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沉默了。抬眼一望,暮霭沉沉的前方小径上,匆匆走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原来是雪尘!
“你们两个人儿,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急得我奶奶直转磨,”雪尘到底在京城呆得有年头了,京腔味儿十足,“非要支使我来找你们。”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十:贝雕之语
在寒假结束后,我和岑露一块儿坐火车回到了北京。岑露在列车上忙着写一封信,而我则望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景物,难言的伤痛把我的心啃得鲜血淋漓:再没有爸爸了,这是何等残酷的人生!
我们坐的是高速列车,只七个小时就到了北京。在这七个小时中,泪水不时地涌上我的眼睛。这个包间只有我和岑露两个人。埋头写信的岑露很能体谅我的悲苦心情,她没有劝我,只是不时地抬头望我一眼。
来到北大,办完例行的报名缴费手续后,我回到宿舍。我的室友们都已经到了,她们带着关切的目光迎接着我。南国的阳光使她们的肤色略略变黑了一些,但她们的笑容是那样的素洁和甜美。
“思菁,这是我们从海南特地给你选的珊瑚花与贝壳。”梦蓝忙不迭地邀着功,她把两个漂亮的玩意儿递到我手上。我接过来定睛细看:那鲜红似血的珊瑚花,看上去相当的雅致而有情趣;而那个漂亮的贝壳,上面有着天然的心形花纹,让人砰然心动。
伊葭递过来一个放大境:“上面还雕着我们的心声。”
我在那颗心中发现了那样一句话:思菁,我们永远爱你。
我拥抱了我的室友,学生时代的友谊,因为不掺和任何杂质,显得如此美好而纯情。我想这两件东西,我会永远珍藏。
我的眼里涌上了泪花。心萦给我拭掉泪水,轻柔地劝道:“快乐些吧,思菁,我还给你带了宝贝呢:有宝树银丸,有蓬山翠粒,有安期珍品……”
“什么什么?”梦蓝听着一下来了劲,“快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心萦从包里取出一些东西,我们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蓬山翠粒是松子,宝树银丸是白果,安期珍品是白枣。
伊葭的眼睫毛闪了闪,指着她母亲刚送过来的葡萄,有心发难:“这是什么?”
心萦不假思索:“这是仙露明珠。”
我们全笑了,这个时节的葡萄,真可以说是明珠的价格。
正好,隔壁的史绮过来串门,她手中还拿着个纸袋,袋子里是北京的特产--糖炒栗子。
“嗨,吃不吃啊?刚炒出来的,还热乎着呢!”史绮说着把袋子递到我们面前。
梦蓝向我们使了个诡秘的眼色,然后很黑心地抓了一把,却摊到心萦面前:
“心萦,这叫什么?”
心萦才思敏捷:“这叫上苑琼瑶。”
史绮听得莫名其妙,伊葭便指着我们桌上的一大堆东西说:
“史绮,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仙露明珠,这是安期珍品,这是宝树银丸,这是……”她说着卡住了,忘了松子的别名了。
“蓬山翠粒。”我接上来说。
“哎哟,你们可真有情思。”史绮一吐舌头,“你们的思路是--”
“亚克西!”我们学着她平日的腔调夸张地叫道,一时间房里满是欢声笑语。
子溪在这欢乐的气氛中跑进来,他从十一岁起就一直在北京的中国棋院受训和学习。
“冠军来了?敢是找梦蓝下棋的吧?”史绮调皮地对着他眨着眼睛。子溪的知名度看来是很高的。
梦蓝抬起头来正视子溪,而子溪也注视着被视作天才少女的梦蓝。我发现,梦蓝比我初见她时长高了,也成熟了。这个十九岁的少女,带着天使般的梦幻笑容望着子溪,显然,这个翩翩少年令她有点震惊。而子溪,凝视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喜。
“子溪,你来得正好,梦蓝今日正好有时间,可以和你下上一盘棋。”心萦那亲切的语调包含了她对弟弟的感情。
子溪与梦蓝下起棋来,我是棋盲,没有丝毫兴趣。而且发现自己这些天悲伤得糊涂了,有很多日用品都没顾上买。于是,我拉着伊葭走出去了,史绮也跟着出来了,回到她的寝室里。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十一:旧事重提
过了几天,梦蓝陪我来到茗姨家中。
清滢见了梦蓝很亲热,姐姐长姐姐短的。两人手拉手地上楼说悄悄话去了。而我,则坐在沙发上与茗姨谈天。
茗姨似乎不愿触痛我心中的隐痛,她没有与我谈我父亲的事,而是笑着说:“菁儿,我要还你一样东西。”
原来还是那条红豆项链,茗姨再次把它绕在我的脖子上。
“我找过项链的主人了,”茗姨轻声说,“我告诉他,如果当初他不是把他的心声刻在红豆上,而是勇敢地向我表白,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他的爱情。可是他那种隐晦的思维,葬送了我们可能的爱情。人生需要勇敢,需要敢于面对。你说是吗,菁儿?”
