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柳小拙强自坐起身来,经脉中一阵的剧痛,再次倒了下去,便听怜儿“啊”了一声,赶紧把他扶了住,带些责怪的说:“都叫你不要乱动了,你的伤还没好。”
柳小拙呵呵笑了两声,悠悠的说:“其实比起我来,你已经算是一个大大的美人了。”
怜儿扑哧一笑,在火光下似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神情中跳动着,那样的剧烈,那样的摄人心魂,柳小拙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如此的感觉,心情也随着那笑声开朗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跟阿爸经常上山打猎,在林子里有一些东西长的美丽之极,却能要人性命,而有些看似平常丑陋,却往往对人极有益处,阿妈跟我说,人,也是这样。”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人们都喜欢美好的东西,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如果一个人失去的对美的追求,那活着,岂不是索然无味。”怜儿轻轻叹了一口气,但眼神中,却丝毫没有失落,反而,是那样的充满着希望,这让柳小拙的心里,感到困惑。
“你叫什么?”怜儿见柳小拙一直看着自己,有些羞赧的别过头,轻声问。
“柳小拙。”柳小拙呆了一下,赶紧回答。
怜儿笑笑,又问:“是哪个拙?”
柳小拙不好意思地说:“是笨拙的拙。”
“哪有人取这样的名字。”怜儿扑哧一笑,缓缓地说:“你的名字也真奇怪。”
柳小拙有些怅然的说:“这是一个前辈高人取得名字,他说,这个名字里蕴含着很大的道理,只是,我现在也不明白,你呢?是莲花的莲么,我们那里有一年四季都不凋谢的莲花,好漂亮呢。”
“是可怜的怜。”怜儿幽幽地说:“我是师傅在路边捡到的,从小没爹没娘,别人,都叫我怜儿。”
柳小拙有些愧疚的看着怜儿,心中暗想:“我自小还有阿爸阿妈抚养长大,她,却是比我还要可怜许多。”
“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家都对你很好奇呢,钜子竟然一点都没有调查你的身世就把你收为墨门弟子,这是数十年来墨门从来没有过的事。”怜儿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柳小拙。
柳小拙仿佛也能明白其中的缘由,但这件事,他明白,不能和任何人讲,只好吞吞吐吐的说:“可能,可能是那位前辈,见我太可怜了吧。”
“要叫钜子。”怜儿接口说:“凡是墨徒,都要叫宗主钜子。”
“哦,那,那钜子不和我们一起么?”柳小拙又问。
怜儿摇了摇头,柔声说:“钜子带着大部分墨徒走了,也没说是去做什么,叫我们带着你先回墨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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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下)】………
柳小拙不再说话,眼神瞟向了小屋外,略带向往的说:“墨谷,是什么样子的?”
窗外拂进微微的风,将怜儿的几丝乌发撩起,那张平凡的脸上竟洋溢着几分神采,欢快的说:“那是世上最美丽的地方,再也没有一处,能比那里好了。”
“是么?”柳小拙也笑了笑,转过头去又是一阵失神,心里幽幽的想:“便是再好,能有帕罗河美么。”
“你,可是想家了?”怜儿温声问。
柳小拙一怔,看着脸儿惊讶的问:“你,你怎么知道?”
怜儿微笑不语,只是轻轻站了起来,话语中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人的心境平和松弛:“到了墨谷,你会把那里当成家的,你身子还没好,多睡一阵子吧,话多费神。”
不知不觉,柳小拙便沉沉睡去,这一次,却没有做梦,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怜儿正在收拾包囊,手脚利索之极,便如同自己照顾莫雷少爷时一样,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亲近,感觉身上有了许多的力气,问:“我们要走了么?”
