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胸口、四肢。
男人起先还在奋力挣扎,试图逃避被人吞吃入腹的命运,然而变成乌黑颜色的阿力却不知为何变得力大无穷,挣扎声渐渐微弱,最后归于平静。
一时间水潭边只剩下大口撕扯咀嚼肉块的黏稠声音。
阿姆脚早就已经软了,被‘大吃活人’恶心得吐过三巡之后跌坐在地上,无力地往后爬,试图离这血腥凶残的一幕越远越好。
但是天不遂人愿。
在阿姆成功逃进树丛之前,水潭边的怪物已经把一个成年男人吃得只剩下一些骨头了,难以想象那副身体究竟是怎么吃进跟他体积相当的物体的。
阿姆身上带伤走得不快,还要隔三差五停下来吐一吐,他身后已经传来了什么东西拨开树丛的声音。
来不及了。
自己可能马上就要面临跟刚才那个人贩一样的下场……幸好阿珠已经成功跑掉了,想到这里少年表情慢慢柔和起来。妹控的追求你们永远不懂——总觉得这辈子就算这么葬送在一只怪物嘴里也已经值了的感觉。
大腿痉挛得无法直立,胸口疼得像是要炸开,脊椎不知道是不是损伤了每弯腰一下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这样吧。
他放弃地倒在草地上,猛烈地咳嗽了一下,带出一些血沫。
就在那带着浓烈血腥味道的乌黑色手掌往他头顶罩过来的时候,一道绚丽的紫色光芒从上方飞来,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正试图攻击少年的怪物。
并且在它身上炸开数道灿烂的不忍直视的光束。
怪物倒下后,宛若天神般出现在少年面前的是一身轻装便服,手持一把用银饰宝石点缀着的白色玉笛的白黎。
他面无表情地用玉笛在手里转了个漂亮的花枪,眼神落在地面上被打成一摊的阿姆身上。
阿姆:“……”
白黎:“死了没?”
阿姆默默吐血,心想离死不远。
白黎敏捷地从树梢上跳下,直接越过趴在地上吐血的少年,走到倒地不起的男人面前,盯着他□在外的乌黑皮肤跟满身显然不属于他自己的血液,狠狠皱了下眉。
他转身打算去扶起阿姆,就在那一瞬间地上原本一动不动的男人毫无预兆地暴跳起来。白黎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那尖锐的爪子落到自己身上之前,转身一笛子狠狠敲在它头顶,伴随那夺目得令人晕眩的紫色光效,怪物的身体轰然倒塌,终于再也无法动弹。
阿姆:“……”
是他的错觉么,总觉得刚才那样微蹙着眉头没有任何情绪地躲避着怪物身上飞溅起来血液的白黎……有那么一点儿惊心动魄的好看。
白黎态度异常平静,好像刚才那个那么轻松地把一只怪物置诸死地的人压根不是他似的,连个嫌恶的眼神也没留给地上的东西,径直走到阿姆面前,一张嘴就恢复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本性:“站得起来么?”
阿姆:“……起不来。”
白黎嗤了一声,伸手把他扶起抱着腰往树林外走,嘴里喋喋不休:“我通知了村民回来正好看到你妹妹从树林方向跑过来……你造我要花费多大的理解能力才能搞清楚她比手画脚想表达的是什么吗?”他往旁边瞥了一眼,“干嘛这幅表情,你伤得很重吗?凭你爷爷的医术几天就养回来了吧少哼哼唧唧的,像个男人!”
阿姆:“……”被人揍得半死又不是你啊啊啊啊!果然是错觉么刚才!!!
“不过。”白黎目光向前,语气平淡地道,“你这一身是为了让你妹妹跑出来才弄的吧?”
阿姆:“……要你管!”
白黎:“干得不错。”
这之后少年就没声了,两人之间只剩下清晰无比的心跳和呼吸声。白黎奇怪地回头,按理来说这时候少年应该狠狠呛声回来才是,难道是痛昏过去了?然后他发现刚才还面无血色的少年不知为何整张脸都红得像个熟透的虾子。
“……你怎么脸红了?发烧?”
由于两只手都搀扶着少年以防他软成一摊的身体摔倒下去,白黎只能将脑袋凑到他面前,用额头抵住阿姆的额头感知着他的体温。
阿姆:“……………………”
白黎眨眨眼:“没问题啊?”
他们一路搀扶着走出树林,回到木屋前正好撞上了已得知阿珠归来后返回巫医药园与他们会合的邵钧天。
白黎向他招手:“来帮忙搭个手,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脸红的跟番茄一样。”
阿姆:“……”
“哦?”邵钧天脸上带着如春风般温和的笑意,伸手就把迎面而来的阿姆少年给从白黎肩上带进了自己手中,“那看来得尽快让穆卡诊治一下,对吗阿姆?”
