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知识就是力量,科学种田需要知识,面对芸芸丛生和人们丰收后的愉悦场景,我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人们在这里为了明天的事,算计着怎么样才能让生产队长安排轻松点的工作而沾沾自喜。时隔不过六、七月,那些曾经跳起脚骂娘的人,也不禁赞叹总设计师的鬼斧神工和力挽狂澜的伟人胸怀。
农村执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是一项伟大的创举。随着这一工程的不断完善和探索,又一个新生事物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应运而生,也就是说联产承包的责任明确了,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农忙季节,一家一户,男女老少齐上阵,其余的时间为农闲季节,那些富裕的劳动力就成了远赴各的打工的生力军,由“下海”的人组成的强大的海军,为全国各地的工程建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据当时、当地不完全统计,每个村走出去的有上百人,到年终时汇回来的钱有上百万。这一年,我也由修理地球,改行当了一名人民教师,从此在教育战线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一章灰色的童年第二章青涩的少年
我的幸福宝典
沅水东临资江,西接澧水,在资澧相交的地方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叫大友村。根据史料记载,是大诗人李白游八百里洞庭湖时,曾经在这里留宿过一晚,为了纪念她,因而得名大友。亦即大大的朋友。千百年来善良的人们在这里繁衍栖息,倒也相安无事。
公元一九五三年二月二十七日,这一天风和日丽,万物怏然。一条新的生命在一间破旧的产房里诞生了,那天贽时,一个匍匐于母腹中折腾了一天一夜的男婴悄然来临,来时无声无息,生命体征几近于零,如果不是接生婆机灵,倒提着男婴摆弄几下,让羊水从嘴里流出来,那今天故事的主人就该换人了。俗话说,人一生的命运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既然上天注定了我的命运要经过三灾九难,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第一章灰色的童年
我出生的第二年,一场洪水吞噬了大友村以及周边相邻的十多个村。那一天我被母亲放在一个脚盆里才躲过了与龙王的亲密接触,从此我开始了蜗居在箩筐里的,随着母亲东游西荡的生活。也许是上天眷顾,幼小的生命无灾无病,异样顽强。试想一下,在那样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如果有三病二痛,母亲已经自顾无暇了,我怎么也不能再添乱了。
当然,也仅仅是说说而已,还在襁褓中的小人儿,又有什么能力帮助自己的母亲呢?听上辈人讲,发洪水后的第二年,为了求自保,政府号召男女老少齐上阵兴修水利,其时,我的父亲因与队干部闹矛盾,只身逃到湖北一个远房亲戚家避难去了,我的母亲只好挑着兄弟俩,在目平湖的大堤上来回奔波,有时到了晚上天黑路滑,形单影孤的年轻的母亲,牢记着古老的传说中的搜魂**,一路呼喊着“术术”“瘪瘪”回家的号子,向前疾走。儿时的记忆早已荡然无存,只有那本乱账,母子三究竟是怎样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由于说的人多了,当然也就记忆犹新了。那时,白天,母亲就让我们兄弟俩呆在箩筐里,看着大人们肩挑手提的填补着大堤,晚上左臣右相攒附在母亲怀里躺在有些发僵的没有时间洗的乱棉絮里相互取暖,以此度过漫漫长夜。大晴天还勉强混得下去,难就难在那些风雪交加的日子。
“大嫂,下雪了,你们回去吗”?
“回去,不回去等死啊“?大家心里明白,举凡下雪天工地就停火。连饭都冒得吃,不回去又能咋样?
