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为何如此肯定?”何文然虽然此前也有此顾虑,但三个人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不愿意相信他们会为了这些利益就做出让他伤心的事,所以他宁愿相信这些数据都是真的。
她怎么肯定?夜铃迩心中冷笑,因为她曾经也做过这种事情。
她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在要交给她父亲的账册上做了假,让她曾经心爱的那个男人支走了十五亿。她的父亲看了账册一言不发,她满心欢喜地以为骗过了,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早就发现了账册中的问题,只是因为纵容她,所以没有点破。
现在想想,为了那样的男人背叛她的父亲,实在是太不值当。
想到这些,夜铃迩的太阳穴还会阵阵抽痛。
“不为何,只因女人的直觉。何先生应该相信女人的直觉。不信的话,你可以将一楼所放的姓崔的管理的那些产业的分月账本拿上来,我为你计算一遍,对照他的年终总账本,让你看看到底差池在何处。”
“好,那就烦劳王妃了。”何文然突然笑了起来,找到个免费劳动力能不开心吗,而且夜铃迩绝对不会像三个副管似的,她,毕竟还是靖王妃,这些钱都是她的,算错和私吞都没有意义。
“何先生不要看着本王妃笑得如此歼诈,本王妃心里没底啊。”夜铃迩被何文然看得心里毛毛的。
司徒玦看了看何文然,然后起身挡在夜铃迩的面前,叉腰道:“王妃是我的,你不准看。”
“是,王爷。”何文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玦和夜铃迩一眼,便下楼去拿账册了。
片刻之后,何文然拿了夜铃迩需要的账册上来,司徒玦则在三楼转来转去找好玩的东西,夜铃迩接过查看起账册,司徒玦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又回到夜铃迩身边。
他看了两眼账册,指着账册上的一个数字说道:“这里错了,应该是三千一百五十二。”
“三千一百五十二?”夜铃迩回头看了司徒玦一眼。
司徒玦嘟着嘴嗯了一声:“就是三千一百五十二,三千一百三十二错了哦。”
夜铃迩看了下前面的数据,丝绸进货和出货的核对,经过计算,果然不是三千一百三十二,而是足足少算了二十匹。
“王爷,您还会算这个?”
司徒玦摇摇头,一副不明白夜铃迩在说什么的样子。
“王爷,您是在装傻吧。”夜铃迩道。
何文然道:“王爷虽如同三岁孩童,但在计算方面却有和王妃不相上下的能力,并不是装傻。”
“是吗?”
“由此可见,王爷和王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何文然竟然还会说这样的话,倒是出乎夜铃迩的意料之外:“何先生原来也是个油嘴滑舌之人。”
“这样的油嘴滑舌,想必王爷和王妃都是愿意听的。”
“王爷你愿意听吗?”夜铃迩问道。
司徒玦竟然摇头。
“为何?”夜铃迩不解。
“天造地设是什么意思?”司徒玦歪着头,从桌子上拿了支毛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画了一起来,“是不是说我跟王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能在一起?”
寥寥几笔勾画,纸上便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在云之上,一个在草之下。
但是那个画风实在不敢恭维,果然司徒玦是三岁小孩子的智商,画的画也如同三岁孩童的涂鸦之作,如同某部电影中的那副小鸡啄米图,画风幼稚可爱但却确实不怎样。
“王爷,天造地设的意思呢,就是你是上天制作的,我是大地安排的,我们在一起是天地的意思,是顺其自然不能违背的,是合乎理想,不用人为干预的,也就是俗话说的缘分呐。”
“真的吗?太好了。”司徒玦一把搂住夜铃迩的腰,险些把夜铃迩勒得断气了。
“王爷,你松松,我快喘不过气了。”
司徒玦抱她的感觉和王靖玦抱她的感觉全然不同,司徒玦就像个粘人的小孩子,而王靖玦就像能照顾她的大哥哥,被他搂着,咳,或者是提着,都很有安全感,即使是在空中飞来飞去也完全不会怕掉下去。而司徒玦,你放松一刻就会被他累个半死,缠得紧紧得不松手。
夜铃迩前世最讨厌小孩子,也最讨厌和小孩子打交道,因为杀人时她面对小孩子就下不了手,很多次都因为放过小孩子险些酿成大错,而且她丝毫不会哄小孩子。
但靖王却比小孩子好哄多了,当然,前提是因为靖王很黏她,所以只要说好话就没问题了。如果靖王比较喜欢卫小黛的话,任凭夜铃迩说破嘴也完全没有用。
“王爷,你再看这里可有什么错?”夜铃迩看数字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丝毫不想自己再动脑筋,既然司徒玦会算,还要她做什么。
何文然把她当做免费劳动力,她就把司徒玦当做免费劳动力,司徒玦又把何文然当作免费劳动力,这就叫做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白用谁不用。
“没错。”司徒玦就只看了一眼就恨肯定地说。
但其实夜铃迩看出了错误,所以才故意拿这一组数据问司徒玦,谁知司徒玦竟然说没错。
“这不可能。”夜铃迩又重新算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刚才进错了位,这组数据确实没错。
“我就不信了!”夜铃迩一撩袖子,“那这儿呢?”
