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看到她,便问:“今天有些冷,你不穿外套?”
倪蔷没答,等豆浆煮好了,就出现了餐桌上的那一段对话。
吃过饭,倪蔷去上班,去停车场的一路她在想:绛仍然为什么会搬来这里?
他自己有家有房,除去绛家那里,倪蔷听说他在各处均有房产投资,难道还会缺他的一方容身之地?
想着想着,倪蔷就想到那日他对她说的话,他说他喜欢她,难道他……她狠狠摇头,将这个“自作多情”地想法抛出脑外,继而自嘲地笑:喜欢她?她如今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吸引得男人为她搬到隔壁?
倪蔷正想着,车玻璃被人敲响。
她现在是惊弓之鸟,看到这人的脸就下意识地不知所措。
车窗外,绛仍然又敲了敲玻璃,说:“去上班?”
声音透过玻璃,有些闷闷的。
隔了好一会儿,倪蔷才把车玻璃打开,看着他。
绛仍然说:“上班么?稍我一程。”
倪蔷上下看了眼他的打扮。
短T,运动裤,运动鞋,手上戴着腕表,拿着耳机和手机。
绛仍然也仔细瞧了她一眼。
纯黑色的连衣裙,皮肤白皙,长直发一丝不苟地扎好在脑后,画上了精致的眼妆,显得眉眼顾盼生辉,鹅蛋脸,螓首线条优美,只是V字领口有点低,隐约看到里面的幽幽沟壑。
绛仍然在心里总结:舒服,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
他把胳膊撑在车门上,说:“我的车昨天被邓福星开走了,我到前面超市买点东西。”
倪蔷能说不行么?不可以。
她咽了口气说:“好呀,上车吧。”
绛仍然得逞,大步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座上。
他在座位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给倪蔷指路:“出了小区门,左转,过一个红绿灯,就能看到一个商场,你知道吧?”
倪蔷差点晕倒,她以为绛仍然只是要去门口的小超市。
有钱人是不是连逛超市都要去那种大卖场?她祈祷着绛仍然不是只去买包烟。
脚踩油门,倪蔷送绛仍然到他说的那个商场门口。
车子停在门口,绛仍然看了眼时间,皱眉道:“你上班八点半是吧?”
倪蔷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绛仍然就不要脸地说:“现在七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呢,倪经理帮人帮到底,我要去买不少东西,你一会儿把我送回去,再去上班可以么?”
倪蔷心里咆哮了:不可以!你当街上跑的出租车都是来遛弯的呀?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送你?
绛仍然见她不说话,轻咳一声:“不行也没事,我回去搭出租,你去上班吧,不麻烦你了!”
倪蔷怀疑绛仍然前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他好像都能知道。
绛三少都说这样的话了,倪蔷哪敢说别的,立刻狗腿道:“不麻烦,我就再送你一程吧……”
绛仍然笑起来:“嗯,倪经理,以后咱们是邻居,要多多关照。”
倪蔷心里苦笑一下,她突然有了要从家里搬出去的打算……
这时绛仍然又邀请她:“不如你跟我一起进去逛逛吧!”
倪蔷:……
…
绛仍然却有一点没对倪蔷说谎——他真的要买很多东西。
推车里,他先放了一箱苏打水,两个水杯,三盒牛奶,另外加了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纸巾之类的东西,弄好了让人打包,先搁着。然后和倪蔷去到楼上,买了两双拖鞋,一双男式一双女式的,顺带要了一包质量上乘的毛巾。
回去时,倪蔷想着那两双拖鞋,心里有些膈应。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这倒是真的。
满载而归,车子直接停在单元楼下,绛仍然把东西搬下来,倪蔷有了理由。
她看了一眼表,说:“绛先生,我上班要迟到了,东西就不帮你搬了……再见……”
绛仍然笑道:“我自己来,你去上班吧。”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晃眼,倪蔷顿了顿,撇过脸,急忙发动车子。
绛仍然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满意地笑。
兜里手机在响,他接起来,是绛嫮。
“哥,你搬好家了?”
绛仍然道:“搬好了,过来帮我收拾房间。”
他报了地址,绛嫮一口答应:“好,我这就来!”
绛嫮把邓福星也拉来了,俩人一起进了绛仍然的新家。
邓福星进门左瞧右瞧,啧啧叹道:“我当是什么好房子呢,一百平的两居室,装修简单的都衬不起你带过来的家具,怎么一定要住这里呀?”他说着,促狭一笑,“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为爱终付一生情!”
绛仍然拿拖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酸不酸?”
邓福星笑开了:“不酸,甜着呢,是吧三少,甜不甜?”
