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开口提气,剑招上松了两分,伊鸷均长刀挥舞,拦腰截来。凌厉长剑上迎,未料他气力极大,当的一声,竟被他内力掀了个筋斗,这一口气未换过来,再提气时气息已残,竟呛出口伤血。
夏铮已闻得声息有异,急道,引他至“伤”门位置;“杜”门方位有个花瓶,若够得着便将之打落。
伤门么?凌厉侧目瞥见,忍痛闪向正东方位杜门,那伊鸷均果然追击而至。他身形微让,转身将手中剑鞘掷向东南的花瓶,那花瓶偏偏是迟钝地喀了一响,才终于碎裂落地。凌厉已就地一滚,避开伊鸷均之追击,却忽闻轰隆声响,竟是机关启动,数块铁板将这屋子尽数封死。伊鸷均也自吃了一惊,一怔之下,忽然背受重重一撞——原来伤位处那铁榫头要锁死,竟破墙入屋,将他狠狠撞入屋心,也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快点,来生门处!夏铮早便在喊。
凌厉未假思索,便向那床帷处跃去。伊鸷均亦料想情势不对,欲往同一处跳,却终因那一撞之力减了速劲,待踉跄跑到时,那床铺竟已是生生铁板一块,而那二人竟已不在屋内了!
却说凌厉向那床内跳时,床板一空,他收势不住,已跌了下去。“生门”果然是“生门”的机关——他心下如此想时,光亮已殆尽,他与夏铮二人已跌入床下深洞之中。…
这深洞似乎尽是淤泥,夏铮本已有伤,此际跌得不轻,竟略微晕眩。凌厉伤虽不重,也感有些脱力,站起道,庄主,我们在这房间之下——何处有出路?
听夏铮并无回音,他稍稍紧张,摸夏铮额头,只觉早已烫手,心道这毒并不寻常,早知生门是跌落此间,便不该贸然跃来——总须先问了伊鸷均要解药才是。但眼下似乎距离甚远,那床板的位置又已阖上,决计是回不去了。
糟,此地又没有谁,若他始终不醒,还不知要困多久——如何能救得了他?
他耳中只听上方的屋子里似乎隐隐还传来伊鸷均的咆哮与敲打之声,但那屋已全然封死,他若误触其他机关,想必只会死得更早。
庄主——他只得又喊夏铮。夏铮稍稍动了动,他伸手解去他被封住的穴道,又向他太阳穴施力,阻住毒性扩散,缓解他脑中剧痛。
只听夏铮缓缓地道,多谢——凌公子,你先节省气力,我们在此地,怕是需要待很久。
为什么?凌厉奇道。此是“生门”之路,难道没有出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二四五
并非没有出口只是须得有人从外部来开启,因此这时间并非你我可以预测。生与死亦只一线之隔,生门与死门亦非绝对。这生门在房间里机关横飞时是生,自那屋逃出后,却已不是“生”了。
别说那许多了总之,只消有人发现我们从生门落下,便会来救的对么?
嗯,旁人虽不敢说足够敏锐,但陈容容深谙八卦屋之诀,踪影想得到。
夫人么?凌厉说着,心下暗道,只愿她平安无事。又道,上面那间屋子被封死了,里面那个伊鸷均会如何?
多半保不了性命,自然处境比我们要糟上不少。
凌厉点点头。地下淤泥虽湿润,但此地密不透风,他竟觉得有点闷热起来,心道若是援兵迟迟不来,我就罢了,夏庄主又能支持多久?
却不料夏铮竟似猜中他心思,道,凌兄弟先不必急。你适才也受了一点伤,不如先静心自行疗养一番,以待他人前来。
我这点伤倒是没什么,但庄主你……
∧铮却已盘膝坐好,双手置于膝侧,眼观鼻,鼻观心。你可知八卦之道,始自天地间阴阳二气。若然能掌控其变化,则运用无穷。
凌厉听他语声平静,倒也静下心来,盘膝坐下,道,愿闻其详。
你方才已经知道八卦之八个方位与其对应之八种应对之门但须知这方位却并非一成不变,正如生门可以变成死门,死门亦可变成生门。乾与坤。天与地。皆可倒逆若解这八卦之意,运气时,心内自明身体之中此八个方位我若伤在眼睛,便将那“生”之位运转至双目位置,便可借天气阴阳之功与八卦生克之力将此伤置于略轻之地若是小伤,便可加快其痊愈。只是此法相对的,在其对应“死门”、“伤门”之位,便要受更多重压。好在我并无其他伤处。是以此举无碍,但对有些人来说,若要救此则必伤彼这般内功之法便要慎用了。凌公子身上之伤若只一处,可以一试。
凌厉道,但修习以明体内真气之八个方位,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更何况要运用自如,更非易事,再加上原本内功心法于此若不同,岂非有走火入魔之虞?
