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宴群臣的时候的那番激动人心的演讲,“本家是不满足的,加上西苑夫人的大谷丸本家现在也算有三个儿子了,而春姬现在也有孕在身,如果生下来也是个带把的话那么也就有四个儿子了,本家现在年不过十九,往后的日子还长,万一子孙繁茂,到时候拿什么留给子孙?”义继威严的扫视了殿内的众人,饭盛城的大殿随着三好家势力的扩大,臣子数量的增加越来越显得狭小拥挤了,“本家相信你们也要为自己子孙准备一二的,那么不足的知行从哪里来?”义继不待众人回答,自说自话道,“全日本有六十六国二岛,本家不过只有其中十五国,还有众多的土地等着你们去征服、去掠夺、去占有,去为你们子孙创造一切。怎么样?干不干得!”
“干得!”殿内外的群臣被义继煽动得群情激昂,一个个跪地拜服道,“誓死效忠主公,誓为主公一统日本,再开天地,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三好家今天可算是全部被义继公动员起来了。”看着眼前狂乱的这一切,参与三好家新年庆典的几个附庸家族的当主手足无措,波多野秀治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不跟着三好家一条道走到黑,恐怕日后吾等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就怕跟着三好家,吾等将来也没好下场啊!”虽然在一片喧哗声中低沉的声音一点也引人注意,但两位相邻的家督却很敏感的听在耳里,神色不由得一变,但能在这个乱世中存活下来的都是人精,于是在一片掩饰声中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肥前守,”义继这个年过得是写意之极,但新的一年有新的任务,“这次四国的两兄弟都托病没有来饭盛城,你是知道的。”有些事要完美、要所有人都接受是不可能的,就像义继现在所说的,“所以本家想遣你前去慰问。”义继早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两兄弟不过是装病发泄不满,但他偏偏不表示出来,反而派人去慰问,着实够讽刺的。
“臣遵命。”浦生贤秀只叹跟了这个主子之后,自己也变成劳碌命了。
“好,不过慰问是一桩,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也要你去完成。”当然义继不想让贤秀这样的能臣只干这些嘘寒问暖的小事,他还另有重任,“阿波对土佐的攻略一直不顺利,三好侍从在的时候是这样,阿波守亲自主政时也是这样。所以本家想改变一下做法。”实际上阿波发生的比义继现在所说的更严重,自从义继收纳了冈本氏之后,三好长治就整天荒废政务,原定的土佐攻略也自动结束了,没有了阿波三好家的制约,土佐长曾我部家的发展速度更快了。“因此本家要你出访长曾我部家,争取将其纳入本家伞下。”
“那么主公,能给予长曾我部家的条件呢?”浦生贤秀知道三好家不比六角家,义继可谓事事独断的,虽然义继很喜欢自己的聪明儿子鹤千代,并因此对自己另眼相看,但他不想拿自己家族的前途冒险。
“东土佐的全部,”义继指了指铺在地上的四国简图,“他家拿下的都归他,没有拿下的也可以给他。”说完义继又仔细看了地图,“如果那个姬若子还不满足,就在给他东伊予的一部和中伊予的一部分。另外本家可以让幕府授予他土佐守护的役职,让朝廷授他正五位下的官位。”
“臣一定将主公的话带到,”浦生贤秀也觉得义继的条件十分优厚了,如果让长曾我部这样一个此刻还不入流的小家族真的面对三好家的雷霆怒火的话,好象也不现实,但预防针总要先打,不然到时候完不成任务义继不要拿他试问。“不过,臣担心以长曾我部家和一条家的关系,肯定会有阻力的。”
“没关系,你尽量去做,即便那个姬若子真的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义继看出浦生想成功怕失败的心理,理解的宽慰他,“等下出使的时候把声势搞大一些,即便不成功也要里间一条家和长曾我部家的关系。”义继冷笑着,“本家绝对不信,那个姬若子真会面对如此诱惑会不动心,这个乱世要人知恩图报可太难了。”
永禄十二年二月十八日,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讨价还价,有着“姬若子”和“鬼若子”之称的长曾我部家当主元亲公亲自赶赴饭盛城向三好家递交了臣从的盟书。
“元亲公,”义继在大殿里给元亲接风,“这次你能来,本家万分欣慰啊!”
“参见检非为使别当大人。”此时的元亲还不是那个制霸四国挥斥方遒的一代豪杰,看到义继这个现在而言对他是高不可及的存在还有些敬畏。“元亲以前不知轻重,冒犯三好家神威,还望义继公宽恕。”
“哪里话来,”义继亲自扶起元亲,“元亲公有鬼神之威,义继和三好家日后还要多加仰仗呢,过去的事自然就让他过去吧。”
“岂敢、岂敢。”元亲说着客套话,一指身边那个四五岁的孩童说道,“这是元亲的二子五郎次郎,日后还望义继公顾盼。”
“这是怎么回事?”义继故作迷惑,“本家对盟友向来诚恳,从来不要什么人质的。元亲公这是何意?”
