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簌簌,来到府邸深处的一间屋子内,将肩上痴傻的小人儿狠狠扔在了床上,发出“嘭”的一声,而罗雯还是一声不吭,傻傻地张着嘴巴,盯着前方。
“梨木禾,你可真是让我一顿好找,若不是我今日碰巧在酒坊喝酒,这么重要的古月盘可就被你遗失在尘世间了!”
说话间,男人掏出那光润的圆玉,修长的手指在冰凉的玉面上轻抚,木桌上烛台的光辉洋洋洒洒地落在男人的脸庞上,显露出一张如刀刻般俊逸的面容。
鼻梁高挺,眉目如画,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唇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加上菱角分明的脸和尖尖的下颚,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罢了,等你醒来再找你算账。”
端详了一会,那人将玉佩收起,望了一眼床上还流着口水的罗雯,转身踏出房门。
“去梨家庄把这个东西带给梨英正大人,然后告诉他,他的宝贝女儿在我这很安全,不要挂念。”
说完,洁白的衣袖一挥,轻盈地穿过走廊,不知所踪。
那门口的两个青衣男子呈单膝下跪的状态,直到耳边没了动静才抬起头,站直了身子。
“让我去吧,初午。”
其中一个发了声,声音稍微有些沙哑生硬,但语气里充满关心之情,他的个头稍比旁边之人高上一些,想必应该是哥哥。
那个叫初午的男子望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握紧手中那方带血的锦帕,然后摇了摇头,一个转身便越过了墙围,去执行他的任务去了。
留下的男人抿了抿唇,眼神中有些不舍和担忧,梨家庄位置特殊,处于山顶上,离这里路途遥远不说,而且山下也不大太平,莫出了什么事才好。
“初晨,认真守着。”
一声严厉的怒斥声似从耳边传来,微微拉着长长的音调,吓得初晨身子一怔,立马挺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气,把目光从围墙上收了回来。
“初午不是小孩子了,他可以的。”
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与之前的语气相比,少了一丝责备,更多的是一种朋友之间的劝慰。
脑袋像是开了窍,对啊,初午和自己一样都是19岁,年纪虽然相差一天的时间,但的确并不是小孩子了,可能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怪了。
昂起头,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远方唯一的路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下一秒便变得一丝不苟,在屋外执行起自己的职责。
屋里,罗纱帐内罗雯依旧没什么反应。
自打喝干了哪壶仙人睡,就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手术台上!
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针眼,脑中思绪逐渐明朗,慌忙地跳了下来,跑出手术室。
大门一开,眼前不远地方就是已经瘫坐在地上的父母,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那是罗雯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女人。
罗雯死死咬着牙,从齿间的缝隙里挤出了三个字。
“章…倩…倩!”
面前的几个人怔了怔,同时望向了她,罗爸罗妈是欣喜万分,两张充满沟壑的脸上泪光闪闪,连忙爬起身赶到罗雯身旁,将她死死抱住。
手术室外的红灯不知何时亮起,照在罗雯的脸上,显得十分诡异。
“雯雯啊……你吓死妈妈了,雯雯啊……”
罗妈妈哭得是昏天黑地,而罗爸也是只哭不语。
罗雯并没有回应他们,此时她恼怒万分,眼睛死死地瞪着面前惊恐的女人,指着她的鼻子大声的骂道:“章倩倩,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为了个男人就杀害我,你这个自私虚荣的女人,你该死,该死!”
章倩倩楞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都忘了做出反应,只能任由罗雯劈头盖脸地指责自己。
也就是过了几分钟喘息的时间,那暗红色的灯光忽然灭掉,而罗雯伴着那灭掉的红灯猛得瘫倒在地,再没了动静。
第五章 木禾回魂
闽凉国,梨家庄。
“老爷,这是木禾的手帕没错!上边还有妾身亲手绣的木禾二字!”
说话的是一位美丽的妇人,身材纤细,一身素雅,她莹白的手中紧握住一块带着血渍的锦帕,眼中泪光盈盈。
一只大手搂住这妇人的薄肩,正是梨府的主人家,梨英正。
“既然世子爷寻得木禾,那必定是我梨府的大恩人,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往京师,登门拜谢!”
