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安藤守旧一共出动了七百军势,但是在津岛神社之战前后损失了近三百,以区区四百出头五百不到的兵力完成这样的任务的确是不现实的,于是义继盘算了一会,这才点头,“本家把三木高近派给你做副手,另外调拨你五百御亲兵。”义继看到安藤又要说话,顿时一摆手,“本家麾下既要做德川大人的预备队,又要呼应北畠军,再多,本家也不方便了。”
“是。”既然义继说道这份上了,安藤也不敢再讨价还价。
“吉川元长大人。”义继指点着元春的长子,“贵藩就负责大军的粮道如何。”
“遵命。”在年轻的吉川元长看来为了三好家的霸业牺牲毛利(吉川)家武士的生命是愚蠢到了极点的事,既然义继如此命令,做为仅剩三百余人的吉川军统帅正是求之不得。
“好了,本家就在西山等着诸位的好消息吧,”义继拂了拂衣袖,“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逃弹正,你的首级,本家要定了。”
除草
荒木村重阴沉着脸,他身边的那些大将们也一个个面色凝重。“从小诸城出发,到今天已经大半个月了,我等刚刚突破武田家的层层阻扰进上州,且不说一万五千大军每日消耗多少,就是主公的信使一日三问,也让在下无从应答,”当初义继可是暗示这一次荒木不是能一步到位进册国主,也至少可以为一国代官的,现在仗却打成这样的局面,怎么不让他恼火呢?“前事就不提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你等倒是拿个章法出来。”
“伊势守,大殿虽然威震西国和近畿,不过在上州却没有什么影响力,西上野的豪族们又坚决站在武田家的这边,这个仗看来急不得的。”虽然筒井家已经沦为三好家的分家,但是统帅筒井军出战的松仓重信却不用顾及荒木村重的地位,他实话实说,“我等本就是劳师远征,与敌势守卫己土相比气势上就差了一大截,所以速胜就不要说了,还是安心的一步步来吧。”
“松仓右近大人,还是说些有用的吧。”荒木眉稍一挑,显然他是对重信的废话有些不满,“我问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关键还是在于西上野众身上。”由于宇喜多家所有的老臣都追随秀家去了纪州,而义继派遣的香川元景等臣子为了掌握家政也不克分身,所以代表宇喜多家出战的是香川元良和几个长船、户川家的小字辈。而作为这些人中当仁不让的领袖,义继的妻兄元良自然是最佳的发言者。“西上野众拥护长野家,长野家就屹立上野经年不倒,西上野众拥护武田家,咱们就拿武田家没有法子。所以只有解决了西上野众,大殿的目标才能达成。”
“这个村重也明白。”元良的话非但没有让荒木舒心,反而他的忧虑加重了,“战前主公就颁下来法度,而依照这个法度,西上野众是不可能站在本家一边的。”村重加重了语气,“若是不按照主公的法度来,”荒木突然打了个冷战,“不,绝对不行。”
“黑田大人,你的看法呢?”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荒木的意思,但是还有一个人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顿时这个人被周边的武士给指出来。
“这个嘛?”孝高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主公的法度虽然不是一时不易的,但是诸位大人所虑的极是,若是不加请示的话,就怕主公事后会追究。”孝高的话并无出众的地方,但是他冷静的语调却给人一种信心,“不过若是专门派人请示主公的话,一是显不出我等的实力,二来怕也是时间上来不及了。”
“春宫少进何处此言?”荒木初时还不以为然,但是仔细一想却发现了其中蹊跷的地方,不由得出言追问。“所谓的时间上来不及是什么意思?”
“所谓时间上来不及其实很简单,”看着周围那些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官兵卫并无半分得意,虽然在异时空他和真田昌幸以及伊达政宗被称为桃山后期三大野心家,但是现在他还没有到达这个层次,“由于本家已经占据几乎所有的信州,武田家在甲州和上州的领地已经被分割为不相连的两部分,在这种情况下,换成你是武田胜赖,或者是武田逍遥轩的话,你会怎么办?”
“这?”众将一个个恍然大悟,分别得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黑田官兵卫聪明的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有些想法说出来会犯忌的,所以他自问也就自答,“换成我是胜赖,我绝对不会让逍遥轩在上州自立,我会想办法把逍遥轩从上州调回来。这样还可以加强甲斐的防御力量,以免被本家各个击破。”说到这孝高扫了扫众人,“那么怎么把上州的武田军撤回甲州呢?现在的武田家可不是信玄公的时代,可以横扫关东无敌手了,而唯一可选的方案只有和小田原方面协商,协商上州的武田军是不是可以从武藏返回甲州。”
“那么照黑田大人的意思,本家很快就会不战而胜了喽。”一个觉得不可思议的声音质疑着孝高的判断。
“我可没这么说过。”官兵卫急忙否认,“武田家想从武藏撤退,必然会被北条家勒索,极大的可能是用上州的领土换取北条家授予的通行权和一定的钱米补助。所以若是本家不加快进攻的步伐,以后说不定就会面对的是北条家了。”
“所以黑田春宫大人说时间上是来不及了。”元良连声称是,“那以春宫的推测,我等还有多少时间呢?”
