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然。一百五十两银子一斤,那岂不是比金子还值钱。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计算,海六他们这一车鸡如果都是按这个价钱算,那可就等于平白拉了十几万两银子呢。
……
“六爷您发财!”陶立虽然有些不信,可是,嘴上又哪里敢说什么?
“承你吉言,咱们再接着看!……”海六的兴头好像上来了,拉着陶立又朝刚跟过来的一辆马车走过去,接到他的示意,驾车的车夫挥手就把这辆马车的上篷布给掀开了。一股寒气立即散发了出来。
冰!马车上用木头固定了一大块巨冰!
“来来来……”陶立被海六又拉着上了马车,才发现这块巨冰里面竟然是中空的,装的全都是虾!
“见过没有?”海六伸手抓起一把颜色纯白的虾,在陶立面前转了两圈,说道:“正宗的北海‘白银虾’,天下独此一家,百两纹银一斤!”
……
“再看这一车,正宗北海‘水晶鱼’,通体透明,起价三千两银子一条!……这里只有两条!”
“宁古塔奶糖,三文钱算你一颗!……老子请客,请你吃一块!……你他妈的,别下手,那是贡品!我这里有!”
“……科尔沁羊毛地毯,纯手工编织,普通十尺大小,五百两纹银一张!”
“火狐皮,黑龙江抓捕火狐育成;白狐皮,由北方极地抓捕北极狐育成,……看到这张没有,此乃北极蓝狐之皮,无价无市,只进贡皇家!”
“……”
……
“那,那后面的那几车呢?”被几车贡品勾得心里直痒痒,看到海六突然不带着自己向后看,陶立忍不住问道。
“后面那几车啊……你不够格看!”海六嘿嘿笑道,然后,把陶立朝路边就是一推,推得这家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卖弄完了?”看到海六把陶立推倒,弘敖在前边大声问道。
“完了!”
“那就走吧!”巨汉阿古达木一挥手,车队继续前行。
……
车队很快离开了。可是,刚才看热闹的人却没有离开。
“这是从哪儿来的贡品啊?怎么尽是好东西?”
“可不?这么多大车,如果都是按那个价钱算,起码得值上百万两吧?”
“上百万两银子不值,不过,几十万两肯定是有的……”
“这是哪儿来的贡品啊?”
“黑龙江!没听说么?那火狐是从黑龙江抓起来养的,这肯定是满洲的贡品!”
“满洲?不会吧,那不是苦寒之地么?”
“苦寒怎么着?越是深山老林才越有好东西啊!……你没听说过吗?去年皇上还下令京旗回屯来着,那满洲肯定不像传说的那个样。要不然,那些旗人怎么会愿意回去?”
“这倒是!奉天不是产大米了吗?……指不定就是一北地江南!”
“真的?我听说当初可有不少人跟着那回屯的旗人也去了奉天啊……那他们岂不是赚了?”
……
普通的老百姓们也就是看着新奇说说算了,可是,有些头脑,有些勇气,有些资本,有些……什么的人呢?
海六的一次“广而告之”,使得两年内,明里暗里进入满洲的商人增加了一倍还多,这还不算那些没本钱却有淘金勇气的人。……中国人够多,虽然很多都比较保守,可是,敢于冒险的人依旧不少,而且,这里面还有许多走投无路的人呢!相比较而方,闯关东总比走私犯禁,整天被官府抓来抓去好得多了。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调任
“朕听说你们最近对朝廷有些怨气,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啊?”比贡品车队走得快一些,费老头、于中和马德等人早已经到紫禁城中,跟康熙见着了面。不过,几个人见面的地方不是在上书房或者某个宫殿,康熙把召见他们的地方选在了御花园……一个在目前的季节显得有些冷清的地方。而且,只有五个人。康熙身边只随侍了一个李德全。
“奴才不敢!”费老头三人相互看看,一齐躬身道。
“哼!什么敢不敢的?……你们以前向朕、向朝廷进言献策的时候,好像一直比较坦言而陈的,这也是朕最为欣赏你们的一点!……不给朕弄些虚面的文章,朕用你们也用得踏实。怎么朕今天想问你们话了,你们反倒不愿意说了?……于中,你不是对朋春说过什么‘朝廷不趁机敲上日本和与英国一笔,是朝中诸臣脑子进水了’吗?”康熙的直视着三人说道。
“请皇上恕罪!奴才当时只是有感而发!”于中急忙叩头道。
“起来吧,朕知道你是无心的!你也不用怪朋春,你的那些话不是他给朕说的……”康熙淡淡地命令道。
“谢皇上!奴才当时实在是觉得朝廷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于中站起来之后,又拱手对康熙说道。康熙的眼线极多,这一点他十分清楚,所以,跟朋春之间的对话即使被这家伙知道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吃惊的。
“朕知道!……”康熙微笑了一下,背后手转了一圈,又说道:“你们三人,不,应当是五个人,一向都是重利之人!这一点,不仅是朕,就是朝中诸位臣工,又有几个不知道的?若是你没有这种想法,那才怪了呢!”
