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天门中的一名外门弟子,因资质有限,是以到了三十岁,依然没能通过内门的考核。
事情,发生在三十年前。玄天门山门迷阵的破阵之法,不知道怎么被流传了出去。于是在一个阴霾的雪天里,二女一男,带着一队人马,借着风雪的掩护,破了山门迷阵,杀进了玄天门。
当时的玄天门中,修为最高的门主正在禁地里闭关渡劫,由长老们带领着惊慌失措的众弟子抵抗着来袭之人。
对方人马虽然众多,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才刚入通灵期的修真者。在最初的混乱之后,玄天门也渐渐地稳住了阵脚。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为首的三人中,竟然有一个女子是天生的木火双灵根。更让长老们震惊的是,那女子手中的兵器,竟然还是传说中神器——破军星所属,湮尘落雷戟!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双灵根外加神器,这样的对手直逼得长老们连连败退,不得已,只得着人去请门主出关。不巧当时门主正乃渡劫紧要关头,为门派之事分心,渡劫也失败了。
虽然门主当时拖着重伤之身依旧坚持出来主持大局。可当时却已是大势已定,再也无力挽回局面了。
门主死后,长老们也一个一个死在了落雷之下,之后,便是一场大屠杀。那三人,竟然将天山派的所有弟子全都当场杀死,一个不留。唯有成风寒,在混乱的打斗上昏死了过去,才幸免于难。
当他醒来时,天山派已是一片鲜红,满地的鲜血,竟染透了他一身白衫。他乘人不注意,从平日里下山采买的小路悄悄溜走了。
虽然时隔三十多年,要是,每当回忆起那天的时候,成风寒依然忍不住浑身颤抖。
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少女,竟然会那样的残忍,屠杀了天山派满门?
之后,那些人便霸占了玄天门,自立为天山派,并且在短短几十年里在整个修仙界都占了一席之地,其手段极为霸道,以至于让各大门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将曾经历史悠久的玄天门抛之脑后,只记得如今张扬霸道的天山派。
白茯苓心下暗自唏嘘,虽然她才入门不久,还没来得及对玄天门产生任何的归属感,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惊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这如今只有四人的玄天门当年竟然是一个背景不弱于蜀山昆仑的大门派,更没想到,他们四人的敌人,竟然是整个天山派。
一想到这里,白茯苓就觉得心肝都直发颤。光一个红鸾就能一巴掌挥死她了,更别提与整个天山派为敌了。就她们这四个人的阵容,可能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白茯苓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成风寒沉默良久,久到白茯苓都感觉有些窒息的时候,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声,说道:“如今,天山派的那群人还在祁连山,我们回去反而不安全,不如先在这里避一阵子,暂时不要回去。至于茯苓,你还是回学校去,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情,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你是玄天门的弟子。”
“嗯,我知道了。”白茯苓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除了尽量躲,她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可是。”陈非言忽然开口问道:“师傅当年不是偷偷跑下山来的吗?既然当年玄天门已被灭门了,那么天山派的人应当不知道师傅您的存在啊。我们只要不自己主动说起,天山派就应该不会主动找上门来才对吧。”
成风寒皱紧了眉头道:“话虽这么说,可是,我当年眼看着师门被血洗,又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时便借着年轻气盛,也在暗地里想过不少报仇血恨的计划。可是,为师毕竟资质不高,能力有限,最终,不仅没能报了这血海深仇,还落了这一身伤,更让天山派的人知道了玄天门还有人在。”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光线忽然黯淡的房间里,凭空让人感觉出一阵阵凉意。陈非言默不作声地点亮了桌上的油灯,让屋里光亮了一些,但那颤颤微微的一豆灯火,却更让人觉得心像是悬在空中一般,既紧张又吃力。
成风寒顿了许久,又道:“为师这些年,虽然一直隐居在祁连山,可是却一天也没忘记这血海深仇。只是为师如今已是风烛残躯,只能寄托希望于后人了。不过,你们也不要有压力,毕竟我这个玄天门门主也是有名无实,你们虽然是我的弟子,却也不能算是玄天门门下。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便自行散了吧,再不要与任何人提起玄天门三字,就当从来没听过便罢。”
话音刚落,成非意就“扑嗵”一声跪下,哭道:“师傅,你不要抛弃徒儿,徒儿是你捡来养大的,一辈子都是您的徒弟。”
陈非言也正色道:“师弟说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既然拜您为师,便是玄天门的弟子了。若只是因为师门有劲敌便抽身而退,又岂有颜面存活于世上。”
成风寒怒道:“非意也就算了,他向来如些愚钝,为师也拿他没办法。只是非言,你怎得也如此不知变通?你可知天山派是怎么样的对手?他们三人便能灭了整个玄天门,你若是对上,便是绝无生机啊。”
“绝无生机那又如何?陈非言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当年我弃文修真,便是不想这一辈子这么迂腐懦弱下去,如今大事临头,我更不能临危逃脱。”
陈非言说得坚定,听得成风寒是捶胸顿足:“迂腐,你这根本就是不必要的牺牲,以你那么点修为能起到什么用?天山派的一个小喽喽你都挡不住。”
“挡不住也要挡。我宁可死在保卫师门的战场上,也不要懦弱地过完下半辈子。”
成风寒见劝不了,又是一声重叹。见白茯苓垂首立在那里,便问:“茯苓,你呢?”