“你醒了?”怜儿转过头笑笑,走到柳小拙的面前,轻轻地将手背触向柳小拙的额头。
柳小拙身子不由得一缩,但还是被那温润的手背碰到,心顿时怦怦的跳起来,怜儿虽是相貌普通,但那一双小手却是雪白纤细,漂亮的紧。
“一点儿都不烧了,再喝点药汤今日就可以上路了。”
柳小拙试着站了起来,虽腿脚还有些软,但不肖一会儿就习惯了,怜儿也端了一碗药汤递过来,芬芳扑鼻,柳小拙端了过来咕嘟几声喝了下去,边说:“这药也有如此好喝的?”他常年为阿妈熬药,也自然晓得越是好药,越是苦口。
“你可知这参草在外间作价几何?”怜儿带些笑意的问。
愣着摇摇头,柳小拙自然不晓得这参草何其珍贵,就听怜儿继续说:“墨谷弥山和望月峰的上等参草,一两金子才能买到一片。”
“吓。”柳小拙嘴巴张得老大,不由看向碗中,赶紧将残留的几滴药汤灌入嘴中,他这一路上可是知道,一两金子,可以买到好几批上好的马了。却不想自己这一口,就全吞了下去,怎么不心疼。
怜儿扑哧笑笑,淡淡的说:“不过这参草对我们墨徒来说,却也平常,你赶紧过来烤烤火,过一阵子我们就要走了。”
柳小拙应了一声,便和怜儿坐在火炉旁,一起将烘烤好的干粮收入囊中,过了半晌,那五个蓑衣汉子就走进屋来。
“收拾好了么?该走了。”那为首的汉子看看二人,缓声说。
怜儿点点头,将身后的包囊提了出来,那些蓑衣汉子每人负起一个,便先头走去,柳小拙和怜儿两人紧随其后。
那蓑衣汉子回首望了望茅舍,轻叹了口气说:“各国征战不休,民生凋零,这么好的一个茅舍,都没有人住,真是可惜了。”
另一个汉子拍拍他的肩膀,劝慰说:“师兄不要感怀了,天下迟早会懂得我墨门的真义,兼爱非攻,世间总有一日,会充满欢乐和幸福。”
“哎,我墨徒怜惜世人,可世人,却有几人,能够明白。”那为首的蓑衣汉子幽幽一叹。
“我们不是还在努力么。”旁边一个略为消瘦的汉子补了一句,那几人相视一笑,踏步而行,便是柳小拙也深受其感染,内心中仿佛生了一团火,兹兹的绽放着勇气,还有力量,便是在这寒冷的早春,依然生生不息。
一行七人向西北而去,行了两日,便看到一些兵士的踪迹,几人便抄一些隐秘的小路前行,这里是天水,武夷,吴,翼四国交界之地,各国都有重兵把守,近年来大仗小仗如同家常便饭,寻常百姓根本不敢来这里,即便是商人,也要绕行,这里的军队,可不管你如何如何,四个国家的军队都在这儿,你不抢我便抢,谁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一日清晨,几人睡将起来,就听到不远处有兵刃交接之声,那蓑衣汉子皱了皱眉头,询问的看看一旁的师弟们,终究站了起来,脚步轻灵的向那声音之处摸去,其他几个墨徒也跟了上。
柳小拙见那几个墨徒离去,正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就听怜儿问:“你会轻功么?”
“会一点儿。”柳小拙点了点头。
怜儿想了想说:“听声音离这里很近,你一会儿莫要说话就好。”说着,就拉着柳小拙朝那声音之处走去,正好那里有一块巨石,便躲在其后。
两人从石头后探去,原来是四个蒙着脸的灰衣人,手持利剑在追杀两个人,柳小拙的眼力极好,虽然相距还有一段距离,但那两个人依旧看的分明,他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两个人中,便有一个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阿。”柳小拙忍不住惊呼一声,嘴里轻轻念叨:“萝妲,萝妲。”
他的声音惊动了那四个杀手,将目光朝巨石这里投去,便有一人抽身奔来,那几名墨徒见柳小拙两人身迹暴露,便都从潜藏之处跃出,一个迎向朝柳小拙去的杀手,另外四个去和剩下的三个杀手缠斗。
那被追杀的两人已经负了伤,原本已几近绝望,却不想突然杀出这么几个武功高强的人,顿时起了求生之意,上官青河剑舞狂沙,淡淡的金色重新炽烈,而那四名墨徒也个个功力不俗,手上的木剑与那几柄青峰相接,丝毫无损,不肖一会儿,那几个杀手便连连后退。
“你们是墨徒?我们风雨楼的事,还请不要插手。”那其中一个杀手极力压抑着怒气,看着几个墨徒说。
风雨楼乃是和未央谷并称于天下的两个杀手情报组织,名声极响,天下无论各个势力,都是尽力的去拉拢,而决不愿轻易的开罪,谁都知道,开罪这样的组织,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但墨门这样的大宗,自然也是风雨楼十分忌惮的,在天下人的心中,墨门甚至要比如日中天的圣火教还要可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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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距离(上)】………
墨门的信徒都有一种世人无法理解的死志,他们有着极为坚定的信念,可以随时献出宝贵的生命。对于人体以及穴位的了解,天下没有任何门派能比得过墨门,而且相差甚多。墨门给世人的感觉一直很神秘,因为他们有许多神奇的秘术,有让天下人惊叹不已的机关之学。
所有的墨士,几乎都掌握着几种秘术,譬如在瞬间提高数倍的功力,暂时提高视力或者听力等等,尽管这些对于自身也有不小的损害,但对敌人来说,威胁也可想而知。
各国对墨门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若本国被袭,墨门必会来救,但若是想要攻打其他的城池,对墨门便只有恨了。墨门可以数日之间召集近万墨徒,其中当然不乏功力不凡的墨士,这对哪个国家来说,都是不小的威胁。
所以风雨楼这样名震天下的组织,也不敢轻易招惹墨门,墨门虽从不参与暗杀,但情报消息却决不亚于风雨楼和未央谷这两大情报暗杀组织,只是从不用于交易罢了。
那几名蓑衣汉子都是墨门钜子专门留下护送柳小拙回墨谷的高手,无论身手还是心思,都自不凡,此时也瞧出那四个杀手绝不普通。那为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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