“元亲不敢违背义继公美意,但这是元亲的一点赤诚,还望义继公和三好家能接受。”元亲有着土佐乡下人惯有的坳性,如果义继不把这个孩子留下,他肯定会怀疑三好家对待自己的诚意的。
“这样啊!”义继想了想,“那好就暂时让五郎次郎陪在熊王丸身边吧。”
“多谢义继公!”长曾我部元亲闻之大喜,熊王丸可是三好家第一序位的继承人,留在他的身边,那么这个孩子和长曾我部家的将来就不可限量了。
“好了,上酒,本家要与元亲公痛饮。”义继看到元亲心满意足的表情也放下心来,酒过三巡,义继说道,“本家知道长曾我部家的忠义,不愿直面故主一条家,但不知元亲公愿不愿意协助本家出兵伊予呢?”当初虽然义继许下中、东伊予的部分给元亲,但鉴于浦生贤秀的精明和一介土豪出身的元亲对自身实力在天下角力的大棋盘中所起的作用的蒙昧无知,最终的结果是三好家只用了区区东土佐四郡的统治权就打动了长曾我部一族。但廉价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义继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能干的打手的。“本家若有斩获必定留一份给出过力的长曾我部家的。”
“这个元亲就恭敬不如从命。”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领地多的,元亲也是个见利忘义的人,不然也不会舍弃一贯支持帮助自己的一条家转而投靠三好家的,何况三好家在这方面的名声好的很呢。“但是据称毛利家已经和河野家达成了攻守同盟,还望义继公慎重行事。”
飞驒
虽然眼看就要三月了,但冬末的冰风仍然沿着高山的缝隙一丝丝的吹来,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现在可不是行路的好时候,但是偏偏就是这个万物等待复苏的时节,三好家平定飞驒的讨伐军出发了。
“枪主水,你听说了没有,这次飞驒平定后三好大殿有意将主公转封过来,以后这个鬼地方就是我们的家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武士站在道旁看着冒着寒风向前行进的队伍感慨的和身边同龄的武士聊着。
“不是有意,是肯定,三好大殿一心要摧毁各地盘根错节的旧有秩序,看看长野家和神户家就知道了,我们北畠家也在劫难逃。”家木主水无奈的回应着,“可怜我们那些伊势海边长大的孩子以后一辈子都要跟高山峡谷打交道了。”
“不要抱怨了。”武士宽慰着情绪低落的同伴,“至少大殿答应主公这次飞州平定之后册封为国主并增加知行五万石,当初大家失去的知行也能弥补回来一些。”
“也只好这么想了。大宫大人你是用不着担心了,反正你家的景连、吉守被三好大殿赏识简入了御亲兵,日后知行总有保障,不象我家里还有四个男孩,这次不拼命的话那五百石怎么够啊!”家木主水还是一脸苦闷的样子,“也许这次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好了,不要唠叨了,这两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谈到自己欣爱的孩子的前途,做父亲的大宫含忍斎的眼神有些飘渺了,这次一同出征飞州的一千御亲兵内就有他两个孩子带领的弓箭备队,“还好,这山里有金子,到时候主公手中有钱了也许会更慷慨些吧。”大宫的话像是安慰同伴,也像是说服自己。
“跟着这个废物会有什么前途,”提到北畠康长这个三好家强加给自己的主公,家木主水就一肚子火气,“在三好家就属我们现在这个主公和大殿的关系最近了,可是也是武勋最少的一个,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咱们怎么可能被发配到这个穷山恶水。”
“好了,不要说了,让长野左京和日置大膳亮这帮混蛋的手下听得去,就算北畠政成大人再怎么在主公面前斡旋,你我也都逃不过惩罚。”大宫含忍斎听着同伴的抱怨,急忙制止,“不要忘了天花寺小次郎的下场。”
一提到天花寺小次郎,家木主水不由得浑身一哆嗦,眼前立刻浮现出因不满三好家检地和法度而起兵反抗的曾原城主的面容。作为当时一块起兵的同伴自己因为种种原因而苟活着,而他却在自己的面前奋战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真想抛开这一切就此浪迹天涯啊!”家木主水痛苦的哀嚎着,“当年赫赫有名的国司北畠家现在只不过是三好家的玩物,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咳!”大宫含忍斎无言的叹着气,理解的拍拍老朋友的肩膀,“走吧,路总有一天会走完的。”
与这些武士的想法不同的是那些被从温暖的伊势征调过来的北畠农兵们,他们之所以甘冒严寒之苦、刀枪加身之险跟着自己的领主来到飞驒奋战绝对是因为三好家同意免除他们今年的年贡,为了家乡留守的家人能多吃上一顿饱饭,这些朴实的农人别无选择的走上了这条险恶之路。
“完了!”从得知自己的使者莫名其妙的在美浓失踪之后,六年前开始冒姓国司姊小路之名的三木自纲就觉得心神不定,这次更是获知三好家以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