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韩过殊终于是应了一句。
“对,不回去!”瑞慈胜利的扬了扬眉。
“你不回来住哪儿去?”韩过殊带着疑问,顺便给她指明一条方向:“睡马路边,还是公园里?”
“笑死人了!”瑞慈嗤之以鼻,当她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女啊,“这个大少爷你完全不用操心,本小姐去的地方无数无数,我可以回我家,可以去绵野家。。。。。。”说着就卡住了,还有哪里可以去呢?
“还有呢?”韩过殊想继续听下去。
“还有。。。。。。等等等等。我用得着全部告诉你吗?”瑞慈闭着眼睛顶了回去。
“是吗?那你好像可以不用回来了。。。。。。”韩过殊坏坏地笑着。
瑞慈得意不已,正准备收线,电话那头传来比韩过殊更恐怖的声音。
“死丫头!天黑了还在外面鬼混,欠家法是不!”蔡妈妈接过电话。
“老妈?”瑞慈蒙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我。。。。。。我在学校。。。。。。”
“管你在哪,半小时内到家,迟一分钟你等着家法侍候!”蔡妈妈撂下狠话。
“好吧。”瑞慈无力地点点头,得意到失意的变换真是太快了。
洛南站在一边被瑞慈大起大落的神态惊倒,暗道,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小丫头的嘴皮子还蛮溜的嘛!只是,怎么又是那个韩过殊?
“你还好吧?”洛南试探着问了一声。
处于失意状态的瑞慈撇撇嘴,低低地说了一声:“不好!”
抬手看了看钟,半小时到家,她又没有直升飞机接送。老妈还真是想把她唯一的女儿整死,可她貌似没选择,从小被家伙侍候大的,对老妈的怒吼有条件反射。
“是韩过殊的原因吗?”洛南忍不住要问。
“就是那个怪胎!”瑞慈咬牙切齿,脚下却没耽误:“我要先走了,再晚可就惨了。”
洛南刚伸出去手想要拉瑞慈,可她已经跑没影了,又一次看着她的背影苍然而去,洛南觉得心里好像空了,满室亮堂堂的灯光,似乎也灰暗下来。
“明天我再来帮你。”跑到门口的瑞慈猛然停住,回头笑道。
洛南点点头,唇角慢慢有了好看的弧线,她的笑容像什么呢,春风吗?总是不经意地吹进他的心田。
瑞慈跳跃的身影慢慢地远去,余婵才从侧边的暗角里走出来,余婵呆呆地站在礼堂前,深秋的风吹过,衣着略显单薄的她身上一阵一阵的凉意。
良久,礼堂里的灯熄灭了。
洛南掩上礼堂的大门,门前熟悉的身影让他心陡地漏跳半拍。
“婵?”洛南试探地问了一句。
“嗯。”余婵轻声应了。
洛南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淡黄的路灯下,余婵双手拢着身子,因凉意而微微地抖着。洛南脱下外套,披在余婵的身上。
直到走出校园,两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以等到我回来吗?”余婵停住脚步,打破僵局。
“不是说没有未来吗?”洛南压抑着痛楚。
“如果你可以等我的话。”余婵微垂了眉眼。
“你还要去哪里?”洛南有些心疼。
“去做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余婵如水的眸子轻轻落在洛南清俊的脸上。
“是什么事?”洛南追问。
“不要问我好吗?”余婵有些无奈,虽然已经做了决定,可是还无法面对着洛南说出口。
“为什么不能问?为什么不能说?”洛南痛苦地连问,“连等的理由都不告诉我吗?”
“不知道会比知道好。”余婵低低地说。
“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不能看着你,你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就像水滴一样蒸发,我一无所知,你让我怎么等?”洛南激动起来。
“可是如果没有你的等待,我该怎么去坚持,我没有力气去坚持啊。”余婵眼框湿润了。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我不能替你分担吗?”洛南扶住余婵的肩,矛盾不已:“只要你一句。告诉我,为什么?”
“我要怎么告诉你?告诉你我是被遗弃的私生女,告诉你我爱你却要嫁给别人吗?告诉你我逃避得多么辛苦吗?”余婵的眼泪滚落下来。
洛南怔住了。
七十一、星星的孩子
洛南把哭得伤心颤抖的余婵轻轻揽入怀里。原来,他们是这么地相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那么熟悉。转了一大圈回来,大家是同类。
“哭吧,在家里应该没有哭的地方。”洛南悠然叹了一口气。
“我恨你。。。。。。恨你。”余婵痛苦地呜咽着,她恨他逼着自己撕下那一层面具,那一层面具下裹藏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就这样摆在她的面前,她害怕失去。
“恨吧,恨完了就忘记。”洛南淡淡地说,叹息着:“我们的爱和恨,只能趁着黑夜的时候自己藏起来,天亮了就忘记。”
听着这话,余婵抬起泪眼,感觉到有种不一样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你。。。。。。怎么会?”
