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在我惊诧的那几秒,秦月突然疯狂地涌进舞池,嘴里发出放肆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多帅哥啊……”
她,她,她这是怎么了?!
“咦……这谁啊……”
“神经病……是那个秦月……”
“这个神经病暴发户怎么会来参加凌素素的生日宴?而且还这样跟个疯子似的……”
舞池里的人都被这样疯狂的秦月吓到了,纷纷惊恐地退到一边去,鄙夷地盯着舞池中央那个疯狂的人影。而音乐也停了下来,秦月却还是站在舞池中央大声笑着,鬼魅一般,放佛旁边那些怪异的眼神都与她无关……秦月这丫头,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我的脸颊有些滚烫滚烫的,就跟在零下十几度的大冬天发烧的感觉一样,虽然我知道秦月的疯狂和大大咧咧,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像今天这么诡异的她……我急忙冲上舞池,准备把这个‘变异’了的秦月拉下来,然后把她塞到出租车里,急忙运回我家。
我靠近了秦月,她还在疯狂地狂笑着,一时间,礼堂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自己手上的事情,或惊恐,或怪异,或不屑地盯着这个发狂的女孩。我没有注意到,舞池下,神色匆匆的凌素素眼里闪过的那一丝精光。
我轻轻地拉住秦月,希望她可以跟我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可是这货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还在那疯狂地大笑着。那些人的眼光都注视在我的身上,刺刺地疼,闪光灯不停地在我眼前闪烁着。我突然恼羞成怒起来,觉得面颊一片火热的通红:“快跟我走!别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走啊!”我使劲地拉扯着她,喊得喉咙都痛了。我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发什么疯,我只知道,现在我被她连累地颜面扫地,硬是要被这些人嘲笑,鄙夷。很不爽,非常不爽。
秦月止住了那如同精神病人发疯一般的狂笑,她怔怔地看着我,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悲哀……我有点被雷到了,这样深沉的目光,我原以为只有我和流苏才会使用,像秦月这样的人,实在是……
最终,我还是不忍心面对她眼里的悲哀,我想到了前几天我和她抱头痛哭,一起把眼泪鼻涕抹到对方脸上的场景。我柔声地安慰道:“秦月,你是被谁欺负了?是慕容晔吗?别怕,我们不在这里闹,我们先回去,回我家,你想怎么作都可以!你不是对我家的那个大花瓶很感兴趣吗?你随便怎么砸都行!乖,我们回去……”
我拽着秦月的手,想拖她走,她却还是硬杵在那不动,两脚生根一般……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每次都是她们两个当事件的主角,烦不烦?”
“是啊,肯定是钟原希那个溅人,自己不愿意破坏形象,就找秦月这个瘟神来破坏凌素素的生日宴,还真狠毒!可怜秦月那个傻子,被人当枪使……”
“是啊,素素姐姐好可怜的,真晦气啊!毕竟是自己的生日,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都怪钟原希那个溅人,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生!”
一时间,整个礼堂都被这样诸如此类的话语充斥着,我现在在努力扳着自己的脾气,要是放在以往,我的火暴脾气上来,肯定会抓起礼堂上的大理石桌子就冲她们砸过去……
就当我想站出来说话的时候,秦月突然快速地甩开我的手,抓起了一旁的麦克风……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泼酒门
“各位同学们,首先,我要为我刚刚的失态给大家道歉,希望大家可以原谅我,给我一个把事情说清楚的机会。”秦月抓着麦克风,深深地朝底下的人鞠了一躬,眼睛如同深海一般深邃而神秘。我吃惊地望着她,秦月在我眼里一向是个没脑子又冲动的形象,今天居然可以流利镇定地说出这样的外交辞令……放佛凌素素上身了一样,很恐怖。
底下的人,有些没说话,有些嘴里说没关系,还有大部分的人,还是不满而愤怒的。
秦月根本无视了那些人的反应,继续用那种我所陌生的语气说道:“各位,我们今天站在这里,是在为凌素素庆祝生日——但是,我先声明,我现在,是为了解决一些私事,澄清一些事情,才冒着大雨赶到现场的。”她的话一说完,底下的人又喧杂了起来,甚至还夹杂着几声怒骂和不屑的嘲讽……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陌生地看着秦月,她今天,到底怎么了?
