎伤的比忍足还要重。
千熏好像没有听到忍足的话,拽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背包,发现这下不光是没有钱了,连仅有的两套衣服也都报销在了改造魂魄,和昨晚那个男人的身上了。看了看身上蓝白相间的病服,千熏认真考虑着直接穿成这样去学校可不可以?
“你要去哪?”忍足一把拉住那个准备离开的女孩,牵动的伤口不禁令他暗暗叫苦。
“学校。”
“你伤成这样还要去学校?”忍足不知道自己是该气愤她不懂得爱惜自己,还是该钦佩她的坚强意志?
又是这种眼神,千熏不禁想起昨天早上碰到的手冢国光,她要做什么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察觉到了女孩有些不快的目光,忍足竟然破天荒的感到了局促。“抱歉,只是你的身体——”
“是啊,丫头,我想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的。”
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支走那两个警察的浦原,一回到病房就看见他这个不长脑袋的徒弟,竟想要穿着病服去上学?没错,浦原从不否认千熏是聪敏的,但那只限于她在意的事物上。而,目前为止唯一能令这丫头在意动容的,就是如何训练自己,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从另一方面说,都筑千熏就是一个十足的好战分子!这让浦原不禁想起尸魂界的另一个战斗狂人,要是将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恐怕破坏力比得上核武器了。
“不重要,我会尽快把那东西带回去。”或许是自己熟悉的人,千熏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
“不重要?丫头,我想我们需要谈谈了。”宽大的帽檐遮挡住了浦原此时的表情,只是那低沉下来的声音告诉千熏,这个整日嬉皮笑脸的怪男人生气了。
“你说过只要我带回那东西,你就答应我的要求。”这么简单明了的事情,她不认为他们还需要谈什么。
“千熏,你打算一辈子都要这么过吗。我和夜一为什么让你出来,我不相信你会不明白。”经历了太多的事,浦原已经习惯将他的心和感情深埋起来。用浪荡不羁的面孔,去面对所有的人、事、物。因为只有做到绝对的客观冷静,他才能够及时的应对那些即将来临的阴谋与危机。除了夜一他们几人,浦原对谁都是点到即止,绝不会深交,怕的就是一旦投入过多的感情,就再难以保持冷静。
可对于千熏这个丫头,他早已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让她进驻到自己的世界中了。他是真心疼爱她的,所以他希望她能过的好。像一个普通的少女那样,纵情的去哭,肆意的去笑,真真实实的去感受人生的酸甜苦辣。
“你们有你们的想法,但你们认为对的不见得对我就是好的。”这是第一次,千熏这么清楚明白的向浦原坦露自己真实的想法。以前不是不愿说,而是认为没有必要,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清楚就好,那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无需向他人多言。
“丫头,你没有尝试过,又怎知那不是你要的?”浦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能令千熏有那么强的执念。不断的战斗,不断的强大,这就是她想要的人生吗?
尝试?她尝试了十四年,那个人用自己全部的人生,换来了她的再一次重生,结果不过是更加印证了一个事实——这个世界除了他,没有人会在乎她,接受她!
浦原看着那丫头黝黑的眸子更加深幽了几分,便知自己已再多说无益。这世上最难的恐怕就是改变一个人,而想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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