“回皇上,奴才等也知重利为君子所不为。可是,奴才三人自认难成君子,所以,甘愿做那逐利之人!不过,奴才等自认也非是蝇营狗苟之辈,所求之利,敢说全是合乎正道!……”于中又说道。
“说得好!全部合乎正道!……”康熙仰天叹了一口气,“可惜,朝中恐怕没几个人敢像你们这么说话。”
“……”
“费迪南!”康熙见三人不答话,又向费老头叫了一声。
“奴才在!”
“听说那些回屯的旗人被你和萨布素操练的很惨啊!不少人都写信到京城求情,还有的把状子写到了内务府,告你不遵朕命,恣意妄为。尤其是你让那个杨中讷带着私自出关的汉人大肆开荒,更为诸人不喜。这些事,你自己怎么看?”康熙问道。
“皇上!京旗再不操练,可就真的毁了。想必您也知道,那帮人的所作所为是何等不堪。刚到奉天,就被奴才把几个参领、佐领还有一位奉恩将军给发配到了宁古塔,这不是奴才的本意,实在是这些人太不成器!事实上,如果按那几个家伙的罪,杀了都不算过份。……有句俗话,叫‘棍棒之下出孝子’,奴才虽然不敢完全苟同,可是,奴才还是觉得,与其一直养着这么一群废物,还不如今天好好让他们吃些苦,至少,也要让这帮家伙不至于拖了咱们大清的后腿!……至于那些开荒的汉人,皇上,他们一部分是回屯的旗人裹到奉天的,另外一部分要不是在家乡过不下去,恐怕也不敢冒着禁令闯关。这等情况之下,总不能再挨个轰进关来吧?那可是上万人呐!所以,奴才才会让杨中讷带他们去开荒。一来,安定这些人的人心;二来,说是回屯,可那些回屯的旗人里面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懂得农事,不让这些汉人来,恐怕明年根本不产不出多少粮食来。皇上,才一个多月,那些汉人可就开了二十三万亩良田啊!”费老头一脸慨然地说道。
“是啊,旗人确实有些太不成器了!你处理的很好,只要你自己把持的住,朕就放心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康熙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费老头的说法,又接着说道:“你在辽东的盐场开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经过赶工,盐场已经初步建成了。今年应当就可以出盐了。”费老头答道。
“那就好,打算好往哪儿销没有?”
“先打算的是销往蒙古、热河、察哈尔等地……几位蒙古王爷已经订了一批盐。不过,由于盐场初开,所以,奴才等人也没有打算制太多的盐。”费老头躬身答道。
“是这样……你们还是多弄一些,朕想让你把盐运一些去山东!”
“山东?”
“是啊!去年山东盐价涨的很厉害,可是,盐商却又大多不愿入鲁行盐,只愿到两淮或者长芦贩盐。此事让朝廷很是头痛…”康熙摇头说道。山东盐商不足一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是,这是从明代就传下来的麻烦,他一时也难以解决。
“皇上,山东毗邻沿海,难道没有盐场?”
“有自然是有的!山东的制盐灶户不少,可惜,产盐量总是上不去。且胶东多山,盐运不便,所以,盐商大多不愿入鲁行盐,只愿到两淮或者长芦贩盐。是故,山东缺盐啊!”
“原来如此!……奴才遵旨!”费老头躬身应道,不过,他的心里却在不住地撇嘴:税那么高,谁愿意多产盐?两淮的盐商还不是在拼命贩私盐?再说了,山东的适于制造盐场的滩涂本就不多,平均产盐成本既高,运输又不便,盐商当然不愿意去贩了!……
“嗯!朕会告诉于成龙,让他到时候与你方便。”
“谢皇上!”
“……马德,你在吉林打了一仗,朕到现在也一直没有给你封赏,你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奴才确实有些不太明白!还请皇上开导!”马德答道。
“你好像很在意朕的封赏?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说‘雷霆雨沐皆是君恩’,不会在意朕是不是封赏了他们的!……”康熙微笑道。
“皇上!不想要封赏的人不是没有,可是,绝对是少之又少。不过,奴才却不是那万里挑一的人选。而且,这场仗也不是奴才一个人打的,还有副都统沙尔虎达以及千余将士,奴才就算不在意自己,总也得替他们问一问呀!”马德答道。
“哈哈,好!”康熙大笑,“其实对你们的封赏朝廷早就开始在议了。只是先前事情太多,后来朝中诸臣又一起议论不休,拿不出个正式的决定,这才拖了下来。而且,朕也在考虑,要不要这么做!”
“不知皇上您在考虑什么?”马德小心地问道。
“朝议以为你与沙尔虎达皆有大功。诸位大臣以为沙尔虎达可晋为子爵,领宁古塔都统之职,暂行吉林将军事。至于你嘛……都说你是一员福将,而且通军晓政,不应继续留在满洲,而应入关为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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