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芹香又急又气地叫道,“哥你这个迟钝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一个劲儿的责备南条大哥?”
看到妹妹替别人说话,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般的不是滋味。面对芹香的责备,他没办法表达自己的心情,说出来只能让妹妹难过,所以,他固执地沉默着。
芹香却像吵架般不依不饶地接着说:“南条大哥他……有白眼看过我们吗?那件事又不是南条大哥的责任。”
芹香的话让泉一愣,倔强的眼神开始摇动。
涉谷看到这个契机正要开口,一个服务生开门叫泉回去招呼客人,泉乘机撇下涉谷和芹香朝门内走去。
涉谷急忙喊:“喂,你听我说,晃司之所以负伤还要开演唱会,这么认真在工作,全都是因为你,全都是为了你啊!”
泉已经拉开了门,听到涉谷的话停住脚。他背对着那两个人站了片刻,低声说:“我很感谢,他舍身救了芹香。不过……”
他回过头,涉谷看到了他拒人千里的目光。
“我不需要这种强迫中奖式的亲切!”
冷硬地丢下这句话,“砰”的一声,泉用力关上门,将自己隔绝在里面狭小的仓库内,留下涉谷和芹香在外面,任芹香怎么叫他都不开门。
靠在门上,直到妹妹的喊叫停止,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泉心绪烦乱地站在那里,耳边,充斥着晃司的声音——
高烧中的细语、冷漠的挑衅、激情的呐喊!
眼前,是挥之不去的晃司的身影——
越过护网的矫健、飞身扑球的敏捷、抱着肩膀的颤抖!
还有——
那只抚摸自己面颊的大手。
“可恶!”
一拳砸在墙上,泉低声骂道:“这就是所谓的自我防护?”
他想着芹香的话,“……那件事又不是南条大哥的责任!”
的确,被媒体揭出过去不是晃司的错,被拆穿只是迟早的事,这一点泉心里很清楚。只不过,原以为可以不被拆穿就过去了,原以为可以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就过去了……
“那小子,很危险!”
在潜意识中,泉这样感觉到。
十二点,泉在俱乐部下班后来到加油站继续工作。
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喧嚣声,暴走族又开始吵闹了。
泉擦着车,听着那嘈杂的声音,忽然想起芹香说过晃司曾经也是暴走族,而且还是个头目。
“哼,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泉忍不住自言自语嘀咕一句。
忙碌一阵后闲下来,泉和一起打工的伙伴来到休息室,打开了电视机。
主持人的声音传来。
“……好的,这里是福冈OX会馆,南条晃司的巡回演唱,目前刚好进行到一半。要在全国十二个地方巡回,真是不简单呀……”
听到晃司的名字,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紧了屏幕,眨也不眨。
从未看过现场演出,他很难想象晃司的演唱会现场是怎样一种场面。
——一定很热烈吧?那家伙的歌唱的那么好。会不会和足球比赛的现场一样呢?
泉这样想着。
“大家好。”
晃司出现在屏幕上,依然是优雅的模样、冷冷的语调、没有表情的面孔。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仿佛能穿过屏幕注视着他。
泉的心开始“突突”乱跳。
“喂!是这小子没错吧?”
正在吃便当的伙伴惊奇地看着屏幕,用还夹着菜的筷子指着晃司脱口说道:“来这边帮你带班的……啊……”
他突然打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夹着的菜掉在了地上。
“什么?”
泉闻言扭头疑惑地看着伙伴,却发现伙伴一脸尴尬,欲言又止。
感到伙伴的话中必有隐情,泉猛一拍桌子站起来冲着伙伴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哎呀,就是那个……”
伙伴被泉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便当“咣当”掉在了地上。
看着泉那野兽般圆瞪着的眼睛,想起另一双狼一样的灰色眼眸,他慌忙说:“你上次不是请了四天假吗?那时侯,这小子说他是来代你打工的啊,你不晓得吗?他还威胁我,要是讲出去就把我杀了。”
泉震惊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啊……有客人,……我去就好!”
伙伴慌忙跑出去。
泉站在那里,看着屏幕上的晃司那么投入地唱着歌,耳边响起涉谷的话。
“晃司之所以负伤还要开演唱会,这么认真在工作,全都是因为你,全都是为了你啊!”
——那小子,很危险!
潜意识中的不安感又开始浮动。
——不知不觉中,他闯进了我的生活,把我耍得团团转。
——但是,他也带给我很大震撼。
“他干嘛……为了我要这样?……莫名其妙。”
泉自语着收拾起伙伴掉在地上的便当,一边很仔细地看着晃司的一举一动。
“他肩膀那里有骨折啊?……看起来不是很有劲儿吗?”