“这就取决于武田家的要价和北条家的还价了,”官兵卫无法直接的回答,“而且以孝高的推测,说不定北面的龙也会插一手呢。别忘了甲州和越后说不定有秘密协定呢,而越相更是有同盟条约的。”
“若是上杉家也搅进来那就更加麻烦了。”荒木已经被说服了,“和越相两藩相比,本家在上野的影响力差了很多,上州和本家的控制区也距离相当的远,实在不宜浪战。”村重思考了一会,还是觉得没有把握,于是再次询问孝高,“既然时间如此紧迫,那依黑田大人的意思,下面一步我等该怎么办?”
“既然豪族不降,那就按照本家法度来办。”孝高冷冰冰的吐出几个杀气腾腾的字眼,“战后不降,灭族。杀,以杀迫降。省得别人老是以为本家好说话呢。”
“这,本家日后还要统治上野,这么滥杀?会不会?”荒木有些犹豫。
“哈哈、哈哈。”官兵卫放身声大笑,他明白此刻的荒木正在患得患失,因为义继战前的一句许诺,荒木已经自以为是的将自己定位成上野的主人,此刻正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于是官兵卫决定点醒他,“伊势守,你真的以为主公会将上野留在自己的手上吗?”
“黑田春宫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村重悚然而惊,“难道主公会舍得不要上野?”孝高含笑不答,于是荒木立刻会意的示意其他人退出军帐,“大人久在主公身边,当然知道主公的心思,这件事还请大人赐教。”不愧是是一代枭雄,荒木放下身段,向官兵卫讨教着。
“主公当然不会不要上州,但是,”鉴于荒木在家中以及在义继心中的地位,官兵卫还是觉得和其交好是值得的事,“但是上州可能是要用来和毛利中纳言交换领地的。”官兵卫的话有如重锤砸在村重的心头,“上野乃四战之地,主公绝对不会把本家的力量空投在如此的险地,交给毛利家一方面可以换回西国的领地,另一方面也是将毛利家进一步的捆绑在本家的战车上,所以大人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杀,这样毛利家说不定还会感谢大人帮他们把杂草都清除了呢?”孝高注意到荒木的脸色,也知道他关心的所在,于是进一步的说道,“而大人的任命当在信州。”
村重突然给孝高深施一礼,“多谢大人指点,荒木差点铸成大错。”说罢村重站了起来,“来人,立刻请诸位大人进帐,本家要立刻踏平上州。”
祸端
无数次的碰撞让朱枪上磕出大大小小的缺口,一次次的劈砍让太刀锋刃起卷。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打退德川军了,无数的武田菱和德川葵交错的躺倒在植松小城的大手内外,连续三天吸满了敌我双方的鲜血的大地已经变得泥泞不堪,悍不畏死的蝇虫们哪怕在战斗中也不肯放弃饱食的机会,成群飞起成群降落,这一切让战场宛如阿修罗的地域。然而杀戮还要继续进行下去,直到有有一方彻底的倒下去。
“看来三好家决心用德川家的力量把我们消耗殆尽了。”昌信身穿甲胄高调的巡视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这样也好,至少德川家没有强大的远程火力,我等还可以多坚持几天。”
“弹正,你说三好家主力会不会已经绕过植松前去攻打主公了。”副将小幡昌盛虽然病痛缠身,但是还是肩负起了和昌信并肩作战的重任。
“应该不会,若是三好家主力东进,西山上就会燃起烽火的。”正如义继所料高阪还是在植松城外留了一手,但是这一手却不是用来偷袭的。“想必三好义继正在不远处笑呵呵的看着德川家和我们死磕呢。”
“三好家这是借刀杀人。”在城外家康的大帐里,德川家的上层武士中也有人很清醒的向自己的主公家康点明这一点。“凭什么我们德川家在殊死战斗,他义继就带着一帮手下在远处安安稳稳的看着。”
“势不如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家康安抚着手下,“但这次三好义继总算松了口,战后若没有意外,可以给本家信州三万石。”
“三万石?这还不是他三好家从本家手中夺走的吗。现在假惺惺做好人,无法是要本家拼命而已,谁稀罕。”德川家和三好家积怨已深,所以对于三好义继的一切都嗤之以鼻。
“话虽如此,但是本家上下绝不可以有懈怠之心,务必按时拿下植松。”家康非常理解臣下的怨气,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是一肚子的不满,“你们要想到三好家可有数万御亲兵没有出动呢,若是他们出动,目标会是哪里呢?”
“臣等明白。”不要说数万御亲兵,就是来个一两万也不是现在元气大伤的德川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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