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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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剑-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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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些过意不去,匆匆说了声谢谢,示意她们先走,自己扶着苏折羽跟在后面。



  雨势虽小,但风向却怪,总是遮不住,飘了进来。邱广寒一手擎剑,一手打伞,难再扶稳苏折羽,眼见她走一步也是皱眉,不由地道,单先锋,你能背苏姑娘回去么?



  单疾风刚刚将那尸体摆放停当,回身恭声相应。苏折羽却略略一窘:以她此刻的情境,其实是不甚方便的,这样一场雨合一场交手,很轻易就令某种本已止住的温热又沿着腿内侧流了下来,这痕迹如果不慎粘在了单疾风的衣衫上,又是何等尴尬?幸而,她右臂也受了伤,那血迹还算能混淆视听,多少缓解她的忧虑。



  她没争辩,因为她也找不出更好的选择:她是真的无力走动,更无力在马背颠簸了。



  「雨飘飞,她伏在单疾风背上,闭上眼睛,失神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似乎已完全黑了。她恍惚觉得有人晃了自己一下,睁开眼睛来,有几分惺忪地望住前方。



  苏姐姐?邱广寒柔声道。到了,你还好么?



  苏折羽陡然惊觉已是坡顶,自己屋子之外。她面上一潮,忙道,我没事,让我下来吧。



  单疾风依言放她下来。



  先休息吧?邱广寒道。今天的事,我跟哥哥说就是。



  苏折羽摇摇头,嘴唇微动,邱广寒又道,哥哥还没回来,似乎……还在徐长老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我还是要……见见主人。苏折羽低头道。她紧紧攥着那个金饰:但那大概已经是今日最不重要的事了,徐长老、陈君——哪一个不比这小小金饰要紧?她只是想见见他,希望看一看现在的他是什么脸色,是否在为今天的耽搁而责怪她?她有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呢?



  邱广寒见她坚持,只得道,那么先进屋歇会儿吧——对了,刚才那位大婶她们,我也已经叫人去安排了住处了,你放心就好。



  苏折羽点点头,两个人踏进拓跋孤的房间——只有两个人,因为单疾风是不敢进的。他默默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身——方一回身,就已看见拓跋孤的身形。



  他衣袂带风,高大的身形在细雨中却仍然轻得像不着痕迹,即便在这朦胧的夜色之中,也能让人心中一凛。少顷,拓跋孤已到了门口,手一挥道,你去议事厅等我。便径直推门进去了。



  ——听得出来,他随后还有事要说。



  邱广寒还没坐下,正帮苏折羽找了块毛巾。后者也才刚一坐下,听他进来,慌忙一弹而起,那一声“主人”却不知为何一哽,竟哑住了。



  拓跋孤把门推上。陈军的尸体我见到了。他开口是这样的一句。我已安排人都去了议事大厅,这便要过去。广寒,你也去吧?



  邱广寒点点头,随即道,可是哥哥,苏姐姐又……



  我看见了!拓跋孤伸手去抹了抹苏折羽发顶的水珠。弄得这么狼狈呢?他看了看她臂上的伤口。



  折羽这便去换了这身……



  你换什么?你也没得可换了吧。拓跋孤目光落着她冷得发白又轻颤的嘴唇。



  苏折羽低头,无话可说。



  他叹了口气。你歇段日子吧,要歇几天?十天够了么?



  苏折羽惊异地抬起头来。什么?



  拓跋孤的表情,认真却又掺杂几分不耐。我是问你,几天能将身体养好?



  折羽没有什么大碍,随时能为主人效力的!苏折羽很肯定又很急切地道。



  拓跋孤似乎听了她的话,又好像没听。你不要跟我说没事,这种样子的苏折羽,派不上用场。



  就……五天……哦,两天,两天足够了!苏折羽终于咬着嘴唇,说出一句。



  苏姐姐!一旁邱广寒瞪大眼睛。你还是……



  那么就两天。拓跋孤伸手指了指她的房间。去吧,这两天都好好休息,别管旁的事。



  苏折羽仍然想说什么。她很明白,在这青龙教突然出现意外的关口,两天,却可能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两天。可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她能这样狼狈地去议事大厅参加他的议事么?



  她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留下那个勉力维持的轻松背影。等会儿我会派人来照应。拓跋孤加了一句。广寒,走吧。



  邱广寒也无暇再说什么,跟着他走了出去。…



  徐长老呢?苏折羽心中突然一惊。徐长老他……没事吧?可是,她没来得及问。她转过身,他的房间里,孤零零的,只有她。



  把事情跟我说说。拓跋孤走得很快,口气也显然很沉郁。仔细点。



  邱广寒点点头,便追着他边一五一十地说完,已经气喘吁吁,又开口道,徐长老他……



  先不要问。拓跋孤并不转回头来看她。你说——顾笑尘也出现了?