虽然声音铿锵有力,但话语中隐约还是微微有些颤抖,唯一的女儿失踪了半月有余,从一开始劲头十足地找寻,到后来慢慢绝望,梨家上下整日都沉浸在低气压的氛围中。
如今这块带血的锦帕,让梨英正夫妇重新获得了希望的曙光。
初午等到梨英正的这句话,便双手抱拳,轻轻回了一个礼,潇洒地转身踏出了梨府的大门。
两夫妻久久对望,心里五味杂陈。
回想起半月前的那一天,还是让他们忍不住地后怕。
那一天本是梨府最热闹的一天,不仅大儿子梨飞从边疆打了胜仗凯旋归来,荣升为镇国大将军,二儿子梨睿也金榜题名考上榜眼之位,正与小女儿及笄之日重叠,梨英正作为闽凉国数一数二的富商,大设宴会,也宴请了不少的皇亲国戚参加。
此外,在这一天也打算物色一个良婿,还要将一个宝物当做及笄之礼,赠与小女儿当做将来的嫁妆。
这传家的宝物叫做水寿珠,此消息一传入外,引得闽凉国上下沸沸扬扬。
这珠子自二十年前的一场动荡后便销声匿迹了,据说得到宝物之人若能参透其中的机密,便能拥有无尽的财富和失传的秘籍!
虽然传言十分的匪夷所思,但这次在梨家庄重新现世,让人更加相信这传言的可信度。
梨府如此财大气粗,想必就是这宝物的功劳!
当时梨英正并没有发觉到自己散布出去的情报有多么危险,以至于宴会当日,小女儿被奸人所掳,了无音讯,才开始后悔莫及。
“一切都是老夫的错啊,木禾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梨英正摇了摇头,拍了拍仍然有些抽噎的梨夫人,径自转身进入了房间。
晌午,阳光正烈。
罗雯只觉得自己像条已经上了勾的小鱼,在悬空的鱼线上摇摆不停,眩晕不止,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了,却卡在嗓子眼里没有动静。
这难受至极的感觉不知维持了多久,终于在快要窒息的瞬间“哇”的一下发泄了出来。
屋外的初晨闻声而来,刚踏入门槛,只见屋内那痴呆了三日的黑丫头正扶着床帏一个劲地猛吐,那上好的金丝锦被上染上了一大片的污浊,黄呈呈的,凌乱不堪。
一手轻轻捂住鼻子,一双丹凤眼鄙夷地望着床上的小人。
“哇……舒服……”
随意用袖口擦了擦嘴,罗雯抬眼间看到黝黑的小手,恍然梦醒般清醒回来。
看来老天是给了一个我善后的机会……
低头撇了一眼身上的……好吧,一定是自己喝醉了,有人好心带自己回家,结果却被自己吐成这样,太丢人……
小心地掀开身上已污浊不堪的锦被,做贼似的跳下床榻,正想要窜出这作案现场,却不料撞在了一堵结实的胸膛上,直接将她弹到了地上。
“你,你是谁!”
底气有些不足,罗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遭殃的屁//股,委屈道。
初晨放下捂在鼻子上的手,将腰封往上提了提,微微抬了抬下颚,那神情自大的很。
“我,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御前带刀侍卫,现如今被御赐给安王世子爷作为贴身护卫。”
语调慢悠悠的,说的御字的时候更加重了音量。
那声音说是在鼻孔里哼出来的,一点也不过分。
看着面前鼻孔朝天的男人,罗雯只觉得不可理喻。被人当做物品赐来赐去的,还这么骄傲自豪,这人不是有毛病,就是有毛病。
“懒得理你。”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罗雯也失去了对事情的求知欲,抬脚就想走出这房间。
不料“噌!”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刀刃架在了脖子上,这一看就是把好剑,在刀身上还能清楚地倒映出罗雯那张惊吓万分的脸。
“世子爷说了,不许你离开半步!”
罗雯慌忙退后了一步,两只小手在空中摇摆着。
“不离开不离开……只是……”
小手抚上空旷的小腹,做出饥饿难耐的痛苦表情,一双明亮的眸子映上点点星光。
“只是人家现在又饿,又渴,身上还脏的很,就算你不让我走,也不能让我死啊!你亲爱的世子爷一定也不想让我饿死,渴死,脏死的吧!”
初晨眼神微低,像是在考虑些什么,罗雯见自己说的话有点效果,便继续道。
“就算!我的生死不重要!可如果那世子爷一回来,看到这屋子这么臭这么脏!一定会恼怒万分,然后拿你是问!到时候你又不能说是因为我,不让我换洗,所以故意恶心我呢,对吧!”
声情并茂的话语似乎将初晨带入其境,俊秀的脸上竟然抽搐了几下,罗雯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显得整张小脸无辜的很。
果然,片刻时间,初晨便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胳膊,带着她左绕右拐,走到了一处偏僻的温泉。
“快洗。”
撂下两个字便转身离开。
罗雯回了回神,立刻宽衣解带,踏入温泉之中。水的温度正适中,身体被暖暖地包围,所有的不适和乏累都一扫而空。
“舒服啊……古人就是会享受。”
罗雯闭起眼睛,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大喇喇地坐下,在温泉中慢慢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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