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随刘大人进到了前厅,见到了正在办公的梁统领梁大人。
廉州城守备统领名叫梁文治,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样貌十分威武而且体魄健壮,十分符合一个军人的气质,更可贵的是这个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凛然正气的感觉,给人以可信赖的感觉。
“在下水天一,携同家仆水致远,见过梁大人。”
李长歌和作家仆打扮的萧断鸿都深施一礼,却没有行跪礼,这让座上的梁大人对这两个人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听说你有重要的事要求见本官,有什麽事,你直说无妨。”
李长歌当下对这位梁大人也是好感倍至,他拱了拱手,“那在下就直言不讳了,听闻梁大人加强了廉州守备是为了防备那些在关内做了案的大盗,大人对廉州百姓关爱有加,真是令人敬佩。”
梁文治看了看下方的青年,样貌精致,气质不凡,态度有礼,他对廉州可谓是了若指掌,他敢肯定,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廉州城人。
“这是本官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梁大人太过谦虚了。”李长歌脸色一正,话语里也带上了些许慷慨,“说起来惭愧,水天一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画师,独善其身即可,但是来到廉州城听说了梁大人爱民如子的美谈,甚为震动。天一当下便觉得应该为这样的好官尽一份力,更应该为廉州城的百姓尽一份力,绝不应该因为一己之危而罔顾廉州城百姓的性命。”
梁文治听出了这个自称水天一的画师的话外音,心里便多了一份留意,“你接著说。”
水天一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後正色道:“梁大人,实不相瞒,我和我的家仆在来廉州的路上经过了一座荒山,走行之中偶遇了一些江湖人士。看那些人凶神恶煞一般的长相,我和家仆便躲了起来,谁知这一躲,竟让我们发现了他们天大的秘密,那些人竟然就是正被全国通缉的盗匪。我和家仆心中十分害怕,便等那些人离开才匆匆来到了廉州城。谁知,进了廉州城,我才发现那些盗匪中的一些人竟然也混进了城内。我本欲明哲保身,但看到梁大人为保卫廉州百姓所做的努力,便觉得自己越发的自私,所以才冒险来到府衙禀告梁大人此事,并愿为此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梁文治听到那些盗匪已经进入廉州的时候脸色变得很凝重,且不说这人说的真假,但是威胁到他廉州百姓安全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说的全是真的?”梁文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其实他的心里已经信了六七分。
水天一又拱了拱手,“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水天一是一名画师,如果需要,在下可以画出那些盗匪的画像,以供大人缉拿。如果抓到的不是盗匪,那水天一甘受惩罚。”
梁文治紧紧的盯著下方的青年,见青年脸色平常,眼神坚定,并不像是在说谎。
这时,那位刘大人在旁边说话了,“大人,不妨听信他们一回,下官可以拿著画像悄悄把人捉了以作比对,如果真抓错了,那再治罪不迟。要是真让那些盗匪都进了城,後果就不堪设想了。”
梁文治接到上面缉捕盗匪的命令时只是加强了廉州守备,事实上这批盗匪到底长得什麽样子他还真不知道,如果真把这些盗匪捉拿归案,那麽这水天一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本官就姑且信你一回,刘副官,带他们下去画像,给他们在府衙里准备个房间,捉到盗匪之前就让他们住在府衙里吧。”
刘副官领命带著水天一和那个高大的家仆离开前厅去了後院。
不到两个时辰,那水天一就画出了十几个人的画像,其中之一那个刘副官竟然还认识,这人竟是曾经在廉州犯过案的通天蛟许猛,也就是那名带头的中年人。看到许猛的画像,刘副官心里已经相信了水天一大半。
刘副官拿著画像离开之前,吩咐人带两人去了客房,并且交代了属下要好生照顾,事实上也就是监视,毕竟罪犯没抓到手之前这两人也很可疑。
“你是想利用官兵来阻拦那些人?”萧断鸿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压低了声音说。
李长歌点了点头,“我观察过,这个梁大人办事十分认真而且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想必这会他们已经去捉我画的那些人了。即使抓不到人,也能给那些人造成不小的困扰,到时候我们就趁乱离开廉州。”
萧断鸿看著脸色浮现出一种自信神采而显得十分迷人的青年,心里的喜爱之情溢於言表。他见过这个人诸多的样貌,有卑微的,有恭顺的,有反抗的,也有妥协的,现在又多了一种自信的。他一想到自己可能是唯一看到过李长歌这样多面的人,心里就觉得有一种的莫名的欢喜,好像这样,这人就是完全属於自己的。
李长歌啊李长歌,在见过了这麽有趣的你之後,你叫萧老大怎麽放手呢?