其实这里夜铃迩自己也没算,她也是看着数据现算,刚刚得出结论,司徒玦就张口说出了结果:“少了五十坛。”
“没错,确实少了五十坛。”夜铃迩向来就有很强的好胜心,她才不想在这个方面输给一个傻子,虽然这个傻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傻,“何先生,我想请你做个裁判如何?”
“王妃请讲。”
“请你将账本中的数据念出来,由我和王爷分别计算,看谁算得又快又准。”
“可否有什么彩头?”何文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但没有彩头玩起来却是无趣。
“彩头?我只身一人嫁过来,什么都没带,何先生想要什么彩头?”
“物质上的东西没什么意思,既然王妃问了,那么在下斗胆提议,不如这样,若是王爷赢了,王妃就答应王爷做一件事情,反之亦然,这件事情不能违背道义不能伤天害理,当然也不能强人所难,如何?”
夜铃迩一想,答应什么一件事情三个要求的不是电视剧的经典桥段了,以后一定会出什么难题的,但她不相信她会输,说不定还能赢一个让靖王为她做事的机会:“好,我同意了,只是不知王爷的意思?”
司徒玦哪知道什么彩头,他只知道有得玩便很开心看了:“玩游戏吗?好啊好啊。”
“好,那既然王爷也答应了,就依在下所说,公证人便是在下了。”
“这是自然,我信得过何先生。”
“那便开始吧。”
夜铃迩没想到司徒玦的计算能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些,有些复杂的数字,上百万甚至上亿的数字,要经过加减乘除才能计算得出的,司徒玦略一思考就脱口而出。
也许是她太久没动脑筋了,所以才会比个傻子慢的,对,一定是这样。
夜铃迩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日头渐渐升高,转眼便到了中午。
“来人!来人!来人!”卫小黛所住的庭院内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
一方面夜铃迩正和司徒玦比得热火朝天,另一方卫小黛却抓狂地大吼大叫。
“来人呐,人都死哪儿去了!”卫小黛拿了个花瓶就要摔到地上,这时终于出现了两个下人跪倒在卫小黛面前。
“卫妃有何吩咐?”
“午膳呢?”卫小黛早上带了一肚子气,被夜铃迩气得一点早饭没吃,现在早就饿了,可是按平日里来说午膳的时间都过了,今天却还没有人来叫她用膳,气得她都想砸桌子了。
“回卫妃的话,王妃吩咐的,王爷、王妃和何先生要去宝阁查看账册,他们没有用午膳,膳房就不需要准备午膳。”
“什么?王妃吩咐的?!”卫小黛早上的气还没有消,现在更是气得快炸了,“他们现在还在宝阁是不是?”
“回卫妃的话,是的。”
“好,你们跟我去宝阁!”卫小黛向来在靖王府耀武扬威惯了,绝不可能就这样咽下这口气,“走!”
卫小黛气势汹汹地冲到宝阁,却在门口就吃了一个闭门羹。
宝阁的大门关着,门口站着“四大门神”,面无表情。
“让开,我要进去!”
“宝阁重地,闲人免入。”四大门神丝毫不留情面。
“闲人?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卫妃,王爷的侧妃,你们敢说我是闲人?!”
“除何先生和王爷以外,任何人没有口令,都不允许进入宝阁,还请卫妃尽快离去。”
这些人都直接听命于何文然和司徒玦,因此绝对不会给卫小黛半分面子。
“你!我记得你!上次就是你拦着我不让我进王爷的书房!你,我也记得你!你拦着我不让我出王府!好好好!你们四个我都记住了!等我向王爷禀报过后,要你们好看!”
“卑职均是奉命行事,无愧于心,即使卫妃要向王爷告卑职的状,卑职也不能让卫妃入内。”
“吵闹什么?”
宝阁的门突然打开,原来是何文然将夜铃迩和司徒玦刚刚计算完成账本都拿下来放回原处,正巧听到卫小黛在门外吵闹,这才开门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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