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呼延靳惜嘿嘿笑了几声:“这个啊……也是大表兄教我的。他让我晚点回去,说早了那就人多眼杂,等别人都走干净了,
我就进去。然後……给看我画像问我学问的那三个
人,一人五百两银子。他们就让我选上了。”
其实,重点也在於,他诸多的条件都很符合,
给银子,是为了确保万全嘛。
绯衣听了,十分的无奈:“少爷,您可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嘿嘿,你还真说对了。大表兄背著淮裳哥哥偷藏私房钱,被我发现了,所以,这一千五百两,是他贿赂的。不花白不花!”
且说这呼延少将军因为使了贿银,於是宗正寺的保荐名单顺顺当当的报了上去,毫无悬念。
审核之後,宫里定下日子,各家的公子们都准备好了贴身衣物以及惯用的物品,在统一的时
间里,被各式的车轿送进了宫门。
到了这个时候,剩下待选的就不那麽多了,只有一百,编作五组,每二十人分住一处宫苑。
暂时住上十天,习惯一下环境,
每日先练习一下宫中规矩,
约略熟悉一下宫廷生活的禁忌。
之後才由负责三选的医官宫监之类的前来,选上的留下,选不上的自然是送回去。
剩下个三分之一,再由南相过目一回,最後的最後,才送皇上跟前去。
听起来实在是麻烦的很,但是在呼延靳惜心中,只要进了宫,他就离皇妃的梦仅有一步之遥
了。
乐得心里都开了花,完全无视自己父亲的一脸阴霾之色,搂著鹦鹉笼子欢天喜地的跳上了车轿,带著家丁丫鬟一起,浩浩荡荡向著皇宫出发了。
家丁以及丫鬟自然是不许进宫的,带著他们主要是为了进宫之前检查物品时候搬箱子以及上下打点跑腿。等到呼延靳惜完全进了宫门,自己身边用惯了的下人,是一个都不许带进去
的。
他听著绯衣在他跟前叨叨不休的叮咛嘱咐,最後还塞给了他好些银票,说是夫人交待给他的,见著了不好说话的人,就拿银子办事。总之是让他再三保证了绝不惹事生非,这才不甚放心的离去了。
刚一进宫,呼延靳惜就转了向,说起来,
在北漠落陵关外的战场上,都没有迷过路,进了皇
宫门槛,倒是被那些十分相似的飞檐楼阁双雀高桥弄晕了头。
他所在的这一组二十人,被分在了莫邪宫,也不知道是个什麽地方,只觉得是路过一座又一
座的宫殿,穿过了一处又一处的回廊,绕过了花园之後还途经一处水阁。走路走得肚子都饿
了,却还是没走到那个莫邪宫。
幸好是有宫监引领著,又是和一群人在一起走,不然,就一定丢了。
呼延靳惜正饿得眼晕,那位上了年纪的公公却特别的话多,个性也烦人,唧唧唧歪歪歪,
是
一路走一路说,就没停下来歇过一会儿。
这简直比绯衣还要罗嗦!
呼延靳惜实在听不下去,接连著往後撤,想著躲的远点,听见的声音也就不那麽吵了。
这时,却忽然听他怀里的红葵鹦鹉又开口了:“烦死了烦死了!”
这讲的,还真就一众二十个人的心里话。
只是,人家公公不乐意了。
“谁说的?!这话谁说的!!!”顿时夸下了一张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老脸。
公公身後的一种公子少爷们全体摇头往别人身上看。
呼延靳惜坠在队尾,吓得赶紧把惹祸的大鹦鹉往背後藏。
“说!到底是谁!”公公不依不饶,一路的从前往後走,边走边看这一个一个的年轻小公子。直走到了最後,来到了呼延靳惜身边。
小呼延急得不行,可是那鹦鹉却在他身後使劲挣扎扑棱翅膀。
“公公,是我说的。”这时,一个长得十分好看清雅的少年公子站到呼延靳惜身前,先一步认了错“可能是我今天穿的这身衣裳颜色鲜亮些,总有蜜蜂小虫之类的在我身边嗡嗡的绕,
赶了两回偏又飞来不少,气得急了,才说了句烦。公公不要见怪。”
那少年公子笑起来极是好看有人缘,一番解释下来,公公也就点了点头,不再追究,转身继
续往前走,边走边说: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家族的公子,骄傲、任性惯了的,但是,
进了宫,还是要守规矩的嘛!
皇上说……”
另一番折磨人精神的叨念开始,呼延靳惜看见危机解除了,才悄悄的把大鹦鹉拿到身前来。
又再凑近了到那位好看的少年公子身边,悄悄的道:“方才,真是多谢了啊!”
那人冲他笑笑。
“我叫呼延靳惜,你名字是什麽?”