阿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英俊一脸能让人下三碗饭的邵老板,一瞬间令他的脑残粉产生了一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论一个作者如何自暴自弃砍断双腿(咦
认真反思了最近为何订阅掉的凶猛,然后决定快速撸完苗疆地图毕竟这只是个过场再不回来就要跑题了(抬头看文名),之后重回娱乐圈大本营开启舌尖地图(咦有哪里不对?)
第四十一章 :受伤
宋凯文闻讯赶来;他身后跟着的是死乞白赖一定要一起来的齐景昊;推开巫医家的门第一眼就看到这个时间本该安分老实地在他视野范围内坐在餐桌前留着哈喇子蹲等开饭的家伙;这会儿正拧巴着眉毛伸手去捏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的下巴。
而邵大老板双腿交叠坐在他们的正对面,唇角微微勾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在桌面轻轻敲击着。
莫名觉得有些发寒的宋凯文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站了一些。
白黎不顾少年那微不足道的抵抗掰开他的嘴巴,往里面看了两眼:“断了几颗牙?没事;到时候给你装个假牙;包你用到八十岁。”
宋凯文嘴角抽了抽想提醒他一把;这年头包用到八十岁的假牙还没被制造出来。不过……看在阿姆嘴里还在漏风的份上,还是不要再给他宣布更多坏消息了。
白黎还顺便不顾本人意愿地掀开少年的上衣瞧了瞧;乌青的瘀伤就不用说了,内脏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骨头……那种仿佛打量砧板上猪肉的眼神令阿姆活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挣扎着背过身去禁止那血淋淋的目光再落在自己皮肤上。
巫医穆卡随后出现,看到孙子浑身是伤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的时候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疾步上前为他检查了一下伤情,面色阴沉地转身对着白黎的方向微微欠身:“谢谢。”
阿姆睁大双眼:“谢他干什么?”虽然最后确实是白黎救了他……但他好像还没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吧?
巫医:“白黎先生封了你的几处穴道,否则你以为你现在神智还能这么清醒吗?”
阿姆闻言震惊地回过头。
白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穴道功夫他学的时候光打瞌睡了,学得不好,怕被看出来就没,没想到还是被巫医发现了。
阿珠乖乖巧巧地坐在哥哥床边,一言不发,只用那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漂亮眼眸盯着阿姆身上的伤情,手指攥着床单边缘微微收紧。
阿姆抬手安抚地摸了一把妹妹的脑袋,被白黎不悦地拍了一把:“还没包扎好呢乱动什么?”才想起来自己手指尖在扒住地面逃亡时已经变得有些血肉模糊,悻悻然把手放下,抬起头来对着穆卡道:“爷爷,我进了那片树林。”
巫医正在调配药剂的手猛地顿了一下,片刻过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手下配药不停,目光投向一旁始终坐着不说话的邵钧天,话却是对着阿姆说的:“这件事我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你。”
噢来了来了,这里是听爷爷讲那过去的事儿的时间。身为资深八卦党的白黎恨不得赶紧找个小板凳搬来坐好,又或者推门出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卖杂果零食的小摊……当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是伸手把包里剩下的那个已经冷掉不再松脆的烤饼拿了出来,塞进嘴里聊以安慰。
穆卡讲了个时间跨度很长很长的故事。
应该是要从几百年前开始说起,穆卡这一家祖上开始就世世代代住在这个山谷当中。
他们每一代都精通巫蛊之术。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每一代所掌握的蛊术日益减少,最后到了阿姆这一代,更是连半点想继承爷爷衣钵的意思也没有。
这些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原因当然不会是山谷里的天空会比外面蓝,也不是因为多眷恋这里的气候环境,而是因为他们不得不守在这里。
白黎注意到这个字眼:“守?”
穆卡苍老的声线响起:“是的,我们几百年来守护的东西,就是山谷最深处的那片树林。‘千万不能让人进入树林,千万不能让人喝到树林里的水’我父亲临终前这么告诉我,而他父亲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至于原因?
阿姆:“……因为那里的水喝了会让人变怪物?”
穆卡吃惊抬头:“你们怎么知道?”
阿姆:“……”
啊对,好像还没有人告诉巫医他孙子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而巫医在听到阿姆的话之后也立刻回过神来,神色紧张地道:“谁喝了水?”
白黎:“拐走阿珠的人贩子。”
听到这个答案,穆卡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才接下去说:“对,那个水潭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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