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来了我们家,向我们坦白了你们的关系。”母亲解释。
“我们的关系!”徐曼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她不明白陈哲为什么跑到她家去,更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坦白他们的关系,尤其不可思议母亲为何能如此轻轻地镇定说知道了他们的关系。这种曾经如此狼狈龌龊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
“我和你爸都了解了一下,这孩子不错,比陆海涛好多了。而且又是咱们当地人,知根知底。我们俩也不反对。”母亲豁达地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他是怎么说和我的关系的?”徐曼不动声色地问。
“你孩子都有了,你们还能是什么关系!”母亲不耐烦地说,“两个人有矛盾吵架都是难免的,尤其现在孩子都有了,你更要慎重一点。我觉得陈哲这小伙子人挺好的,尤其家境这么好,配你绰绰有余了。你也不要端什么架子。小心端得太久了,下不来。尤其现在孩子都有了,早点把婚结了。省得肚子太大婚礼上丢人现眼。”
徐曼觉得自己气也喘不顺了,为什么事情永远发展得如此让她措手不及。
她又觉得可笑,陈哲这算什么,算什么意思。在她这里得到严辞拒绝后,找自己的父母,以为自己就会屈服吗。真是太可笑了。他当自己是谁,什么事情都能左右吗,都能拿捏在手中吗。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今天早上打的。”徐曼直接拒绝了母亲:“而且我是不会和他结婚的,永远不可能。”
“你说什么!”徐妈妈愤怒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尖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孩子打掉了,我不会和他结婚。”徐曼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手机里传来急促的‘嘟嘟嘟’的声音,徐妈妈把电话挂了。
几分钟后,铃声又响起,还是家里。
她无奈地接起,这次是父亲。
徐曼对严肃的父亲始终保持着一份敬畏。
父亲铿锵有力地甩下一句话:“你明天一大早给我赶回来,否则你就永远别回家了。”
便挂断了电话。
徐曼握着电话,手冰凉冰凉,有些发抖。
为什么,她究竟做了什么,她只是做错了一回,她已经受够了应有的惩罚,为什么每个人都来逼她。这算什么!
她不敢打电话回家对着父母咆哮,她唯有自己面对自己的翻江倒海。
好半天,她拿起电话,打给了一个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打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曼冷冷地问。
“我们结婚吧!”陈哲说。
“你做梦!”徐曼毫不留情。
“那么再见!”陈哲把电话挂了。
徐曼又一次对着‘嘟嘟嘟’的电话,愤怒地想打人。
过了好久,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回拨了电话。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过去的我也不愿意再说了。往后你放过我吧。”徐曼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完。
陈哲沉默不语。
“孩子我已经打掉了,一切纠缠毫无意议,到此为止吧。”徐曼继续说。
电话那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你打掉了?”
“我是绝对不可能把这孩子生下来的,我想你应该明白。”徐曼冷静地说完。
陈哲直接挂断了电话。
徐曼疯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挂断电话。
她带着愤怒,锲而不舍再次拨打电话,可一直无人接听。
陈哲拒接!
她气得跳脚,咬牙切齿。
最后,她发了条短消息过去:“希望你向我父母解释清楚我们根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父母身上。过去已经过去了。希望不要再见面。”
发完后,她关了机,直接躺到床上,蒙头大睡。
无赖
第二天醒来,徐曼打开手机,没有任何短消息回复,心下恨恨。想起父亲最后的那句命令,又忐忑不安。从小她都不敢违背父亲的话。想到这里,真是把陈哲咬碎活吞的心都有了。
不过再怎么着,她也不可能回去的。回去被父母关着管着,唠叨教育严厉批评不说,孩子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打掉的。
当下真想把这手机扔了。开着怕父亲打过来,关了又不敢。
就这样左思右想去上班了。
一早上居然风平浪静。
她现在的小神经已经被刺激病态了。平静反而不习惯,反而更加浑身不得劲,总觉得有什么大风暴要来一样。一有个电话铃声,人总要跳一跳。再这样几天下去,人不疯也要疯了。
李渔冷眼旁观,忍无可忍,打了个内线,把她请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今天怎么了,神魂不定的。”直奔主题。
“啊,是吗。”徐曼摸摸脸,企图让脸色正常点。