白茯苓抬起头直视着成风寒,一字一顿道:“我也不退。”
“你……”成风寒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他道:“你难道也想与我们一起死吗?当初你入我玄天派门下,本就是形势所逼,如今,正是你恢复自由的好机会啊。”
白茯苓摇摇头,道:“当时我入玄天门的确是形势所逼不假,而且当时我心里的确有埋怨过师傅师兄,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如今我们已是在一条船上的人,而且,就算我现在不是玄天门的人,天山派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实不相瞒,当年灭玄天门的二女一男,说不定,我已经见过两位了。”
“什么?”成风寒再一次惊然起身:“你已经见过两位了?什么时候?”
白茯苓便将绫绡与青隐的事情详细地讲了出来。成风寒听着她的描述,愤愤咬牙,全身发抖:“不会错的,就是她们,就是她们……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女子,就是木火双灵根,手中有一把神器湮尘落雷戟……当年,就是因为她,玄天门才会……”
第二百九十七章
说到此处,成风寒已是声音颤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白茯苓亦已是暗中握拳。如今,她不管是不是玄天门弟子,都与天山派结下了不解之仇。她对红鸾下的那一针,算算早该发作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红鸾就会找上门来,逼她解穴,然后,要了她的命!
不甘心。白茯苓觉得非常不甘心,无论是她和红鸾的恩怨,还是玄天门与天山派的恩怨,她们都是属于弱势,只有躲,不能斗。这种憋屈感,让她十分不甘。
就在此时,成风寒又道:“既然,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么还有一件事情,我就有必要在此说清楚了。近几年中,我得到消息,天山派好像一直在外找玄天门余留的弟子,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自己是玄天门门下,切记切记。”
陈非言问道:“难道,这便是师傅您说,只要说起自己是玄天门弟子,便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真正原因吗?”
成风寒叹息点头不语。
白茯苓心下一窒。她还一直猜测,师傅当时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想恐吓她,却没想到,这话竟然是真的。
待要交待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了之后,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师徒四人草草地用了晚饭,便都去歇息了。白茯苓也因为天色已晚,已经回不去学校了,于是就在客栈先住一晚,明早再回学校。
当晚,师徒四人中除了二师兄成非意睡得正酣,其他三人俱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白茯苓就辞别师傅回学校去了。陈非言送她到山下,临别时对她说:“师妹,你回到学校之后,不要和那个小姑娘走得太近了。如果你真打算和她作朋友,就尽量离她远一点。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白茯苓点点头:“大师兄,我明白的。”
凌靖涵像往常一样推开成非意宿舍的房门,人未进屋,声已先到:“成非意,你真的不考虑换一个帮会吗?”
进了屋之后没见到人,凌靖涵才猛地记起,昨天成非意被她师兄接下山去了。
“真是的,每次有事的时候都找不到人。”凌靖涵正嘟囔着准备回去,恰一眼瞄见了成非意没有关紧的柜门。
联想起昨天见到成非意时她那惊慌的样子,凌靖涵双眼一眯。该不会,成非意的柜子里藏了什么秘密吧?
看了看四下无人,凌靖涵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成非意的房间里,并从里面关好了房门。
柜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稀稀落落放着的几叠衣物,还有几个瓶瓶罐罐。成非意的衣服都很朴素,于是,一块十分光滑柔亮的丝绦在其中就显得十分扎眼。
凌靖涵把丝绦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