∧铮笑道。天下间诸物,皆归乎阴、阳二道。无论何种内功心法,皆不可能超脱八卦之方位。此心法亦非夏家所传,但与我心法并不矛盾。凌兄弟身上内功,若无猜错有很大一部分得自青龙心法青龙心法虽为至刚至阳之内力,但其中疗伤之法亦属柔性,若能借生门之力配合,岂不是事半功倍之举?
看来此心法只是内力流转之方,并非功力产生之源。凌厉道。心法既飞夏家所传,敢问庄主,又是何处得来?
是容容所悟。夏铮道。我原本亦不懂八卦之术,皆是受她所授。不过我原本极少去用便是当年曾为辜儿所伤,为骗他施力给我疗伤,自己也未曾去管。此次伤之过重,心知目已失明,却断不可再让此毒流转至全身,不知为何,便想起此法,暗暗运用,才维系住神智。
是了。凌厉心下忽然暗道。青龙心法之“化”“补”想必仍能救他复明。若然能结合八卦心法,也许更为有用。待我内伤复原,我们从此间出去,我便试试给他疗伤。
他心念却又一转。只是疗伤之后却不知又会怎样?上一次几乎性命不保,教主施用此法后也曾武功全失。如今恰恰又是强敌恐将来犯之时,此时如此做,是否并不恰当?…
凌公子似乎有心事?夏铮忽道。
哦,没有。凌厉笑笑,闭目先自运功疗伤。
亦不知过得多久,似有微风传来,凌厉陡然睁眼,才惊觉自己竟是在这闷热之境中昏沉过去,身上单衣竟汗湿了。忽然若有声。他抬头,只见微光洒下,人声亦是从上面的屋中传出。
亦丰凌公子你们在下面么?是那夏夫人陈容容的声音。
他转头夏铮倒在一边,显然也已昏迷过去。他慌忙过去一扶,只觉他显也出了许多汗。
庄主?又有庄众之声。
我们在下面。他应道。
太好了。一名庄众道。稍待,我们马上救你们上来。庄主还好么?
还……好。凌厉只好扯谎。他也有几分头晕。夏庄主说有人会从外开启入口,难道指的便是这原路?那伊鸷均怎样了?其余伊鸷忍者是否也已被打退?
有水么?他抬头道。他心想我在此都已这般口干舌燥,发烧中的夏铮又如何受得了。
有你接着。陈容容的声音与一只水袋一起落下。
他喂夏铮喝了好几口,后者才终于又有了些反应,唇齿微动,道,有人来了么?
凌公子,麻烦你将庄主坐在那椅上!一名庄众喊道。凌厉只见房间处垂下来来一把躺椅,以藤索牢缚了,悬在空中。
他扶了夏铮起来,负他上椅坐稳,那椅子只是摇摇晃晃。
如此折腾了数久,两人才总算都离了这淤洞。凌厉上来时,屋里已只剩一名庄重与顾笑尘还拉着绳索夏铮早被安顿去了别处,陈容容自也跟去了。
饶是他已浑身乏力,还是叫这室内景象吃了一惊,只见满屋尽是水浸过一般,一地狼藉,布纸之物皆已变得焦黑破败,桌椅尽数破裂,早不似间屋子了。
究竟怎么回事?他们人呢?他只得问顾笑尘。伊鸷均呢?
伊鸷均已然伏诛,此次真是要多谢凌公子。旁边那名庄众应声道。
凌厉细一看他,识得此人却原来便是那日曾见过的李曦绯。只听李曦绯又道,幸得凌公子在侧。庄主才得安然无恙。
凌厉心觉并无那般大功劳。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夏庄主眼下如何?可否去探视一下?
自然。请跟我来。
凌厉看了顾笑尘一眼,后者只是耸耸肩。
于庄内行走时,只见有不少人正打扫适才打斗残迹,原来来的忍者约有十数人,但竟一个活口亦未留下落败,便身死,本是忍者的道义。不过夏家庄亦损失了两名好手。伤了数人。李曦绯说起时,似是心情十分沉重。
庄主尚不知此事,二位先莫与他提起。
凌厉点点头,远远望见陈容容正关门走出,不觉站住了。
陈容容转头亦瞧见三人,走近道,亦丰先休息了。曦绯,你先去处理那些人的后事二位请随我来。
李曦绯应声去了。陈容容便引了两人到了前庄。
凌公子,你的竹剑……陈容容略一停顿。十分抱歉,适才毁坏了。
只听她细细道来。原来方才开启那机关封住小屋之后,生门的通道即行打开。两人落入后。通道便即关闭,伊鸷均正是被封在那铁屋之内。可是夏铮所说的会有人自外来开启出口救二人出去,却是安慰凌厉因为那地方唯一的出口便是方才来的地方。所以,须得陈蓉蓉这边制服了其余忍者,然后此屋又制服了伊鸷均之后,方得以去除铁屋机关,从那“生门”之口去救人。夏铮自然知道此事不会太快,但若直接告诉凌厉,未免太叫人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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