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而轻世肆志,此可为后人垂范者乎?”。白琦此番求教的语气,让人分辨不清是真的不懂而为之,还是故意而为之,想考校烤校。
白琦所说的鲁仲连是战国时期的齐国人,《史记》卷三十八有传称:“鲁仲连者,齐人也。好奇伟倜傥之画策,而不肯仕宦,任职,好持高节,游于赵。”。
白琦的话刚一落地,申公依旧一脸的无害模样,只不过嘴角笑意更浓,但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也很难辨清,不过王臧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愤青之色。
“非也”只听王臧断然道,“鲁仲连之辈若仅仅是倜傥高韬,视爵禄富贵如腐鼠臭肉也就罢了,但,虽其固然超迈奇伟,文韬武略,若不是救赵存齐,显英才逸志于当世,纵是老死蓬门柴户,其谁知之?其谁誉之?何能传于后世,受万人之敬仰?”。说道情感高亢处,王臧一脸的慷慨激昂。
………【030章 引出话题《借我三百收藏》】………
听到王臧如此回应,白琦便对王臧的心性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心中立马便推测出王臧不同于一般清高之士,虽说对此时的王臧未达到熟稔的地步,但,大抵的人格心性把握,白琦还是了然于胸的。
果不其然,稍加停顿的王臧继续侃侃而谈:“鲁仲连虽然说过,与其为了富贵而屈从与人,宁愿贫贱而轻世肆志!然则,白琦兄且莫忘了,鲁仲连还有这样的话:大丈夫当去感忿之怨,立终生之名,弃忿狷之节,定累世之功!业争三代,,名比天壤!这是何等的气魄?”说着,只见王臧“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一只手掌则“啪”地一声拍在了木榻上,手前的陶杯应声滚倒倾斜,碟中的果品跳了几跳,散落在桌榻上,没有饮完茶水蜿蜒顺着木榻滴答滴答流到了青石地面,发出一阵阵脆响,在这突然到来的宁静中显得分外的响亮,甚至有些刺耳。
放眼望去,只见王臧由于激动,瘦削的脸上泛出红光。待一旁的申公和白琦略加收拾完毕,又续上茶水,王臧仍然没有平静下来,便踱步边说“官场虽然龌蹉不堪,但若能握权处势,大展鸿图,理当匡扶济世,立不世之功,垂不朽之名!”。
王臧刚刚所说,都是愤慨的掏心窝子的话,令闻者动容,如不是面对申公和白琦,这番颇有些大逆不道之言,王臧宁愿让他烂在肚子里,也不愿贸贸然说出,正所谓,淤滞于胸,发之于外是也,要的便是个契机而已。
听完王臧一番发自肺腑的慷慨陈言,即使淡定如申公脸上不免也有了一丝动容,更何论有些被感染的激动的白琦。但稍许失神的白琦似乎意犹未尽,在心中认真筹措了一番措辞,继续发问道:“然则,依兄所言,兄乃豁达之辈也!然,我兄责官场虚伪,无耻,那么,当何待之?”。
“还是让老朽来代为回答吧!”抚着长髯的申公冷不经打断了正欲回答的王臧,“为官者,尤其是有为之士,贵在能够同尘合污,与世委蛇!但能忍辱者,亦妙于趋时,务结于上欢,尤贵于含垢,此非心胸坦荡宽广者所不能也。所以如此,皆本于建功立业,匡扶济世之至诚!窃以为,掌权之人,应当以实际之政绩使治下百姓受惠,而不应热衷于高谈阔论虚伪无用的道德。何由?历史所衡者,是其政绩而非道德。卓才奇识,匡时济世,决不能过于爱惜一己之名声,拘束了自己的行动。想想商鞅,初始变法,名声狼藉,臭名熏天,但他还是杀伐果断地坚持了下来,虽最终命丧车裂,但,终扬名万世,永垂不朽!为了立不世之功,既可以忍辱含垢,又何惮不择手段!”说道最后,申公语气开始变得掷地有声,字字千钧。
听完申公的一番高谈阔论,王臧心里巨震,同样深受震动的还有白琦,虽说申公说得是为官之道,但,对于经商之道亦大有借鉴,是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也,想到此处,白琦只觉眼前一亮,心中却是暗叹自己还是低估了申公这位深交了几十年的至交好友的心性和手段。
相对于白琦的沉默深思,王臧则自顾走到窗前,背着手,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申公兄所说与我所思,差距实在南辕北辙,以我之倔强犟牛般的脾性,申公兄那般视万物与无情,只为达匡扶天下百姓的目的的心性,我是学不来的,但,这些又是我所必须具备的!唉,没办法,尽量靠拢吧!
