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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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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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兵部调令?”

皇甫惟明急怒攻心,只觉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晕眩,随即视线一黑,身子在马上晃了两晃,‘扑通!’便翻身栽下马去。

……

三天后,新年的热闹从家里转到户外,大街上到处是给朋友、同僚拜年的市民,尤其是朱雀大街和东市、西市一带,不需要人工铲雪,路人的脚几乎已经将雪踏平,在家憋了几天,就算没事也要上街来走一走,更何况还有无数需要出门觅食的升斗小民。

西市的蜀归酒楼前,十几个孩子分成两派,正互斗雪仗,雪球漫天飞,有时又一致对外,将包着碎石的雪球一齐向前来撵人的店小二砸去,随即又嘻嘻哈哈跑开,等揉着额头上红肿大包店小二回去后,孩子们又溜了回来,继续未完的战斗。

这时,几匹马从远处驰来,到了酒楼门前,马上之人纷纷下马,说说笑笑向酒楼走去,正是李清和他的几个从人,忽然‘嗖’地一声,一只雪球划出一条弧线向李清砸来,他随手一抓,接住了雪球,李清哈哈一笑,童心大发,低头捏了几只雪球,加入到雪仗中去,指东打西、敌我不分,几下便将一帮小孩打得哭喊着跑掉。

“都督,去吃饭吧!我们都饿着呢!”几个从人冷眼袖手旁观,荔非元礼鄙视他欺负小孩,便拉长了声音提醒道。

“呵呵!走,吃饭去。”李清拍了拍身上的雪渍,笑呵呵带领大伙儿向楼上走去,小二急忙过来引路。

“小二,杜舍人来了没有?”

杜舍人便是东宫案主角杜有邻,东宫案后,他已被贬为太子舍人,他是这里的常客,李清有事找他,便约他到此地见面。

“客官原来要找杜舍人,他已经到了。”

上了二楼,小二将他引进一间雅室,却发现屋里坐了两人,一人头发花白,年纪颇老,正是杜有邻,而另一人身量极高,约三十许,他也认识,却是将鲜于复礼杖毙的长安县县令崔光远。

二人见李清进来,急忙站起来向李清拱手见礼,杜有邻先谢道:“上次之事多亏李都督,老夫感激不尽。”

他又指了指崔光远介绍道:“这位是老夫的同僚,不知李都督是否还记得?东宫左善赞大夫崔光远。”

“哦!崔兄几时调去东宫?”

崔光远似乎不愿再提此事,只笑了笑道:“我失手伤人,不被贬职已是万幸,东宫虽清闲一点,但无事则无过。好了,既然你们有事,我先走一步。”

杜有邻却一把抓住他,急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崔老弟不妨同坐。”

经过一次波折,他胆子变得异常小,再不敢单独和官员来往,李清约他,他却将崔光远也带来,只是这样一来,李清有话倒不好说了。

“听说杜舍人想将店卖了,不知出手没有?”

杜有邻眼中露出喜色,忙摇了摇头道:“原本是想卖,可现在又改变主意,不卖了?”

李清淡淡一笑,他脸上毫无表情,似乎在随意而问,“为何又不卖了?”

“难道李都督还不知道吗?”

杜有邻惊讶道:“那该死的杨国忠居然要查官商和多占土地的官员,李都督便排在第一号,这么大的事,长安都传遍了,李都督居然不知道?”

“此事我略有耳闻,听说不少人都要卖店,我的掌柜告诉我,杜舍人也想卖掉铺子,我有意接手,不知现在为何又不卖了?”

不等杜有邻说话,旁边的崔光远却呵呵冷笑道:“杨钊那厮自己就不干净,还想告别人,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李都督也许不知道,这几日,告杨钊的状纸将吏部衙门都快堵塞了,有告他当年在蜀中赌博输掉公钱的、有告他强占土地的、有告他妻子也在成都开店的、有告他置别宅妇的(即包二奶,开元三年起大唐严禁包二奶,犯者判流放),一应罪状,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几十项,昨天,这厮被迫公开申明,他的调查有误,要向皇上收回那折子。”

杜有邻亦笑道:“这叫众怒难犯,既然他要收回折子,所以我便不打算卖了,不少原打算出售铺子的官员也不卖了。”

李清呵呵笑道:“这倒是件有趣之事,看来杨国忠想升官想疯了,法不责众,他没听说过吗?犯官场第一大忌,看他以后怎么混。”

崔光远哼了一声,不屑道:“他有贵妃娘娘罩着,怕什么,大不了把责任往属下身上一推,他屁事没有。”

李清看了他一眼,略略有些诧异道:“听崔兄口气,象是认识杨国忠。”

崔光远起身,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我怎么会不识他,当年他为新都县尉,我为县丞,说起来他还欠我百贯赌债未还,改日问他讨去!”

说罢,他再次告辞:“有事,确实不能久呆,以后再聊。”

李清哈哈一笑,也起身送崔光远,拱拱手道:“杨国忠也欠我一笔旧债,改日咱们一起。”

待崔光远走远,荔非兄弟及几个手下往门口一站,不准任何人靠近,李清看着杜有邻笑而不语,直望得杜有邻心中发毛,干笑两声道:“都督还有事吗?”

