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苦恼地摇摇头:“徐曼,你太善变了,我觉得我似乎不了解你。”
徐曼咬紧泛白的双唇。
“当我决定离开了,你为何又这样呢。”陈哲不解地看着她。
“难道离开后觉得身边少了一个整天围着你转的人,又突然不习惯了?”他支着头,斜看着徐曼。
“你以为我总能一直站在那里等你吗。”他有些疑惑地问。
徐曼惊惶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没说出来,眼睛又湿润了。
或者这样的夜,这样的对白太让人伤怀,或者太多太多抑郁的情绪压在心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你在为我哭吗,为什么呢?那天你高高在上,你说了什么,你说,除了我,原来谁都可以。”陈哲一脸自嘲。
徐曼不愿意再听下去了,她可怜巴巴地央求:“我们离开这里吧,车还能开吗?”
“你不愿意听吗?”陈哲继续自己的话:“我只是重复你的话而已。你记得你那天是多么得意,多么无情吗?”
徐曼流泪不止。
“那天我满头是血,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因为心里流得血更多,更疼。”陈哲轻轻地说,仿佛在回忆。
徐曼咬着自己的手,呜呜地哭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呢?你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陈哲淡漠地说。
徐曼满心的忧伤,她抬起头哀求:“你不要再说了。你想我怎么样,你才能解气。”
陈哲摇摇头:“我没生气,为何要解气。”
“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一脸被伤害的样子,是我伤害了你吗?”陈哲的神情有些讥诮。
“是的,从一开始便是我伤害了你,你原本有个多么美丽的爱情,美丽得像个童话,而我,卑鄙无耻欺骗了你,还妄图在你身上寻找感情,多么不自量力,是不是。”陈哲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徐曼实在无法再听下去了,她哆索了一下,猛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外面大雨如注,可是她不愿意再呆在车上,听着陈哲无止休地鞭苔。
既然结束了,那么,就不要彼此伤害了。
既然他已经忘记了,既然她也决定去忘记了,就让记忆吹散在雨里,让他们俩都做一个幸福的人吧。
倾盆的大雨浇在她身上,晚上的马路上根本看不到人也看不到车,前面茫茫一片。
徐曼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她没走几步,便蹲在马路边,嚎淘大哭。
陈哲一脸疲惫地仰在座椅上,手盖在脸上,闭上了眼。
半晌,他长吸了一口气,坐起身,看着那个蹲在雨里的人影,那样无助,那样凄婉。
你伤害了我,却在我面前哭泣。
我害怕接近你,每一次鼓足勇气,却一次比一次鲜血淋漓。
他情不自禁地推开车门,走进雨里,站在哭泣的人影旁边,任雨水倾泻在两人身上。
他蹲下来,看着对面那张满是水的脸,伸出手,轻轻地想把水擦掉,却始终擦不完。
擦到眼睛,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他轻轻地问:“你喜欢我吗?”
黑幕里闪电霹雳,大雨滂沱,徐曼依然清晰地听清了陈哲的话。
她满身是水地倾身向前,抱住陈哲的头,亲吻了上去。
冰冷的牙齿打着冷颤,碰到了对方冰冷的唇,却感觉到了里面汹涌而出的热气。
陈哲狠狠地搂住她,仿佛要将她掐进怀里,吮吸着她的唇,她的牙齿,她的舌头;她的每一寸角落。两个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热烈而缠绵,浑然不觉得身上淋着雨,夜晚有多寒冷。
徐曼觉得浑身发颤,似乎期盼了许久的热情得以发泄。她希望陈哲搂得她紧点,更紧点,这样她的心就不会空洞,就能回到了实处。
陈哲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似乎尝到了一点血腥味,他舔了舔,觉得甜美无比。
他慢慢将她的脸拉开一点点,轻轻地问:“你爱我吗?”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徐曼又投进他的怀里,连声说了三个。
陈哲低低地笑了,满足地笑了。
他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宝贝,咱们再淋下去可要生病了。”
徐曼不语,依然牢牢地紧紧地抱住他,不放手。
陈哲觉得心情无比酣畅淋漓,他一个拦腰将徐曼抱起,大踏步走回了车里。
徐曼坐下,理了理头发,浑身上下都在滴滴答答。
她低了低头,这会曝光在车里的灯光下,她的脸有点微微红,为自己刚刚在黑夜的雨中如此大胆,感到有点羞涩。
陈哲的心情好极了,前所未有的好。
他凑过去,亲亲徐曼冰冰的小脸蛋,笑着说:“咱们得赶紧换下身上这身衣服,否则明天就只能一起躺在病床上了。”
徐曼扭扭捏捏地抬起脸:“那。。。那先送我回家,我到家里给你拿一些我爸的衣服,你换了再回去。”
陈哲笑眯眯地说好,发动引擎。很好,车撞得还不闾骱Γ尤换鼓芸?