绛仍然不理他,把拖鞋拿出来,试穿了一下。
绛嫮在旁边听着,早憋得不行了,拉着邓福星问:“你也知道我三哥最近喜欢的那个女的是谁对不对?你也知道?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邓福星哈哈笑:“你别急呀,你今天就赖在这儿别走了,等晚上,你去看看隔壁,就知道是哪个了。”
绛嫮嘟着嘴巴,不高兴:“切,什么人还神神秘秘的,我倒要看看!”
白天里绛仍然叫了个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好了之后他和绛嫮、邓福星一起吃了午饭,打牌打到晚上,晚饭叫了外卖,绛嫮不耐烦了:“那女的什么时候回来?”
就听“叮咚”门铃响,邓福星出去,绛嫮听到是外卖到,有些泄气了。
却见邓福星回来时,异常兴奋道:“安安,来了来了,回来了!”
…
倪蔷晚上加了会儿班,回来时饥肠辘辘。
到了家门口,下意识往对面的门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门的后面有双眼睛在看着她……
正文、第三十四章 惹火
倪蔷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神经过敏了;住在她对面的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绛仍然;大人物会做这种猥琐的事?
可随即,她心里就有一个声音想起来:大人物就没有猥琐的了?
一击而溃。
她没敢再停留;急忙开门进屋。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躲在门口看她的人不是绛仍然,而是绛嫮。
邓福星看着绛嫮趴在猫眼上往外看得样子,觉得甚为滑稽。
“看着没?”
绛嫮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别废话,我没没怎么……哎?她进屋了!”
绛嫮气结:“这能看个什么呀?她就在门口站了一下就进去了!”
邓福星笑得前仰后合:“这就差不多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等你哥把人弄到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看。”
绛嫮嘟着嘴回去,绛仍然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削着一个苹果。
带着笑意抬眼看了她一眼,绛嫮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问:“哥,上次送你番茄汁的是不是她?”
绛仍然蹙眉道:“你观察能力挺强的。”
绛嫮咧嘴:“那是,咱们家有笨人么?我一看就知道!”
绛仍然点着头,把削好的苹果给她,自己又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继续削。
“见着了?”
绛嫮说:“就一眼。”她想了想,又道,“个头不算高,没有阮姐姐高。”
绛仍然说:“嗯;你阮姐姐一米六八,她可能一米六五。”
绛嫮又说:“长得还行,皮肤白,脸小,但也不算是美人类型,对吧?不能说不好看,但绝对没有我阮姐姐好看。”
绛仍然说:“嗯,你阮姐姐是江州第一大美女,大把一抓,能抓着一个比她好看的,难。”
绛嫮不知道她哥到底听没听得出来她得言下之意。
她想说的是:世上女人千万个,不及七喜一个好!阮姐姐才是你的本命呀绛老三!
她磨了一会儿,看绛仍然还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也不敢多说了。
过去的事,她不算很清楚,说多了,也许就触碰到不该碰的点,闹得他们彼此更加难以收拾,那就更不好了。
晚上绛嫮死活要赖在绛仍然这里睡觉。
绛仍然试了各种办法,轰也轰不走,只要由着她。
十点之后,他洗过澡,到阳台,看了眼旁边的阳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盆生长的旺盛的让他叫不出名字的花。台前搁着一只竹编摇椅,看起来有些岁数了,再往里,是一个小架子,上面放了几本书,只是没人翻开。
倪蔷的房间,房门紧锁。
像是早有防备,她今天怎么也不去开阳台的门,甚至连窗帘都拉得严丝合缝。
躺在床上,倪蔷和张佳佳用手机聊着微信。
张佳佳听说了绛仍然搬到她隔壁这个消息,格外得兴奋。
“天阿鲁!他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呀,倪蔷,你的春天来了!”
倪蔷只想骂她:来你妹啊!
她现在出门,回家,都是一万个小心,生怕再被绛仍然堵上。
张佳佳说:“你听我说的,绝对没错——他想追你,他绝对想追你!”
倪蔷暂且将这个视为理由,她问张佳佳:“那我要怎么做?”
张佳佳不屑道:“倪蔷你这29年走过来,这种问题还要问我?你对得起你之前交得那些男朋友么?!怎么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想想看你想不想和他在一起,想得话你就不要把人拒之千里之外,半推半就,最后促成好事。你要是不愿意呢,就当旁边住了个臭老头,你一眼不看一步也不去,男人的热情有时候就像猫发。情,用不了多久就能消停,等他再燃起时,对象就不是你了。”
倪蔷自己想了想。
她翻过身,趴在床上,停了一会儿,她说:“他是我酒店的老板之一,我现在觉得很烦。一方面我怕处理不好这中间的关系而得罪他了,另一方面,我又不想让他太靠近我,我有些拿不准。我今天上班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联系太复杂了,其中包括酒店的员工,还有一些股东……我原本和白硕就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再和他……”
张佳佳直接道:“倪蔷,有心不怕这些。就像你当时和白硕之间,其实你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倪蔷不说话了。
她望着手机屏幕呆着不动。
突然有条消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