瞳门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事情顺利的一塌糊涂,是夜,李长歌和萧断鸿就趁人不备悄悄潜出了廉州府衙。看到府衙守卫少了很多的样子,他们知道官府这次一定抓了不少人。
第二天一早当廉州统领梁文治来到李萧二人的房间时,发现早已经是人去楼空。虽然他们抓到的那些人不是通缉中的盗匪,但也绝不是什麽良善之人,更有大部分还是曾经做过案的,所以这次的收获也可以说是颇丰了,如果不算那几个逃掉的头头的话。
梁文治想了又想也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只是约莫的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人利用了。
再说李长歌和萧断鸿两个人还是保持著变装後的打扮一路往岭城奔去。在整整赶了一天的路後,两人终於是觉得有些累了,看天色已晚,就决定找个地方住一晚,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由於岭城和廉州城之间再没有县市,所以两人只好在荒郊野外露宿一晚了。正巧他们途经的地方有一条小溪,两个人就决定找个隐蔽的地点停下来。
李长歌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头问身侧的萧断鸿,“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告诉他,他那麽做是永远也不会生出火来的。”
萧断鸿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子抓鱼挺有一套,却不会生火。走,咱们去跟他分一杯羹去。”
说完,拉著李长歌就往前面走去。原来他们两个找好位置把马匹藏好後,就往溪边走来了。结果走近时就发现溪边已经坐了一个人,看身形是个年纪很轻的青年,但是他一直低著头,所以看不到他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无害的。
那青年身边放了大概五六条肥肥的鱼,看样子是从溪里捉来的,青年此刻正在生火,正确的应该叫做钻木取火。李长歌他们隐藏在高高的植物後面看了他好一会儿,且不说青年所选的用来取火的材料,那是一截还透著勃勃生气的树干,剥开树皮的部分还能看到白白的内里,就是青年那种挠痒痒的力道,他就是这麽钻上一夜恐怕那火也是生不出来的。
青年看样子也忙乎了好一会儿了,头上已经沁出了不少汗珠。看到依然没什麽进展的生火工程,他的心火倒是冒的老高了。
“切!”青年终於泄气了,把手里的树枝一把扔到旁边。
“不知这位兄台可否需要帮忙?”就在青年满心颓丧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句问话声,他心里一惊,赶紧抬头看向了来人。
“是你?”
“萧断鸿?”
结果两个人同时出声,李长歌看到脸色都有些错愕的两人,心道,真是无巧不成书,逃难也能遇到相识的。
萧断鸿赶紧走到青年的身边,问道:“你怎麽会在这里,楚少呢,他也来了麽?”
李长歌跟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青年,心里顿时惊讶起来。眼前的青年竟然拥有著天人一般的容貌,跟自己的清雅比起来,这青年美得更加轻灵,而且那张美丽的脸孔上竟然有著孩子一般的天真,让人一见便心生怜爱之情,而这青年浑身散发出一种尊贵之气,看样子一定是个身份不凡的人。
青年一听萧断鸿的问话,立刻嘟了嘟嘴,有些不高兴的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萧断鸿心里有些不可思议起来,那两个人向来是连体婴一样的存在,怎麽这次这小祖宗竟然落单了呢,而且还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那你怎麽跑到这里来了?”既然遇到的是这个小祖宗,萧断鸿心里立刻打起了算盘,衡量了一下,决定管他到底了。
“出来玩玩罢了。”青年随口答了一句,孩子心性似的发现了萧断鸿身後站著的温雅青年,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萧断鸿,这是谁呀?”
李长歌自跟萧断鸿一起以来还从没见过有那个人还敢直呼萧断鸿的名字,而且还是这般自然的称呼。看来这青年和萧断鸿的关系可不一般,当下就对著青年微微点头示意。
“他叫李长歌,是我的。。”
“我是他徒弟。”李长歌打断了萧断鸿的介绍,其余两人听到李长歌的话都有些惊讶,萧断鸿是没想到李长歌会这麽说两人的关系,想必是说那‘影千重’的事情了。而那个青年则是没想到萧断鸿竟然收了徒弟了,而且还是个看上去如此文弱之人。
“我叫楚逸雪,是萧断鸿的朋友。”青年见两人关系竟然这麽亲密,立刻也没把青年当外人了。
李长歌少出瞳门,当然不知道这楚逸雪跟那鼎鼎有名的风安王楚言的关系,因此也没多想,直觉的认为这是萧断鸿的朋友,而萧断鸿也没有多做解释。
三个人就这麽凑在了一起,楚逸雪死活不说楚言的下落,萧断鸿问不出什麽只好带著楚逸雪一同前行,打算到了岭城在和楚言取得联系,好把这小祖宗接回去,同时心中也盘算著欠了他翼盟这麽大一个人情,该让那风安王拿什麽来还。
萧断鸿虽然没有问出楚言的下落,但是却从楚逸雪和李长歌两人相见欢的谈话里寻出了事情的大概。似乎是楚逸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