回去,谈何容易,冰天雪地,道路泥泞,三十公里路程不说还有两拖包子,”哎难啊”,
大家纷纷围过来眼瞅着冻得面夾有些发紫的兄弟俩,这个拿来件棉衣,那个拿来件夹衣紧紧裹在兄弟俩的周围以防冻着。
“谢谢,谢谢。不能再加了,再加就挑不起了”,母亲千恩万谢,然后挑起兄弟俩,甩开臂膀。大步流星的在雪的里奔波。等回到家里,“术术”的帽子不见了,“瘪瘪”的围脖没有了。直到今天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前辈碰到后还在插科打诨,帽子找到了,围脖找到了。我的童年是在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中渡过的,母亲为了生存,挑着我们在木平湖的大堤上游荡,其艰难困苦只有母亲自己知道。而在当时我们还以为是在荡秋千玩呢?因而我们兄弟俩有时也会随着母亲呼喊着回家的号子在箩筐里手舞足蹈,稍有不慎,就会从箩筐里倒载充,跌个四仰八叉,这时也只有在这时,才能听到母亲爽朗的笑声。且行且商量,历经三年磨难,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人们常说苦尽甘来,而我却始终没有感觉出来。
幸福的童年都是相似的,不幸的童年各有各的不同 可以想象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艰难生存下来的我们的童年是什么样子。每当我无意识的抚摸着我脸上的一处很明显的疤痕时,儿时的往事就会历历在目,那是一个上午,我们一群小伙伴在一个食堂前玩耍,有人提议去捉迷藏,我依稀记得那是一段河堤,河堤下面是一条干涸的小沟,沟里面直摆着一条丢弃的木船,那真是理想的捉迷藏的好地方,我和另一个叫“恶霸”的男孩刚蹲下,忽然发现小船的下面有几个大人们丢弃的藕节巴,这在当时对正是饥肠耨耨的我们来说,比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还要高兴,于是我俩情不自禁地对抢起来,"啪"地一声巨响,我俩撞在了一起,随着本能地避让,我的脸亲密接触到了船帮裸露在外的船丁上,钉子扎穿了脸,鲜血哗啦啦往下流,我一手护住脸,一手紧紧抓住两个来之不易的藕节巴,回到家大惊失色的母亲一边用祖传的土办法锅底灰油止血,一边泪眼汪汪的紧紧地攥着我那握着藕节巴的小手,我仿佛觉得母亲混身在发抖。是啊,儿是母亲心头肉,这在当时那个年代生性善良、淳朴的母亲也只能抬望眼、仰天长啸。唉,一声长叹,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母亲期盼着春风度过玉门关。
忆往昔峥嵘岁月,我的童年是灰色的。记得那是 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二年,大食堂又让我痛苦了一阵子,那时大食堂是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必然产物,每人每天大人九俩,小孩六俩,每到三餐开饭时,饭蒸的周围就站满了一群衣衫不整的小孩,泪眼巴巴地看着饭蒸里的大盘小碗,时 不时干一些只有大人才能读懂的龌龊事,开饭时小孩便三扒两搅地把自己碗里饭硬吞进嘴里,然后就在饭蒸旁撒泼硬说自己碗里没有饭,这一招有时也还管点用,管事的如果看到这孩子还可爱也就把一些剩菜剩饭加给他。而我看到的却是母亲偷偷把自己碗里的饭分别分一坨给我和哥自己却用野菜代,还硬撑着说自己吃得饱不饿。可我分明看到母亲眼里是含着泪水说的。哦,可恶的食堂,我诅咒食堂,是食堂几乎夺走了母亲年轻的生命。现在想想,母亲的伟大就在于为了孩子的颜面不受凌辱,甘愿放弃生命去维护。哎,可怜天下父母心。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记得那是六四年的春天,农家得益于邓爷爷的“白猫黑猫捉得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的政策,我们家分得了几亩田,我们的父母都很勤奋,很精明,胆子也大,当人们还在怀疑会不会被割资本主义尾巴时,我们一家正在享受着春收带来的喜悦。那一年我十一岁,那一天我带着我豢养的小狗随父亲到责任田里摘豌豆,忽然我头上“嗡”的挨了父亲一老跩,我惊憟地向后瞟了一眼,发现父亲正拿着扁担追打着我心爱的小狗。挨打了我才晃然大悟,原来是我在摘豌豆时不用心,时不时逗小狗玩呢。我没有哭,心里在默默地为无辜的小狗祷告着,快跑哦快跑。母亲则在一旁打着圆场,一边在责怪着父亲无情,一边安慰着我受伤的心灵,“术术”才十一岁,你怎么说打就打啊。父亲则还在愤愤然“娇养五劣儿,棍棒出好子,你就护着吧。”我很茫然。十一岁说大不大,说小逆反心里尤其重。我不恨父亲,但这件事还是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事后多年我还在不同场合数说着父亲的不是和我的童年的苦涩历程。
应该说我有今天的成就,得益于童年的经历。我的童年是在极度饥荒、极度荒诞、极度无情的年代里度过的。记得那是一九六一年的冬天我们一家三口挤在生产队的队屋的一间草房里艰难度日,有一天队部的广播里正在播放着重要通知说是一九五八年时错误没收的个人资产要全部返还到户,说什么即日生效。当时我们的母亲长嘘了一口气后,笑了,好像是说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父亲在家时因不满生产大队书记的做派,在言语上得罪了他,因而在搞大运动时大队书记挟私报复,硬生生地把我们家的三间瓦房没收了,并且做了大队的办公室,随后就和我们调换了一间队屋。无理、荒唐这就是那个“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的荒诞无稽的年代的真实写照。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生产队的一个负责人跑过来说,由于我们的父亲还没有回来,再加上大队部还没有搬,所以我们还不能搬家。我们的母亲听后,好长一段时间默然无语,脸上少有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过了一会儿母亲毅然决然的大声对我们说“术儿、瘪儿、我们搬家”。顿时我们欢呼雀跃”搬家、搬家”我们附和着,于是母亲带着我们兄弟俩硬闯进了我们自己的家,到家后母亲就开始铺床,哥哥和我蹒跚着把队部的办公桌拖到门外。事后听母亲讲,如果我们当时不搬也许真就搬不进来了,真可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那一年我八岁、哥哥十岁。
童年时的风云际会和遭遇,是刻骨铭心的,对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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