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康熙返京
甚至在苏敏眼中,芸绚都是在为难自己;生不出孩子;还不让别的女人进门。如今的支离憔悴固然可怜;但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我只能握住她瘦骨嶙峋的双手,一遍遍告诉她我会站在她这一边,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她!
现在只剩我们两个孤军奋战了,安亲王是一个多妻多妾的男人;宜妃本身也是康熙的小老婆;他们的立场决定了除了惋惜,什么也给不了芸绚。我去求太后、求惠妃、求一切可以求的人;但是我明知道这样做是徒劳无果。因为没有胤禩的支持;怎么也逃不过一个“输”字!
这一刻我深深的体会到了胤祯的无奈,因为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强大,只能一次次将未来托付给别人,希望别人赐予我们幸福,所以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无论誓言再坚贞,也不过是一触即破的虚妄。
芸绚扑在我怀中哭得声嘶力竭,哭得肝肠寸断,我不忍心将她最后一丝期望打破,因为我不能确定没有了这一丝根本不曾存在的希望,她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于是只能陪她哭,最起码我们还有彼此!
胤祯,我和你的缘分何其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是再无回头的可能了。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你也希望我能幸福是不是?如果是请你原谅我,忘记我,与其和十五阿哥貌合神离的过一辈子,我宁愿选择胤禛,起码他也是爱我的。而我……也开始爱上了他。
……
回到宫里我立刻就去了翊坤宫,可是惠妃压根儿不愿意见我,因为她早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所以不给我机会。况且她对芸绚是早就不满意的了,即便是强行见了也不会答应我。惠妃的柔婉客气的送我出来,说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我站在翊坤宫庄严的红漆大门下,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匾额,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这一次老天爷没有让我担心太久,第二天我月事便如期而至,而我也派了八斤半去了太医院翻查惠妃康熙十年和十一年的脉档。虽然我帮不了芸绚,但是我可以报复!不管是檀韵还是春杏,任何人都没有随便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
八斤半从太医院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我追问他却毫无结果,他只是将摘抄的脉案交给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独自回了自己屋子。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一直在追悔,如果我现在逼他说出了心里话,是不是将来所有的悲剧都可以避免!
胤禛的猜测非常准确,果然在老康回京的前三天,庄子上传来消息,春杏和檀韵的墓穴被盗,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我们的猜测,大阿哥和惠妃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明珠做事儿是何其稳重滴水不漏,旧档上只留下三个字“生即殁”,加上事隔三十五年,胤禛能从正黄旗户籍资料上查出来有价值的信息,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了!
不过另一方面却小有收获,胤禛叫人仔细研究了八斤半悄悄抄回来的脉案,发现自从康熙十年腊月下旬起,惠妃就开始陆续几次出现了滑胎的前兆,而十一年除夕那一晚最甚,三位太医先后被急召入宫,直到第二天寅时诸位太医才离开惠妃的寝宫。
奇怪的是,之后惠妃的龙胎便再未出现什么险情,直到二月二十四日大阿哥顺利出世。按说惠妃出现那么严重的滑胎,即便是当时保住了孩子,也很难拖到足月,而且大阿哥出生之后身体状况更是良好得不能再良好。况且……那天也是除夕夜,正对应了檀韵的死忌,怎么着都透着诡异!
一切就这样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只是奴才们进进出出打扫屋子添置家具,行为步履上更加匆忙了,力求在康熙和太后归来前,把手头的工作做到尽善尽美。而我也不再各处走动,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房里装淑女,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来临。
……
终于到了二十二日,因为之前递了消息给胤禛,所以我并未随其他妃嫔一同留在内廷,而是随阿哥们一道直接去了京郊十里亭。形式上大致和那年陪德妃迎驾差不多,只是这次换了自己披甲上阵,朝冠、珍珠、金凤、宝石、珊珊等饰物一件件儿压下来,这做人肉衣架子的苦力活儿,累得我直喘气儿!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上次那样幸运了,甚至过了午时,太后和康熙的圣驾亦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胤禛见我头昏眼花快支撑不住了,赶紧借巡视的理由,慢条斯理的噌到我面前,悄悄塞了两条拇指大的硬东西给我,“就知道你又没用早膳,赶紧吃下去,当真饿晕了可没人抬你回去!”
我刚接到手中,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胤禛已经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我疑惑的拨开上面的包装纸,发现里面居然是两块巧克力!我将它揉在手心,抬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
胤禛今天穿着金黄色的朝服,上罩石青色龙褂,头戴红绒结顶朝冠,胸前挂了一串珊瑚朝珠,腰系镶着四方金玉饰品的金黄丝织成的朝带,脚蹬青缎皂靴,一个利落的跳跃,就跨上了一匹正值服役年龄的枣红大马。我却没有发现,我脸上的那丝浅笑,全部落入了默默凝视我的胤祯眼中,彷佛一把尖刀插入了他原本就已经绝望的心中!