李渔认真地问:“出什么事了吗。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想为你分担。”
徐曼现在一听什么为你分担那种过份关心的话,脑袋就炸了。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感情,像洪水猛兽一样避之唯恐不及。陈哲就是拿喜欢做着幌子,干尽无耻下流之能事。
她连忙后退到一个安全范围,正色说:“我没事,真的没事,谢谢关心。”
李渔一愣,诧异地看着她。
老半天才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好吗。”
徐曼连连拒绝:“最近比较忙,下次吧下次吧。还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
突然又想起星期四的事,说:“那个,我星期四想请一天假。”
李渔研究着她:“有什么事吗。”
“身体不大舒服,要去医院。”徐曼舔舔唇。
“你昨天已经去过了。”李渔提醒她。
“复诊不行啊!”徐曼有些恼怒,干嘛这么较真,没听出我是随便想找个理由嘛。虽然去医院是真的。
“我陪你一起去。”李渔不容拒绝。
“不用了,不方便。”直截了当地再拒绝。
“你有两个选择。一,和我一起去。二,我不同意。”李渔威胁她。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公私不分了。”徐曼觉得好累,现在的人怎么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吃香了,人人来纠缠她不放。
“你不妨认为是从现在开始。”李渔不为所动。
徐曼懒得斗嘴皮子,问:“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先出去了。“
李渔点点头。
徐曼走回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好疼。
这时手机响起来了,魔音,就是魔音,不给她一丝丝的喘息。
她认命地拿起来,居然是苏倩妮。
小妮子在电话那头没肝没肺,问她怎么一个人搬走了,害她晚上好寂寞,沈之秋最近好像交了男朋友,总是很晚回来,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徐曼把电话拿到离耳朵远点的安全距离,头搁在桌上呻吟着。
苏倩妮大通言论发表完,在那大喊:“曼曼,徐曼!你在不在听啦。”
徐曼气若游丝地说:“小姐,我现在很累,等我有力气再和你好好聊,你现在放过我吧。”
没想到这样更引起那个无聊透顶的苏小姐泛滥到无处发泄的兴趣了。
“怎么啦,要不要我过来你这里陪你呀。”那边星星眼。
徐曼连忙拒绝:“谢了谢了,我现在真的有事,等我完了再来找你吧。”
苏倩妮怏怏地把电话挂了。
徐曼望着电话,父亲的电话迟迟没有打来。自己要不要打个回去,说工作太忙,或者身体不舒服,毕竟以刚打完孩子的身体来说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不敢打回去触父母的霉头。
而后又怀着侥幸想,陈哲是不是和父母解释清楚了,所以父母想明白了。不过这个可能性被安排在微乎其微的角落里。对陈哲根深蒂固的认知,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做任何对她有好处的事。
一直到了下班,电话居然一直没有再响起。
徐曼整个下午的心情就像熟睡时被楼上的一只靴子声砸醒,死命睁着眼睛等第二只靴子,可那只靴子却迟迟没有砸下。
当徐曼下了公车,走进小区,走到自己家的楼下。
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很好,第二只靴子终于砸下了。
陈哲好整以暇地坐在路边的阶梯上,漫不经心地微笑着。
徐曼径直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停下,等待他说些什么。
陈哲却始终抬着脸,像看到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心情很好地微微笑。
“你丫有病!”徐曼被这笑容毛到了,不甩他笔直走了。
虽然说她现在的心脏已经非常荣幸地在不停锻练中对陈哲的任何形式出现均表现出处乱不惊。但昨天的愤怒,姑且把他的拒接电话当作愤怒,到今天捡到宝似的满脸微笑,还是太让徐曼受不了了。
徐曼把他归结为非正常人。想到这里,她快走几步,绝对要把这个人甩得远远的,保持绝对绝对的距离。
陈哲尾随而至。
徐曼停在家里的门口,拒不开门:“你有什么事,在这里说。我家不欢迎你。”
“我不想在这里说。”陈哲闲闲地回答,一脸耗上的样子。
徐曼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无赖,她一百二十分肯定只要她一开门,这个无赖会像耗子一样钻进来。
所以她决定还是在门口把话说清楚。
“如果那天晚上我还没把话说清楚,我不介意再说一遍。”徐曼努力让自己耐心一点。
可眼前这人似乎改了性,眨眨眼,声音温和:“你说清楚了。”
“那如果你还有哪里不明白,我不介意再解释一遍!”徐曼火了。
“哪里不明白。。。唔。。”陈哲一脸思索的样子,抓抓头,苦恼地说:“不明白的地方还挺多的。”
“哪里不明白了!”徐曼彻底暴跳了。
“一时半会还真讲不完,我能进去慢慢讲吗?”陈哲一脸诚恳。
徐曼明白了,这人摆明了耍无赖。
她吸口气,这家回不得了,门口有瘟神。他不走,她走。
她转过头,蹬蹬地往下走,不想再理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