“参商,陆参商。”
29狩猎游戏
累的呼哧带喘,那莫邪宫终於是到了。
这座宫殿,地处颇偏,也不甚华丽,甚至有点古拙的沧桑感,但有一个好处,屋子多。八成就是专供选妃用的。很注重实用价值。
二十个人住,两人一处院子,还挺显宽敞的。
小呼延觉得,方才那位陆姓兄台十分的合了眼缘,人很爱笑又不讨厌,看著便十分的好相
处,於是便提议与他合住一个院子。
那陆参商果然也极是和气,欣然答应了。
他们两个人分到的是靠西边的一处院子,挺大,但是里头伺候的只有一个年纪小小的小太监,还挺怯生。小呼延试著与他攀谈几句,那小家夥抿著嘴,能用点头摇头解决的问题,
就
一定不会开口多说一句。
问了好半天,才知道了小太监名叫桂圆,
今年过了八月十五才算刚满十三岁,进宫也就两个
月的功夫,除去看院子之外就还没被指派过什麽像点样的差事,所以今次他是非常的紧张。
见他这麽小小的年纪,又这麽矮矮的个头,再配上如此营养不良的身板,呼延靳惜实在都不好意思张嘴支使他干活,只得自己拿了个工具扫院子拔杂草擦灰尘铺被褥。
虽然小呼延是个世家公子,但却绝对的不娇贵。
他随军打仗多年,又被个脾气不是很好的老爹没事的就要操练操练,所以杂草的很。早就习惯餐风宿露的艰苦生活。各种事情亲力亲为,也都能做得像模像样。
对他来说,吃饱不饿就是高兴事,
有块地方睡觉就能一夜都做好梦。
所以他收拾起房间来也非常的快,把之前给搬进来的几个大衣服箱子往屋子里一摆,擦擦桌子和地上的灰尘,被子一铺,
躺床上就两眼发昏了。
“嗯……呼延公子,桂圆帮您干点什麽?”
小太监挪蹭著靠近了呼延靳惜。
小呼延抱著被团滚来滚去,歪头想想,
说道:“这宫里到底什麽时候吃饭?我饿的发昏,你
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
桂圆也不吱声,转身跑了出去,眨眼的功夫提回了个大食盒。
呼延靳惜这下也不晕了,接过食盒掀开盖子坐在床上就吃了起来。
只听桂圆这样说:“这个是早都送来了的,桂圆看公子干活干得正高兴,以为公子不饿,就
放在一边了。”
呼延靳惜脾气好,也不跟个孩子计较。反而让他坐过来与自己一起吃。
桂圆没服侍过主子,对宫里森严的等级关系也还十分懵懂,见呼延靳惜说话和善,也就坐了过去一起吃。
那怯生生的样子也挺好玩的,小呼延看他很是顺眼。
“我说……你这桂圆的名字,谁给取的?”
“莫邪宫的主事李公公取的。公子觉得不好听?”桂圆眼睛水汪汪的望过来。
小呼延赶紧摇头“好听。”
桂圆一听,心里觉得挺高兴,
话便也多了起来。
“我们这宫里,十个人,管事的公公给取的名字是桂圆芝麻红枣莲子花生豆沙糯米核桃杏仁
冰糖。”
小呼延听了边吃边点头称赞:“取得好取得好,凑一块刚好能熬一锅腊八粥!”
“对啊对啊,公公他最喜欢喝腊八粥了。”
俩人边吃边聊,
正开心呢,忽然听见窗户外头传来人语声,接著便是一声大叫:“烦死啦烦
死拉!滚!!!!!”
“哎呦!我怎麽把那个祖宗给忘了!”呼延靳惜一听,赶紧往屋外跑。
只见著院子里站了八九个美貌的少年公子,围著那鹦鹉你逗一句我逗一句。见呼延靳惜出
来,笑著对他说道:“你这小红葵毛色不错嘛!”
小红葵面对调戏表现的非常愤怒,见呼延靳惜来了,扑棱著膀子飞上了他肩头,扯嗓子大
叫:“你傻呀!你傻呀!”
它这一叫,顿时引来满院子少年公子们的捧腹大笑。
小呼延很是无语,这破鸟,当真妖孽!
教它好听话它学不来,难听的,无师自通!为了避免惹祸,
赶紧把小红葵从窗户扔到屋子
里,这鸟留著迟早是个祸害,还是找个机会退还给大表兄吧。
“你们找我什麽事?”
几位少年公子笑呵呵的说:“一起玩!”
此时的天色也暗了,一群大男孩子不找点好玩的事情做做,哪里憋得住。
“玩什麽?”呼延靳惜随口问问。他是随便拿点什麽树根木头块都能打发时间的人,就从来没有觉得无聊过。
“打猎!”
几位公子异口同声。
在皇宫里打猎?这能行麽?
“谁出的这麽个馊主意?”呼延靳惜脱口说道。
“是我啊!”这时,
陆参商却欣欣然走过来。
小呼延傻眼,都说这人不可貌相,话还真是不假。他第一眼见著这陆公子的时候,觉得人长
得文雅漂亮,一看就是带著书香气的,家教必然很严。谁知,竟也能提议这麽但大不要命的玩法来。
“不好吧……那公公不是才叨念了打更之後就不能出宫门半步。再说,这宫里头又没有野猪大虫虎豹豺狼,打猎能打什麽东西呢?”
他这样一说,十几位公子立即换了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