一路上左手把着方向,右手堂而皇之地牵着徐曼的手,甜蜜不在话下。
车开到徐曼家楼下,徐曼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一点了,父母早已入睡。
她说:“我拿衣服下来给你换,还是你上去换好了再下来?”
陈哲想了想说:“车里地方太小不好换,我还是上去换吧。”
徐曼点点头,蹑手蹑脚地牵着陈哲地手开了门,进了房,小声示意陈哲去卫生间洗把脸,自己去找衣服。
可是父母已经睡了,没法进去拿父亲的衣服,徐曼想了想,最后找出一件自己大号的T恤和运动裤,一脸无奈地递给陈哲:“没有了,你将就点吧。总比湿的好。”
然后自己出去换衣服了。
等她换好回来,发现陈哲穿着明显小好几号的衣服和裤子,已经整个人躺在她床上睡着了。
她目瞪口呆地站在床前,眨巴着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犯傻间,某个装睡的家伙一个伸手,就把她拉到了床上,整个人跌在他的身上。
徐曼立刻红通了脸,挣扎着想坐起来,嗔怪着:“你干什么。”
陈哲亲亲左边不过瘾再亲亲右边,轻轻地说:“我都寂寞了这么久,你总该补偿补偿我吧。”
话语太暧昧,徐曼羞得耳朵都红了。
陈哲低低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徐曼气恼地伸出手想打人,却是重重地出手,轻轻地放下。
乐得陈哲更是胆大包天。
他搂住徐曼的腰,一个翻身将徐曼压在身下,细细地从眉毛到眼睛再到嘴巴,一寸一寸不放过,温柔地吻着。
徐曼的心跳得厉害,脸红得厉害,人紧张得厉害。
陈哲坏坏地笑了:“你紧张什么,宝贝?”
徐曼气恼地瞪了陈哲一眼,别过脸不敢看人,心里突突直跳。
陈哲一个侧身下来,把徐曼往身前一拉,拢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我只想抱着你,好好地睡一觉。”
然后又改成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这么大半夜,大雨天,你不会让我穿着这么一身不长不短的女装出门吧。”
徐曼扑哧一笑,觉得心里温暖无比。
她紧紧地将脸贴在陈哲的胸膛上,听着传来的那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心安。
听着听着,她便睡着了,嘴里荡漾着甜蜜的微笑。
前嫌
第二天陈哲睁开眼睛的时候,徐曼嘴角弯弯,面色潮红,蜷缩在他怀中。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觉得幸福无比。他低下头,轻轻地亲一亲怀里女人的额头,却发觉烫得厉害。
徐曼发烧了。
昨晚徐曼在雨中呆了这么久,不生病才怪。陈哲毕竟警校出身,风雨不侵。
陈哲顿时心慌了,连忙拍拍徐曼的脸蛋:“曼曼,曼曼。”
徐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脑海一片混沌,头疼无比,浑身乏力。
突然看见陈哲这张焦虑的放大的脸,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哲一愣,有点傻了,难道发烧烧糊涂了。
他急了,忙说:“你发烧了,我送你上医院,你先换衣服。”
徐曼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大脑依然一片空白,死死地盯着陈哲,眼睛眨了眨,然后眼圈红了,眼眶湿润了,眼泪掉下来了。
“我昨晚做了个梦。。。”徐曼抽抽噎噎地说:“我以为是梦。。。”
她说得有点前言不答后语。
陈哲却完全明白了。
这个女人又和上次一样,总是把半夜发生的事当成昨晚的梦。
他把徐曼拉到怀里,亲了亲她滚滚烫红彤彤的脸蛋:“宝贝,不是梦。咱们往后都不吵了,咱们好好的。”
然后言归正传说:“你得赶紧起来了,你发烧了,我要送你上医院。”
徐曼往怀里使劲蹭了蹭,吸吸鼻子,含糊不清地说:“我哪也不去。我讨厌上医院。”
陈哲有些啼笑皆非,他让徐曼在旁边躺好,盖好被子,起身下床,打开门出去了。
他想起徐家二老是现成的医生和护士,家里肯定有感冒药。
想像一下,当看到一个男人大清早衣衫不整,并且是穿着女儿的衣服,从女儿房间走出,但凡父母会做何感想。
徐爸爸正在浇花的水壶掉在了地上。
徐妈妈的表情犹为丰富,一怒,一惊,一喜,然后归为淡定。
一怒,是因为看到一个男人。一惊,男人是陈哲。一喜,陈哲回来了。
陈哲自然地仿佛从自家屋里出来,冲徐妈妈喊:“阿姨,曼曼发烧了,家里有药吗?”
徐妈妈在消化了一会情绪后,捧来药箱子,走进了徐曼房间。
床上零乱,一条被子,徐曼一脸潮红,萎靡不振,晕晕欲睡。
完全可以想像两个年轻男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徐妈妈对女儿皱了皱眉毛,狠狠瞪了徐曼一眼。
让你好好结婚你不结,偏做这些不三不四的妖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