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卷的睫毛眨了眨,紧接着便点头应允。那三只手指挪开的瞬间,云离终于长舒出口气,却在另一瞬间,又被堵住了嘴。
这次不再是手指,而是他的唇,就在云离想惊呼的同时。口中忽然滑进一个异物,如泥鳅一般,让她捉不住头尾。
她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贺兰瑞。
嗯…
果然是小麦色,他的睫毛虽然不长,却是根根分明,与他的相貌相匹配,眼前的他好像很陶醉?怎么在她嘴里搅拌个不停?她只得顺应着他的意思,陪着他亲吻。
他身上淡淡的汗香随着微风涌入她的鼻间,云离贪婪的吸了一口,不如冰乱的药香,不如苍海的冷香,不如天雪的净香,却独具特色。
眼前的贺兰瑞,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云离这样想。
贺兰瑞辗转的同时,微微眯开眼,想看看云离此时的表情。看到的却是云离正瞪着大眼,看着他。贺兰瑞一窘,一下跳出老远,离开了她粉嫩的唇。“你,你怎么不闭眼?”
“有人规定接吻时要闭眼吗?”她不解地问道。
贺兰瑞被她气的气结,“你不闭眼,我怎么吻得下去?”
她撇撇嘴角。冷哼一声,“你没睁眼怎么知道我也睁眼了?”
“你狡辩!”贺兰瑞痛斥一声,扭头打了个口哨,拎起鸡翅膀。正在远处吃草的马听到口哨声,踏踏地跑回来,贺兰瑞上马便说道,“上马!”
他生气了?云离也不知该怎么哄他,只得乖乖地上了马,这次却不再坐在他面前,而是坐在他背后。他大喝一声,马蹄飞奔之时。云离拦住了贺兰瑞的腰身,“下次我闭眼,好不好?”
“好。”许久之后,传来这么一声,云离收紧了环在他窄腰上的手,安稳地躺在他的脊背上。
只一会的功夫,便到了袅袅炊烟升起的地方,那是排帐篷,大概有十余个,见来了人,从里面涌出了二十多人。云离一愣,只听身前的贺兰瑞不停地说着什么鸟语,紧接着那些穿着民族特色服装的男人女人们笑成一片。
他又说了一会,便先下了马,让后将鸡交给了一名妇女,未等云离自己蹦下马,他到是先将云离抱下了马背,然后便拉着她的手,往一间帐篷里走,一入帐篷,两侧皆是矮几,贺兰瑞带她到正座上,按着她跪坐在垫子上,自己则是盘腿而坐。
紧接着,几名妇女拿着银质的盘子,盛着一些不知是什么的食物走进来,恭敬地放在她面前,用拗口的音调说着,“山主,请吃。”
几名妇女嘴角洋溢着笑容,云离看的微微发愣。“山猪?请吃?”她重复出声,她们笑着点头,还做着请的姿势。云离眼前摆放着的食物看了个遍,不管是烤的,酱的,还是熏的,还是炸的。云离确定,她眼前没有山猪肉。
“吃啊…”贺兰瑞说了一声,用手抓起块什么东西,塞入口中,点点头,又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鸟语。几名妇女听后,哈哈大笑。
云离不知所措地稍稍坐起身子,往贺兰瑞身边倾斜过去,用手掩着嘴道:“没有山猪,我吃什么山猪啊?”
贺兰瑞一听,哈哈大笑,洁白的牙齿闪着光亮,“他们称呼你为山主,意思是说,你是大山的主人,并不是让你吃山猪!”
“啊?”她尴尬一笑,几名妇女看着她的表情甚是有趣儿,也跟着一起笑着。云离探出手,却不知该先吃什么,这时,贺兰瑞将一块什么东西放到她嘴边,她乖乖地吃了,觉得有些辛辣,可片刻后,羊肉特有的膻味就传来,然后舌尖便是麻麻的。“麻…”云离说了一句,热得几名妇女又是哄堂大笑起来。
“多吃点,她们很喜欢你。”贺兰瑞的嘴角勾着淡笑,又递到她嘴边了一块奶白色的食物,她便听话的吃进去。
这一来二去,像是撇开了初来时的不拘谨,便也自己伸手拿着适合她口味的东西吃着。眼见东西越吃越少,云离再抬头看几名妇女时,她们仍旧是笑眯眯地站在他们二人面前,偶尔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见云离一抬头,他们便停下来。
这到是有点让她搞不懂了,“他们在说什么?”云离小声地对贺兰瑞说到。
“他们说,看你这么瘦小怎么能吃的下这么多东西,以后一定能生好多个儿子。”说罢,贺兰瑞看了看云离因为吃的太多而隆起的腹部,不住地撇嘴。
生好多个儿子?真当她是山猪了?几名妇女突然对贺兰瑞说着什么,见贺兰瑞点头,他们便上来将银盘收走退了出去。
“他们干嘛去了?”云离嚼着口中的牛肉干问道。
贺兰瑞心中暗想,吃还堵不住她的嘴。营长外几人陆续进来,又将丰盛的食物拿进来,放了满满一桌子。“用你们的话来说,刚才那些只是开胃的点心,这些才是真正的主食,你得一样吃下去一些,否则会让热情的贺兰族人伤心的。”说罢,还给她递了个眼神。
她看着眼前堆积的如小山般的食物,手中酒樽险些脱落。这些东西,就算一样只吃一口,她也吃不下啊…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第146章:平安
第146章:平安
“山主,吃。”下面的妇女一直在劝着她。
云离一脸苦相地求助于贺兰瑞,又看了看自己已经隆的老高的腹部,低声说了句,“我真的吃不下了,快帮帮我吧…”贺兰瑞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几名妇女笑着将矮几上的食物拿下去了。见人都走了,云离再也维持不住跪姿,一下跌坐在垫子上,伸开腿脚可劲儿地抻着。
“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贺兰瑞不适时地来了一句。
“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在你面前还得保持形象,那不是太压抑了?”她回了一记白眼,扶着贺兰瑞的肩膀撑起身子,当着他的面伸了个懒腰,伴随着懒腰的伸起,她还舒服地哼了一声。
“你要不要散散步?”