一直等到酉时,大家才盼到了老康的标志——九旌明黄大纛。血一般的夕阳之下,金丝彩秀的锦帜旌旗迎风招展,明艳的扇灯华盖分列两旁,九五至尊的圣辇就在众多皇子的簇拥下缓缓而行。
号角声悠然响起,霎时间地动山摇,众人匍匐于地,整齐划一的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万岁之呼响彻山谷,震耳欲聋回音不断,惊得林子里飞鸟四起,听得人热血沸腾,连我都有了几分羡慕,难怪那些阿哥们争破了头似的前仆后继也非要冲上那个位置不可。能够得到那份人间至上的荣耀,死亡和流血似乎完全可以被忽略,那是皇子们竞相追逐,最理想的目标!
太后知道我出城来接她,立刻让诺嬷嬷领我上了她的马车。我还未来得及请安,便被她一把搂在怀中,“兰儿啊,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几个月不见可想死我老太婆咯,算我没白疼你一场,居然知道出来接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太后,快松手,你快勒死她啦!”
“静曼嫂子!”我惊喜的抬起头来,“你怎么在这儿呢?”
“皇上南巡途经海宁,我就顺道回来咯!”她偏头笑嘻嘻的看着我,一把牵过我手去,笑逐颜开的说开了,“好妹子,可想死我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常曦要做娘啦!”
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真的?”
“可不是嘛!”陈静曼伸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一下,“都八个月了,好大的肚子呢!”
我听见常曦过得好,心中十分欢喜,不禁拍手笑道,“呵呵,真好玩儿!”
“喂喂喂,你们两个小丫头!”太后见自己插不进嘴,像个孩子似地抱怨开了,“这是在我车上,当我老婆子不存在是吧!”
“哪儿能呀!”我半扑在太后身上,从荷包里掏出一枚巧克力塞进太后手中,“喏,统共得了两枚!正好借花献佛咯!”
“什么东西,难吃死了!”太后皱巴巴的抿紧嘴唇,“要我说就是耗子药,亏你还拿它当宝贝儿呢!”
虽然太后口头上一个劲儿的嫌巧克力苦,仍旧喜滋滋的阖不拢嘴,将我搂在怀中怎么也不肯松手。她老人家享尽人间富贵,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孤寂的老人,儿孙满堂没有一个是自己亲生,年轻时丈夫心里恋着别的女人,娜木钟也好,董鄂妃也罢,唯有在科尔沁度过的童年时光是舒心的。
她之所以宠溺我,愿意看见我这张脸,是因为透过它可以触碰到那些已经逝去的,一去不回的,仅仅属于她一个人的欢乐。彷佛自己还是草原上那个无拘无束的蒙古少女,随时可以跳上马背,与女伴们纵声高歌,驰骋飞奔。
等太后欢喜够了,话题又转移回我身上,“兰儿,这段日子你在宫里过得可滋润呐!”
我不禁十分汗颜,“太后,人家……人家很乖的!”
“是么?”太后拉长了声调,“不要以为我老人家不在宫里,就聋了、瞎了!”
陈静曼想替我说情,“太后,兰儿妹妹她……”
“以后我给她做规矩的时候你别插嘴!”太后斜了陈静曼一眼,“眼见着就快嫁人了,还是小孩子心性儿,将来怎么统辖一府上下,你就是这样给下人们做表率的嘛!那个瓜尔佳……算了,算了,这事儿暂且按下不表!可这丫头在京里的表现实在太令人失望了,弄得我想训斥密嫔几句也拉不下这个脸面。”
我埋下脑袋摆弄手绢儿,“人家没闯祸啊,就是德妃娘娘和惠妃娘娘的寝宫多去了几趟嘛!”
太后微笑着点点头,“还有呢?”
我扭扭捏捏的回答,“那……就是还去了四爷府上几次,我是去找淑雅姐玩儿的。”
太后微微有些动怒了,“怎么,你在永和宫发现宫女尸首,和老四当街滚地葫芦,跟老九在老四门口吵架,这些事儿当量着哀家不知道是吧!”
诺嬷嬷都替我求情了,“主子,兰格格还小,难免和几位阿哥关系密切了些!你先别着急,奴才瞅着格格她心里什么都清楚,以后她一定知道注意了。”
“当真这样儿就好了!”太后叹了口气直摇头,“我就怕她这脸皮越发厚了,四季都不进油盐呢!”
“不会的,兰儿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陈静曼又开口了,“想必她和阿哥们也是闹着玩儿的,是那些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