“我跟你一样,是被遗弃的人。”洛南垂下眉眼,忧郁的神情凝在眉头。
余婵怔了一下,随即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们天生就是会保护自己的人,不会过问别人的事情,也不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的情况。
独来独往,生活在自我的一片天空中。
第一次见到洛南的时候,他坐在后湖的草地上,持一把口琴,吹着淡淡的曲子,那清秀的眸子里尽是忧郁。他的全身都是孤单,就像是星星的孩子,与人格格不入。
“你是不是也想过,把身上的血液都抽干了,去还给那些抛弃我们的人。”余婵恢复了平静,口吻一如既往。
“如果他能接受的话,我会。”洛南松开怀抱,“迟早都是抛弃,为什么要生下来?让我们在没有知觉的时候死去,至少不会痛苦。”
“所以,我们所受的痛苦,要数倍、十倍、百倍地去还给那些伤害我们的人。”余婵的眸子里一片肃然,清冷。
“这是你坚持的原因,去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洛南侧过头,冷眼瞧着余婵。
“我没有选择。”余婵望向别处,避开了洛南的眼神。
洛南沉默了。从来都是被伤害的人,那隐忍的痛楚如果有机会宣泄,就算是他,可能也不会拒绝。
“你会在这里等我吗?”余婵轻声问道。
“我一直都在这里。”洛南低低地回答。
“谢谢你。”余婵心里安稳不少,略略踮起脚红润的唇印上洛南的脸颊。
洛南全身一僵,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余婵已闪身离开了。
“听校长说,校庆的背景设计由你负责是吗?”余婵淡淡地问。
仿佛那一吻是被风吹过,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洛南有些呆呆地点点头。
“不要忘记,我是学美术出身的哦。如果不是家里擅自更改了我的专业,如今我应该也算学有所成吧。”余婵略带着失落。
“原来是这样。”洛南若有所思。
“所以没能遵守约定。”余婵垂了眉眼,这二十几年,有几件事是她能做得了主,几乎每一步都是服从别人。没有人考虑过她的想法,没有人尊重她的思想。
那个晚上父亲宣布跟韩氏联姻后,立即更改了她的大学志愿,把艺术学院换成商学院。只是为了配合韩氏商业家族的未来。
“让你一个人念完艺术系,我是不是很过份?”余婵略显了小女儿的娇态。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洛南微微一笑,忽然想起瑞慈说过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对我也算是个挑战。”
他的挑战只有一个,而瑞慈的挑战是一宗接着一宗。
今天晚上对她来说就是一大挑战。
半小时到家?完全不可能嘛。瑞慈毅然放弃了公交车,扬手招了辆的士。一路上,瑞慈不敢看别的地方,只盯着计费器。
那一路飙升的数字,瑞慈直咽口水,小手紧抓着书包。当计费器突破三位数的时候,瑞慈开始翻书包。
全副心思寻找除了钱之外值钱的东西。
司机大叔把后座上某位同学明显付不起钱钱的行径全然看在眼里,明智地打了方向盘,把车停在一边。
“同学,是不是钱不够?”回头理智地问。
“是,少了一些。”瑞慈忙点点头,把手上所有的钱都捧了出来。
司机大叔一把抓过,黑下脸:“下车!”
“我还没到家。”瑞慈吃了一惊。
司机大叔没心情多讲,跳下车打开车门,瑞慈只好乖乖地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大叔,你先把我载回家,家里有人给钱的啦。”瑞慈趴在车窗上跟司机大叔商量。
“见鬼!”司机大叔鄙视地看了一眼瑞慈,暗想,这不知道是要去哪个乡下,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第二次!再一次,瑞慈被丢在半路上!这还有多远啊?时间来不及了,跑吧!瑞慈抱着书包冲锋在回家的路上。
可能是跑太急,也许是光太暗,瑞慈脚下一失横,摔倒在地。痛!瑞慈揉着生疼的膝盖,肘子。
再往前方看了看,别墅群连个影都没有,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书包扔在地上,不走了,反正赶不上老妈规定的时间了,横竖就是一顿打,闭上眼睛忍一忍就过去。
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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