我剥着一瓣瓣的桔子,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茗姨。我不知茗姨为何与我说这些。
“茗姨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爱情。”
我笑了,原来如此!
“没人看得上我啊,茗姨。”
“亚灵怎么样?那可是个好青年!”
“他比我小一岁呢!不成,没感觉。”
“菁儿,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精神的和谐。他近日常上我这儿来,闲谈间老是提起你的名字。”
“是吗?”我很意外。
正在这时,喜来登饭店的服务生送了一桌子的菜过来,关于亚灵的谈话就没有深入下去。
席间,梦蓝谈起她新结识的子溪,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可真算得上围棋天才,我都下不过他!”梦蓝对我们说。
“废话!连你都下不过,他还当什么世界冠军!”清滢反驳道。
“不过我下的那几招,他很是吃了一惊呢!”梦蓝得意道。
“是了空师父教你的那几招吧?”茗姨微笑道,“你这张狂的个性可是一点也没改,居然敢跟世界冠军叫阵!”
“呵呵,我布局的奇特和下法的怪异对开拓子溪的思路有很大帮助呢!我今天特地回家是来拿棋谱的,子溪催了好几次了,”梦蓝认真地说,“娘娘,你认识子溪吗?哪天我带他来看看你?”
“好啊,欢迎之至!”茗姨高兴地说,“从电视上看子溪下棋,我就知道他是个处变不惊、思维敏锐的优秀棋手。他很年轻,有着锦绣前程。而且他也很努力,很勤奋,这点与他父亲青年时代很相似。”
“你认识他父亲?”梦蓝吃惊道。
“是啊,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茗姨沉思着说道,“他那时还是个无名小辈,在进出口公司当总经理秘书,会英文和德文。不知怎的,迷上了写剧本,这一迷就一发不可收拾。就事业而言,姚世琦,也就是子溪的父亲是相当成功的,他不长的一生中留下了不少优秀的剧作。但他对情感的态度和生活的随便,是不能让人恭维的。”
“那子溪的母亲是干什么的?”梦蓝好奇地问。
“我没见过她,好像是个演员吧!她很早就抑郁而死了,”茗姨说着望了我和清滢一眼,“这些陈年烂芝麻的事儿,我们且不去提它。让我们为梦蓝与子溪的相识而干杯!为清滢出色的学习成绩而干杯!为思菁生活的爱和美好的氛围而干杯!”
我们以饮料代酒,互相碰了碰杯,一气儿把饮料喝干了。
吃过饭,我原想留在茗姨家中,但梦蓝说她还要去中国棋院找子溪,定要我陪同,我只得从命。
子溪对我们夜间的来访,显然很意外,但他止不住兴奋,快乐的笑容弥散在他清秀的脸上,那是很让女孩子着迷的神情。
“子溪,我是来给你送棋谱的,”梦蓝笑盈盈地说,“以后你得了冠军,得分一点奖金给我啊!还有思菁。”
“没问题,”子溪马上应允,“梦蓝,你每星期和我下一盘棋好不好?你的思路往往给我很深的启迪。”
他俩接下来开始谈棋理啊,布局啊……谈得热火朝天。我在旁如坐针毡,因为那围棋我是没一窍通。
“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妙的一对?”子溪的室友向我挤着眼睛。我不由笑了,子溪对梦蓝的钟情我早从他眼睛里看出来了。但我随即想起梦蓝已经心有所属了。不过凭感觉,子溪未必配不上梦蓝,毕竟他是世界冠军啊!而且他们两人那么和谐。
五十二:万众瞩目
我随即想起梦蓝已经心有所属了。不过凭感觉,子溪未必配不上梦蓝,毕竟他是世界冠军啊!而且他们两人那么和谐。
“心萦,如果梦蓝嫁给子溪,那可是金童*珠联璧合。”一日,趁梦蓝不在,我小心地向心萦试探道。
“是啊,我也觉得挺好的,”心萦是一脸的欣悦,“子溪前一阵子劳神过度,还是梦蓝开了药帮他调养好的。”
“可是,你们难道忘了,梦蓝在瑞典仲夏节做过的梦吗?她梦中心爱的人好像不是子溪啊?”伊葭表示着她的疑虑。
“也许不是,但这并不代表子溪就没有机会啊!子溪只要加入竞争,鹿死谁手很难说呢!”心萦开始为她的弟弟打算。
正说得起劲,久违了的张导推门进来。
“你好,张导。雨洁公主的扮演者找到了没有啊?”看见张导,我迫不及待地切入主题。
“总算找到了,”张导长吁了一口气,“可现在那个演冯婉贞的大腕使性子不肯演了。唉!”
“拍个电视,也真够麻烦的。”伊葭同情地望着张导。
心萦给张导端上茶,张导不失时机地:“心萦,如果你改变主意,我还是乐意把女一号的位置留给你。”
心萦摇摇头,张导很失望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张导,梦蓝不是向你力荐演冯婉贞吗?”我提醒道。
“是啊,我正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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