云离在帐篷里慢慢踱着步,帐帘是撩开的,云离顺着帐帘往外望去,远处的草原,湖水,羊群,蓝天,这些都是她曾经所向往的,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他的家乡!有这样的地方做家乡,真好!她在心中赞叹一声后,也不回贺兰瑞的话,溜溜达达地就出了帐篷。
外面的妇女见了云离便点头微笑,男人们只是忙着自己手中的农活,见她从身边经过时才会恭敬点头,完全当她做自己人一样。
她贪婪地吸了口纯净的空气,眯起眼,嘴角淡笑着。
贺兰瑞步出营帐,站在她身后,双手揽住云离的腰身,笑着道:“喜欢这里吗?”
这么好的地方,怎能让她不喜欢?只看上一眼,便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草原而宽广起来。“喜欢,真羡慕你,从小生长在这么美丽的地方。”
“我并不是从小就生长在这里,我的家在贺兰山脉的另一边,这里只是为了躲避战火而安排的新家。”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指向一个方向,“就在那便,那里才是是我的家。”她的视线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想像着另一边的风景。
许久后,她才收回视线,垂下的眼眸里隐藏着些许悲伤。她自然是知道贺兰一族与西景皇族的恩怨,只是贺兰瑞的面前摆放着的并不是景帝一个仇人,以她对贺兰瑞的了解,她猜得到,贺兰瑞不会放过西景皇族的。
就像,景帝不会放过贺兰一族。
不远处,一个不大的孩子骑在马背上驱赶着羊群,贺兰瑞慢慢道:“眼前的一切让我想起了第一次骑马。”感觉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贺兰瑞笑着道:“第一次骑马是五岁,阿爹给了我匹刚捉到的野马驹,说让我驯服它。”
云离呵呵一笑,想像着一个孩子面对着一匹马时的恐惧,想当初她学骑马时还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学成,也是从小马驹还是骑,刚开始只是散步,她疯狂地喜欢上了骑马,后来一连在马场骑了一个月的马,这才学会了骑马。“那你驯服了吗?”
“没有,那马太难训了,野马不像你想像中的好训,我被它踢断了胸骨,还是族里的巫医给我治好的,从那以后,我对马有些恐惧感。”云离刚想插嘴,便听他又继续道:“我痊愈后,阿爸又给了我匹成年的马,让我学着骑,只不过,这次不是野马了。”
“五岁就骑马,是不是太早了点?”
“相对于贺兰山的男人们,不早了。我阿爹两岁就被阿爷背带在马背上,在草原上狂奔了。我阿爹说,草原上的男人,没有不会骑马的,没有不能保护自己家人的。”从他的声音里,云离听出了悲伤,贺兰瑞,这个早早离开父母身边的孩子,一定很想家人吧?
贺兰瑞将下颚轻轻地压在云离的头顶,环着她腰身的手缓缓地晃动着,低沉着声音道:“贺兰一族顽强的抵抗惹怒了景帝,我有时也在想,是不是我们不抵抗了,就会免于灭族。”
云离幽幽地摇头,“帝王之心,百转千回,难以测之,景帝当初是为了要贺兰剑谱,你们不交出来,就一定会遭受灭族之难。”
眼前的这些人,是贺兰一族那场灾难里逃出来的人吗?听说当初贺兰一族已经被灭族了啊!云离不免地怀疑着。
“你说的对,即使不抵抗,景帝也不会放过我们。”贺兰瑞的手微微收紧,似在隐忍着自己对景帝的怒气。
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死去,这样的伤痛对早已印在他的心底了,只是眼前的这个云离,这个身为红逆鳞主将的云离,景帝亲手提拔的云离,真的是他能把握得住的吗?感觉到怀里的云离微微颤抖着,贺兰瑞终于收回力道,淡淡道:“对不起,我又想起族人躺在血泊里时的样子了。”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景帝对不起你们贺兰一族,他会得到报应的。”云离眯起眼,目露凶狠地看着眼前一片和谐的景象。
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气被贺兰瑞察觉到,他吃惊地垂眸看着怀中的云离,很不理解她为何会对景帝泛起杀意。
下一刻,便转移了话题,“这些人都是贺兰一族的遗孤和死里逃生的族人,现在他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安逸,当初族里只剩下了十几人,现在已经发展到四十五人了。”
“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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