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有百两银子啊!我的乖乖,坐馆的郎中,还真是个挣钱的营生。咱家这次是交了好运,他娘,你去好好弄几个菜,小山,你去打一壶酒,爹今天要和你大哥好好的喝一杯,庆祝你大哥终于长大了!”
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忙活起来。小山接过母亲给的十几个大钱,拎着一个酒瓶高兴的奔了出去。母亲和小妹也去收拾菜蔬去了。
堂中剩下吴老三和吴岩父子俩闲话家常。当晚,吴岩破例的第一次喝了酒,一家人不仅逃脱了饥荒大难,而且又能安然的重逢,还过上了好日子,自然是开心不已。
欢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三天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
吴岩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家人的挥手告别中,虽有不舍,还是毅然离开。师父对他不错,竟然一次性就给了他家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若是经营得当,这一百五十两银子,足够父母和弟妹数十年衣食无忧。
父母送出村口,母亲和弟弟妹妹都抹着眼泪挥手,吴岩不敢回身,大步走出了吴家沟。
封药师静静的站在两人三日前分别的地方,拄着木拐,木拐上挂着那个古旧的药葫芦。吴岩看到那个葫芦,又想起那日的经历,苦笑了笑,跟着面无表情的封药师,走出了吴家沟,一路向孤县小孤山而去。
两日后,两人走到岔道路口,走上了连接青孤两县的官道。封药师冷着声音说道:“吴岩,前几日遇到的那几个毛贼,都是断刀堂的人。他们的失踪,已经引起了断刀堂的注意。边界线这几日盘查的甚是严密。这次恐怕很难侥幸蒙混过去。把我给你的匕首拿来。”
吴岩依言把匕首取出来递给封药师,疑惑的看着他。封药师把匕首拔出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他把小瓷瓶的瓶口打开,对着匕首的锋刃滴了几滴蓝莹莹的液体。
那液体无色无味,滴到锋刃之上,片刻之后竟然就消失不见。封药师小心之极的把匕首举到眼前眯着眼仔细看了一番,然后对着上面鼓气细细的吹了一会儿。
做完这一切,封药师把匕首插回鞘内,又还给吴岩,说道:“用的时候小心点。刚才老夫在匕首上涂抹了一种见血封喉的毒药,你可别划伤了自己。这种毒药,老夫才配制出来不久,解药还没有配出来。”
吴岩有点郁闷的用两根手指接了匕首,捏在手里,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
“断刀堂的人,这两年十分的猖狂。老夫早就看不过眼。这次离去,索性给他们一个教训。记住,等会以老夫咳嗽为号,这次出手,决不能留情。不是你死,就是他们亡。”
吴岩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入了江湖,也就该有江湖人的觉悟。不是己死,就是敌亡。快意恩仇,不就是自己隐隐藏在心里的欲动么,以前不敢,是因没有纵横的力量,如今身怀绝技,还何须憋屈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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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江湖人,心如铁
青县和孤县的交界地带,路口上此时多了大量的断刀堂弟子。这次负责带队的是断刀堂的一位副堂主。这位副堂主名叫呼豹,江湖人称“钢刀铁豹”。据说他是一位气功高手,一手泼风刀法,使得出神入化。这还不是他最厉害的地方,听说,他还秘密修炼了一种金刚不坏神功,横练功夫极其强横,号称刀枪不入。
前几天,断刀堂清点堂下弟子,发现少了五个下乡收缴保护费的弟子。断刀堂的高层一阵合计之后,认为这是有奸细混入了青县,杀了他们的弟子。于是,这两日,青县个个要道路口,断刀堂都加派了高手弟子进行严密的盘查。
青孤两县的边界路口,一直都是两派势力摩擦不断的地方。一年多前,两派曾在这里因为争夺地盘发生过一次大型的械斗。那时铁剑盟的高手大多都不在总坛,在那次械斗中损失惨重,丢掉了孤县边界的一个乡镇的地盘。
断刀堂在得到那个小镇之后,就在那小镇上布防了大量的弟子,把原来属于铁剑盟的堂口,全都拔掉了。这次有奸细混入青县,他们一边秘密派遣了大量的弟子,散入各地盘查,一边在交通要道派遣大量高手堵截盘查。
吴岩蓬头垢面,脸上涂抹着封药师弄出的散发着异味的药液,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他搀扶着封药师,慢悠悠的向边界的两县界碑的方向走去。他看到,在那两县界碑处,此时聚集着三四十个腰挎大刀的断刀堂弟子。尤其引人注意的是盘坐在两丈多高的界碑上的一个大汉。
那大汉,精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泛着金属一样的光芒,肌肉疙瘩如同金属块一样吓人。大汉的头上缠着红绸,怀抱一把九环大砍刀,豹头环眼,冷冷的眸子如同猎豹,盯着下方过往的人。