思索到这里,只听王臧兀地长叹一声,向着一脸心平气和的申公慨然道:“申公兄所言甚是,正所谓,欲建伟业,岂恤人言!为兄实在受教。”。
“哈哈!王臧兄可不要自己勉强!你虽说得豪壮,但内里中气却有些不足。为兄今日所说之语,能进则进,能听则听,断不可矫揉造作,勉强为之,否则,定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我今之这番话,并非让你照搬,而是让你在刚强之余,多几分柔转圆滑,也少碰一些壁!”说道最后,申公语气已有了一丝谆谆教导之色。
听到申公的言语,王臧脸色有些讪讪:“还是申公兄懂我知我,我王臧就这脾性,如突然变成那勤于钻营之辈,也就不是我王臧了!想来申公兄能将我看得上眼,其中缘由,如我所料不差,恐怕不出其右!”。说到最后,王臧的神色才恢复自然。
“难得难得!你这王铁骨也有此等模样!哈哈!”申公一脸假装的哂笑,身侧的白琦也是一脸的戏谑,心里大呼过瘾。
“唉?王臧兄,先前你不是说有紧要之事?此时不谈,更待何时?如有疑难之处,我和申公兄可以从旁端详参谋一番”看到王臧窘态,白琦便转换了话题。
“先不要说!让我先参详参详!”在两位好友面前,申公似乎有了孩童戏耍之态,又似故意卖弄卖弄,一番得道高人的风范。
约莫三息过后,掐指看似盘算了一番的申公突然望着王臧笑道:“可是为明日君主而来?”。
“哎呀!大过错!大过错呀!”,只听申公的话刚刚落地,望着对面满脸微笑申公的王臧忽地大声垂足顿胸起来“怎能没想到?又被你这老匹夫算计了一把!想想你我同为诸皇子授业恩师,凭申公兄你的慧眼,怎能弄得个沧海遗珠的下场?倒是我一脸的急色,高下立判,实在羞煞人也!”。
“哈哈!哈哈!”看到王臧此番作态,申公和白琦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王臧兄,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明日之君而来!可切勿操之过急呀!”大笑过后,申公正色对王臧说道。
“嗯,申公兄。此番道理,我再不济,也还是知晓的,否则也不会打算找你参详,只是当时有些失态而已!现在回想起来,也甚是好笑!”王臧也收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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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终定计(求收藏)】………
看着凝神的二人,白琦终于抓住了说话的当口:“王臧兄,刚刚申公兄说到,君乃国之首,国之命脉,不知王臧兄相中的明日之君有何明君之资?”白琦此番话也有打探的意味,毕竟申公说过方夏关乎白家命运,虽说那天晚上白琦已经知晓申公所说之人是二皇子刘非,但,毕竟关乎白氏大业,容不得白琦不慎之又慎。
“嗯,往大往全的方面我不敢说,但,开拓进取,乐于更化,心胸能容,这些我还是可以肯定的!”王臧似回忆似斟酌,慢悠悠地回道。
“王臧兄所说的这些,老朽我也基本赞同!以我之眼力,甚至还尤过之!”申公一脸的断然。
“哦?能得到两位老兄的极力推崇,想来将来定也是个明主圣君!不知可是当今太子?如若不是,可是颇受圣宠的胶东王?抑或是其他皇子?”听完两人的对白,白琦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那份担忧,怕申公和王臧说得是迥异不同的两人,便自顾推测道。其实,这也是个抛砖引玉之法。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事上己身,则万难再淡定了!白琦老兄就是喜欢乱费心思,哈哈,也别在我面前卖弄你的那点小心思!不是怕出差池嘛?王臧兄,君子有成人之美之美德,我们何不使个法子安安我们老友的心?”申公双目微睁,毫不留情径直戳破了白琦的小算盘。
被申公说破心思,白琦也难得的老颜微红,不过在昏晦的灯光下不仔细看,很是难以辨认。但白琦也没就此就打退堂鼓,而是目光直直地望向申公,一脸的征询,就连旁边的王臧也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哦!那倒有趣!不知申公兄有何妙法?”。
“唉,此法说来也相当简易,不过徒增些许情趣耳!不过要用此法,得先麻烦白琦兄取笔墨伺候,当当跑腿的伙计。”申公一脸的神秘。
听完申公有些让人难以捉摸的话,白琦虽和王臧一样,满腹疑惑,但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滞,向王臧问明笔墨安放之处后,几个转角的时间,便拿出了一个砚台,两支狼毫毛笔。
待白琦安放好笔墨后,吊足了王臧,白琦两人的胃口后,申公才缓缓地说道:“王臧兄,你我每人各执笔一支”说着申公又饶有意味地望着白琦继续说道“每人在白琦兄的掌心同时写出我们属意人选的名的半边部首,然后,白琦兄合在一处便知!”。
“好!这个法子有些趣味,还能节省我稍许竹简羊皮绢!”王臧率性地说道。
说完后,便迅速抬起了右腕,娴熟地蘸了蘸摆放在中间的墨水,飞快地在白琦早已竖立好的掌心写了起来,几乎和王臧同时,申公也在白琦的右掌心挥起了毫。
几息过后,待申公和王臧同时搁笔,白琦再也按耐不住自己迫切的心情,犹如电闪雷鸣般将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兀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