“你们可以骂我,但是请你们不要去骂原希。你们骂她,说她是个溅人,我是绝对不敢苟同的。因为,从小到大,原希都在保护我,为我撑腰,只有我才知道,原希是个多么仗义的人,同时,我也清楚并且非常明白一件事情。”秦月突然顿住了,她看了看我,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使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欣慰。
这个傻丫头,这么哗众取宠地闹,只是为了帮我澄清啊……我感激地看着她,她居然可以为我做到如此,这个好朋友,我认定了!
人生就是这样,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转变得让你措手不及。
人生中某个晴朗的午后,我沉沉地躺在高级监护病房里,混沌的意识中,许许多多零散的记忆如同五彩斑斓的泡沫一般朝我袭来,而那些泡沫里,有几幕残缺的画面,就是现在所上演的故事。
“同时,我也清楚地明白一件事情。”礼堂里,一次滑稽的意外正在上演,同样滑稽的女孩浑身**地站在舞池正中央,毫不畏惧四周的摄像头,拿着话筒,用那种可以让全礼堂的人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原希是一个很仗义的人,所以请不要骂她是溅人,因为,那会玷污了溅人这个词。”
“或许,我们应该称呼她为huli精吧!没错,她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溅千百倍——我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也知道,她不仅仅喜欢沈晨,喜欢顾寒,她同时也喜欢着我的男朋友,甚至被我的男朋友所喜欢着。是的,我的男朋友,慕容晔。”
舞池底下爆发出许许多多的声音,有惊讶的,有不敢置信的,而更多,是愤怒和不屑,鄙夷,或许还添加着愤恨和嘲讽——这样残酷的声音,充斥着我们的整个青春。
我却觉得四周很静,很静,静得,似乎快死去了。应该,是快死去了吧……
秦月看向我,她歪着脑袋,嘴边荡漾起几丝天真无邪的笑意:“原希,有那么多人喜欢你,顾寒?沈晨?或许还有很多我们不认识的人吧!你那么漂亮,所有男生都围着你转,你根本就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会喜欢你?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抢?!”我竟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变脸也可以变得这么快。上一秒,还是天真的笑容,下一秒,那笑容撕裂开来,流露出里面恐怖血腥的东西。
秦月就那样咧着嘴,像传说中被人割开嘴角的黑色大丽花一样,流露出那么恐怖的表情。她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大瓶红酒,使劲咬开瓶盖,笑着,似乎又像是在哭——然后,她将那瓶红酒直直地,缓缓地,甚至是优雅地,从我的头上浇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章 一片混乱
黏糊糊的红色液体从发丝上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滑到颈项,染红了我精心挑选的白色礼裙……我就呆呆地站在那里,舞池的正中心,是最显眼的地方,礼堂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把我狼狈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红酒中新鲜的果肉被榨成了稠稠的颗粒,黏在头皮上特别不舒服,有些红酒滴落到眼睛里,弄得眼睛刺刺的疼。我那花了好几个小时精心打理的头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就是犯溅!”愤怒的嘶吼声从耳边响起,紧接着,是巨大的红酒瓶被摔到地上的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特别刺耳,溅起的玻璃残渣触碰到我的腿上,留下了一道鲜艳的痕迹。我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抖。心里却升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我是否应该感谢她,没有把那瓶子砸到我的身上而是砸到地上了呢?
秦月环绕了一下舞池四周的人群,她本来想做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可是就好像面部肌肉紧绷了一样,根本就笑不出来,现在看起来更加狰狞:“钟原希你肯定很疑惑吧,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哈哈,要不是凌素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背着我和我的男朋友做出那种事情!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参加凌素素的生日宴了,你怕凌素素会告诉我,对吧!你这个溅人!”她痛苦地揪住了我的衣领,拼命地摇晃着我,我被她摇得头晕,却不敢推开她。虽然,我根本不知道现在所上演的这场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见我不反抗,不出声,任由她折腾,却并没有消气,反而还更加愤怒了。
“钟原希,你也知道对不起我,所以不说话了,是不是?”她一把捏住了我的肩膀,我觉得肩都要被她捏碎了,眼里顿时溢出了泪水,我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哀求地看着她,解释道:“秦月,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
“你给我闭嘴!”秦月愤怒地打断了我的话,她恶狠狠地瞪着我,那架势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钟原希,我恨透了你!我承认你比我漂亮,所以有那么多人喜欢你,讨厌我……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抢?为什么!”她眼睛里含着泪水,伸出五指,握成拳头,狠狠地朝我的腹部擂去。
我吃痛地皱起眉头,弓着腰,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我觉得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在蔓延……
“秦月,你特么的在干什么?!”是慕容晔的声音……他从底下一路跑上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眼睛煞红煞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