李清笑了笑,若无其事对杜有邻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离开京城太久,很多事都不知道,我听说正月十六,百孙院有一桩盛事,不少人都下了豪注,不知是具体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件事。”

杜有邻如释重负,他笑着解释道:“今年是杨娘娘封贵妃的第一个上元节,皇上尤其重视,为鼓励李唐皇室的年轻一辈积极向上,特命宗正寺在正月十五、十六两日在百孙院举办一场赛事,由李唐皇室的孙一辈参赛,文武不限,此事在长安引起很大的轰动,几家大赌场都摆场子供人下注,李都督所说的豪注指的就是此事。”

李清‘哦!’了一声,又继续问道:“我也有心一试,准备拿出三千贯下注,但就不知该下哪个小王爷为好,老杜不妨推荐一、二。”

“呵呵!太子命我为广平王李俶的筹办,你问我,我自然是推荐你下广平王的注。”

说到此,杜有邻忽然反应过来,李清和主办这场比赛的宗正寺卿李琳关系极好,不去问他,反倒来问自己,难道是想……

想到此,杜有邻微微冷笑道:“李都督有话就请直说,李都督对我有大恩,难道还怕我不答应吗?非要转着弯子来问,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李清仰天一笑,指着杜有邻道:“果然厉害,一下子便猜中了我的心思。”

他沉吟了片刻,徐徐道:“我也是东宫旧人,自然也下了广平王李俶的注,共五千贯,金额不小,所以我想请老杜将小王爷比武一项交给我来承办,不知能否帮我安排一下。”

杜有邻知道李清绝不会是为赌钱这么简单,但他对自己有大恩,又岂能拒绝,答应他也问题不大,也算还了这个人情,但此事要经广平王本人同意才行。

“此事我要先请示广平王殿下,但有一点请李都督注意,若是练兵比武,切不可涉及到在职军官,这是皇上钦定的规则。”

“那士兵呢?”李清又追问一句。

杜有邻摇摇头道:“只不允许在职军官参赛,没提到士兵。”

李清缓缓点头:“那好,我想见一见广平王,烦请老杜替我安排一下。”

……

虽然李隆基在开元年间便下过诏令:‘宗室不得擅自接触外戚和外官。’但此令不合理处甚多,比如宗室也有在朝中为官的,难道也不能和同僚说话不成?事实上,李隆基下此令的真实目的是针对太子,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

事隔十几年,渐渐地已经不象最初那样严格,到最后,此令也只限于太子一人,别的宗室只要做得不过分,李隆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广平王李俶也就是历史上的唐代宗李豫,开元十四年生,开元二十九年封广平王,到今年刚好二十岁,二十天前刚刚行过弱冠礼。

他是皇长孙,深为李隆基所喜,自幼便请名师教他,史书上说他宇量弘深,宽而能断,喜惧不形于色,且仁孝温恭、动必由礼,这便是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结果,长大后,他不仅喜文,同时也好武,太子便请大唐第一陌刀将李嗣业来教他习武,练就一身好武艺。

这次上元节宗室子弟间的较量,在传言废太子的关口显得犹为重要,甚至就是他们父辈间争斗的缩影。

广平王李俶也憋足了劲,跃跃欲试,要为父亲挣回面子,他的文才虽好,但在宗室间也并非绝对领先,要想胜出,非得出奇兵不可。

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正准备出门去东宫向父亲请安,杜有邻却忽然来找他,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亲,但杜有邻名义上还是他的外公,从小将他看大,而且这次比赛的参赛事宜皆由他负责筹办(相当于后世的经纪人),李俶也正有事找他,急召他来见。

“外公,前日父王让我带李虎枪那帮侍卫上场,而我听说其他之人,好多都用羽林军,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不知你的意见如何?”

“李虎枪?”

杜有邻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这帮家伙在京城颇有名气,若比吃喝嫖赌、比打架斗殴他们在行,可要比两军对垒、上阵拼搏,莫说羽林军,他们恐怕连金吾卫都打不过,用他们必输无疑。”

“那可怎么办?本来说文武选一样便可,可现在又说文武皆要比,就只剩十几天时间,怎么来得及。”

李俶苦恼地挠了挠头,又道:“我也想找羽林军帮忙,可父王不准,想来想去只有这帮家伙稍梢练过,若他们也不行,这让我如何是好?”

杜有邻摆了摆手,微微笑道:“这件事既然由我来主办,你就别听你父王的话,我已经给你找到了合适的军队。”

“是哪里的军队?”李俶不由精神大振。

杜有邻上前一步,靠近他附耳道:“沙州豆卢军的三百精兵!”

“豆卢军!”

李俶心中惊喜交加,沙州豆卢军是这两个月大唐最出名的一支军队,沙州血战、千里斩敌酋、奇袭石堡城,这些传奇般的故事,皆是他们所为。

但他立刻便反应过来,“你可是见过李清?”

杜有邻点了点头,“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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