泉嘀咕着把脏了的饭菜丢进垃圾桶。
这时,门声一响……
“他妈的,真倒霉!”
“到现在不晓得车子被你骑抛锚几台了。受不了!”
“得赶快去找学长叫他让你搭便车。要不然,就得走回去啦!”
……
穿着后背印有“特工队”字样的衣服,三个暴走族骂骂咧咧地走进来,在自动售货机上买了几听饮料后坐在了沙发上。
“喂!你们看电视!是南条哎!”
其中一个指着电视说。
“啊?真是他!说起红莲的南条,真是厉害得不得了,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听说上头的人很看好他,才国二就让他进特攻队了。”
“也没跟上头的人打声招呼就绕跑了。上个电视就牛成这副德行,我他妈从以前就看不爽这家伙,关掉关掉!”
“干脆把它砸烂算了!哈哈哈……”
……
暴走族进来时,泉本打算离开休息室,他一向很讨厌这些玩世不恭的人。听到他们议论晃司,不由站在了门口。
听着他们的话,不知为什么觉得很刺耳。见他们要动手关电视,心里想着不要多管闲事,脚下却不由自主走上前去一把扭住了要关电视的那只手。
“不好吧!客人。”
泉冷冷地说。
那人的胳膊被扭到了身后,痛得直叫。
泉松开了他的手。
另外两个人中有一人认出了泉,嚷嚷道:“这不是高滨台那个踢足球的小子吗?他上过报纸,是跟南条一伙的……”
“噢?”
几个人都用“原来是这样!”的目光打量着泉。
“哼!”
被扭了手腕的家伙大叫一声:“你他妈竟然敢惹我!”抡起拳头朝泉扑过来。
泉一闪身,抬起右腿,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腹部。
那人痛得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嚷痛,身体缩成了一团。
其他两个人正想扑过来,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不好了!有条子来了!”
两个人扔下爬不起来的同伙慌慌张张朝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威胁地叫:“你给我记住!我们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泉站在那里铁青着脸,一动不动……
凌晨五点,九州一家高级饭店的套房里。
晃司悄悄从里间的床上爬起来,轻轻打开门,看了看睡在外间的小高,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挪到了洗漱间。
悄悄地洗漱完毕,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便装。掏出一顶黑色的短发头套,细心地戴在自己的头上,又拿起洗漱台上放着的小高的宽边黑框古董眼镜架在鼻梁上。
收拾完毕,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有点呆气的年轻人。
如果不考虑身高的差异,猛一看,会让人以为站在这里的是经纪人小高。
慢慢打开房门,出来,返身又把房门轻轻关好,晃司蹑手蹑脚来到外面的走廊……
“晃——司!你干嘛?”
一个得意的声音突然在极静的空间响起,晃司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涉谷抱着后脑勺正笑眯眯地靠在墙上看着他。
做贼心虚的晃司被这突然袭击搞得乱了方寸,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该怎样回答。
“清晨五点就改变装束,要上哪儿去呀——?”
涉谷拉长了声音问。
“嘘——!”
晃司急忙竖起食指,示意他小声点。
“我就知道你会偷跑出去!”
涉谷没有放低声音,得意洋洋地说。
“你怎么会在九州?”
晃司终于定下心来懊恼地问。
“放温书假呢。”
涉谷仍然沉浸在捉到晃司的快乐中。
“不要那么大声,白痴!”
晃司有些沮丧地阻止道。
“你说人家白痴?太过份了!我为了见晃司,还一个人坐飞机来的。人家好害怕哦!虽然旁边坐了一个很美丽的人妖,跟他聊得很投缘,他还说是你的歌迷,真是太好了对不对?”
涉谷学着人妖的口气娇声说。
“再怎么国色天香,人妖和同性恋我都敬谢不敏。”
晃司没好气地说。
“人种歧视。”
“你吵哎!”
晃司不耐烦地瞪着涉谷。
“那,泉拓人呢?”涉谷脑袋一歪,“你是要去找他对不对!”
被猜中了心思的晃司无奈地承认道:“因为今天有比赛嘛。”
“你的这个……是恋爱的感情吧?”
涉谷试探地问。
“不是!才不可能是这样。”
晃司迅速否定。然而过于迅速的回答正好暴露了他真实的心境。
涉谷轻叹一声,伸手递过一样东西。
“拿去。福冈飞往东京,早上第一班飞机。”
“我的回程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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