断刀堂的弟子,正在耀武扬威的翻着一辆双马拉的马车上的东西。一个五十余岁的锦衣老者,脸上带着无奈的不住向那些弟子解释着什么。
“站住!”吴岩搀扶着封药师,快走到那马车旁时,被盘查的断刀堂弟子喝住。
喝住他们的,是一胖一瘦两个断刀堂弟子。那个胖子,拔出腰间的长刀,指着封药师,凶恶的吼道:“把身上的东西,都给老子放下。站到那边去,老子要仔细的检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老汉和徒儿两个是游方郎中,走乡窜户的混口饭吃,身上并无钱财。老汉可是有官府下发的行医凭证。”封药师故意做出色厉内荏的模样,争辩道。
“呦呵,老子管你什么郎中不郎中的。在这青县之内,就是官老爷也管不了咱们断刀堂的事务。老东西,乖乖把东西放下,否则,哼哼!”旁边的瘦子,也拔出刀,威胁道。
封药师故作害怕模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到地上。吴岩同样一脸的愤愤之色。他身上的包袱里装的都是母亲连夜给他缝制的新衣新鞋,还有不少的吃食。
不过,封药师都照做了,他也只好照做。
那一胖一瘦两个断刀堂的弟子,得意的哈哈一笑,看到吴岩放下包袱时,眼里的犹豫之色,还以为他包袱里装有钱财,便用刀去挑吴岩的包袱。
吴岩暗暗着急,心想师父怎么还不咳嗽,忍不住向他看去。封药师一手拄着木拐,一手在他背后拍了一下,示意他不可胡来。他的眼光,有意无意的向界碑上那个赤着上身的大汉扫了几眼。
吴岩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一群断刀堂的弟子,在封药师的眼里并不足虑,唯一可虑的,是盘坐在界碑上的那个大汉。
封药师拄着木拐,蹒跚的走到界碑的下面,靠着界碑坐了下去。
“老不死的,谁让你跑那去坐下了?滚起来!”一个断刀堂的弟子,提着刀冲他怒喝道。
封药师一手拄着拐,一手摆了摆,“老汉,年纪大了,这多年的老毛病,……咳咳咳。”他忽然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看起来像是某种老毛病犯了一样,身子弓的像个虾米,似乎随时都会咳死的样子。
那个提刀走向他的断刀堂弟子,愣了愣,耳中忽然听到几声戛然而断的惨叫,头上一道黑影扑下,上方传来一声大喝:“好贼子,快围住他!”
那个提刀的断刀堂弟子,悚然回头,看到了一幕毕生都无法忘记的惨状。七八具尸体,散落在地上,短短片刻间,已经是乌黑的开始散发出恶臭。他们脸上错愕的表情,说明他们在遭到袭击的时候,根本就没来得及作出任何的反应。
他们的副堂主“钢刀铁豹”正大喝着,提着九环大砍刀,身体疾奔,追着一道淡的几乎难以辨别的影子。
那影子所过之处,无论是普通的弟子,还是精英弟子,均是在一道蓝光闪过后,便发出一声戛然而断的惨叫,身体眨眼间就变成了散发出恶臭的乌黑尸体。
这个弟子,惊恐的想要逃跑,忽然感到胸口疼的厉害。他低下头,就看见一截剑尖,出现在胸膛上。剑尖上自己的血液,同样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他的意识模糊,然后头一歪,至死都没能看到他死在了谁的手里。
青孤两县交界的界口,彻底变成了一处修罗屠宰场。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原地除了抱着九环大砍刀,双腿瑟瑟发抖的呼豹,还有那个躲在马车下发抖,闭目待死的锦衣老者,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断刀堂弟子。原地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散发着恶臭的发黑尸体。
吴岩和封药师,一前一后,堵死了呼豹的退路。呼豹现在抱着九环大砍刀,侧身望着这一老一少两个鬼魅一样的人物,心里居然悲哀的发现,他虽然是个横练的气功高手,但是面对着这两个行踪诡秘,兵器抹了剧毒的高手,他竟然一点对抗的念头都兴不起了。
他的横练功夫虽强,能够挡住普通刀剑的刺砍,却无法抵挡剧毒的毒性。更何况,眼前这两个人的诡异轻功,让他根本就没有丝毫逃脱的机会。他也是个人,他当然怕死,而且怕的要命。
当啷,呼豹手中的大砍刀掉到地上,他也随之朝着两人跪下,拼命的磕头求饶:“两位大侠饶命,小人只不过是在断刀堂混口饭吃的小人物,小人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求两位大侠饶命!”
吴岩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心里说实话感觉有点残忍,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提着匕首的右手,丝毫没有了刚刚杀人时的颤抖。尤其是当他看到,呼豹这种在江湖上算的上是二流的高手,在他的面前都如此的不堪一击,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封药师把一个小瓷瓶丢到呼豹的跟前,漠然的瞥了他一眼,“这里面有一粒腐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