  对……哥哥你对这件事……邱广寒眼看议事大厅要到,连忙想提早问出个所以然来。



  拓跋孤却摆了摆手,不再言语,一转而上台阶。



  厅中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本在围着陈君的尸体看,此刻也陡地退开。拓跋孤向厅中扫了一眼,左使程方愈,右使霍新,左先锋单疾风,右先锋陈君——的尸体——以及各自辅管各务的副手,都已到了,总共是十四人。



  拓跋孤上座,坐下。



  众人似乎已经听单疾风说了几句,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行竟参教主之礼后,程方愈首先按捺不住道,教主,陈君平日为人本分,做事勤恳,与弟兄们也都很好,绝不可能对青龙教怀有二心,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了!



  不错。后面也有一人接话道。属下也认为陈先锋偷袭二教主与苏姑娘之事,别有隐情!说话者正是同为原来顾笑尘辖下的副官。



  拓跋孤不语,听二人说完,瞥了他们一眼,缓缓地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你们可听仔细了?



  回教主,适才单先锋大概已说了说。程方愈答道。



  拓跋孤目光移向单疾风。你再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单疾风躬身答应,便将布庄里发生之事又细述了一遍,所说与适才邱广寒所言并无甚出入。



  好。拓跋孤道。先这样说——我不管陈君因为什么原因偷袭她们二人,至少他袭了她们二人,这是事实,对么?



  是……程方愈只好点头。



  那么你可以列出什么样的理由,证明他本是无辜?



  程方愈轻轻一咬嘴唇。其一,是受人挑唆;其二,是被逼无奈;其三,或者……根本是个误会……



  拓跋孤不显著地微微冷笑。好,我一条一条地问问你们。第一条,受人挑唆——陈君我青龙教的右先锋,是谁能那么轻易地挑唆了他?只有他平素十分敬重,或者十分信任之人,对么?



  程方愈正要点头称是,陡一惊觉:教主是说顾大哥?那不可能,顾大哥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再说他自那天离开,也好久没来过青龙教了!



  他没来,可是也没走远。拓跋孤道。他不来,陈君却可以出去。



  但……但顾大哥的为人教主难道不清楚?程方愈似乎是急了。属下认为……认为他万万不可能教陈君这样做的。



  我也没说是顾笑尘。拓跋孤道。也说不定是你?你本也在右先锋辖下,不是与陈君也处得很好么?



  我……程方愈气结,语塞,不过随即也平静下来。教主怀疑我也没关系,程方愈人就在这里,要如何调查逼问都可以。他心中倒也突然明白拓跋孤这种说法不过是在列举嫌疑。既然无法从人群中找到“有罪者”,便只能先把“嫌疑”都抓起来,一个一个放走无辜了。



  你先不必急,本座再来跟你说说第二条,你说他被逼无奈——那就是说他有把柄在人手中。但你也说他为人老实,据你所知,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程方愈想了想。我不知道——据我所知,没有。



  拓跋孤冷笑。即便是有,如此轻易就受了要挟的,原也好不到哪里去,恐担当不起青龙右先锋之任。



  也说不定是为了别人,比如朋友或家人?



  不错,陈先锋很重朋友……



  重朋友便可出卖青龙教么!?拓跋孤突然提高声音,将那说话的副官吓了一跳,忙道,不,不是,属下是说,陈先锋为人内向,朋友不多,但正因不多,他心里是非常重视的……他的朋友也便是教中的友人,似乎并未发现谁有异状,或者是……是他家中……



  那你便去给我好好查查他家中有无异状,好过你在这里横加揣测!拓跋孤一拍扶手,那人立时低头,再不敢言。



  拓跋孤靠回椅中,目光又挪回到程方愈身上。第三条,你说是误会。他语速虽慢,但却坚硬似铁。你想说他是认错人了?苏折羽身上是穿着我的衣服,他若要认错,除非是将她认作了我!



  这,这不可能……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程方愈连忙道。苏姑娘纵然穿着不同往常,但她与教主身形相差甚远,断不会这样错认的!更何况,以陈君的伸手,他也应自知绝不可能这样得手,所以……



  那么你认为以陈君的身手,他缘何又认为自己有可能杀得了苏折羽?



  这……程方愈沉吟,一边霍新才开口,道,是,属下也一直在奇怪,陈君的武功远不及苏姑娘,他应当知道这样并无胜算。难道是有同党?



  照疾风所说,他并没在屋顶看到旁人——对么?拓跋孤目光转去。



  不错……单疾风道。不过也许同党并不在屋顶……



  如果有同党,为什么迟迟不出现?这么久的时间,难道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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