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李孟尧仿佛看到他转过头來,朝她灿然一笑,桃花眼似狐狸般眯眯地盯着她看。然而一眨眼,他依旧只是沉默不语地行走,背上似乎多了一抹决然而去的孤寂,连手上的温度似乎都凉了凉。
李孟尧的手下意识地紧紧回握,明显感觉到他的脚步滞了滞,但终是洠в谢赝罚瑳'有出声。
李孟尧的心底蓦地一沉,突然有种落往深处而无坚固支撑的空悬感。她目光闪烁,总觉得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知道,她的回避无异于拒绝,拒绝他邀她同回南镜。如果可以,她其实很想去南镜走走,看看是怎样的山水养出了欧阳律这般风华睿智的无赖太子,看看他所在国家的风土人情,感受他所耳濡目染成长起來的环境。
可是相比这种期待,心中更多的是害怕。她害怕越是了解他的世界,她便越无法割舍对他的这段情愫。如果越陷越深,将來她的离开对他只会是种伤害,她,终究不属于这里,根本给不了他完整的感情。
伸出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她的眼眸渐渐褪去了迷茫和愧疚,重新凝上了惯有的坚定。
欧阳律恰恰在此时回头,正准备开口对她说什么,却一眼望见了她变化的眼神。四目相对之下,李孟尧怔了怔,随即清楚地看到他桃花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异样。
是失落,是失望,还是……
紧接着,相握的手,一瞬间分开了;李孟尧的心随着垂落的手凉意大盛,内心深处的恐慌情不自禁便体现在了脸上。她焦急地看着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总得说些什么,“欧阳律,我,,”
然话刚出口,欧阳律脸色突变,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掌心紧紧捂住她的口鼻!
※※※
云林山山脚下,一条黑色的长线在迅速地由北面往南面移动,近看之下,才发现,正是黑衣铁浮骑。领头的一骑黑马上,景风素來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闪现着焦虑。
如果不是其中一人不小心掉入山中猎人所设的捕兽陷阱,铁浮骑也不会发现一批神秘的黑衣人正朝云林山南面的山头而去。而这样的异常,令景风心中深感不安。
那个不小心掉入陷阱被铁浮骑抓获的黑衣人,是个年轻女人……刚抓住她时,她正准备咬破牙中本就准备好的毒药囊自尽,如果不是铁浮骑训练有素,对江湖上的这些把戏了如指掌,恐怕就等不及景风对她严刑逼供。
虽然对方口风依旧严实,洠в刑壮鍪抵市缘男畔ⅲ胺缪杆倬投运巴姆较蜃鞒雠卸希獠欧⑾至怂褂衅渌铩
但更令景风在意的是,她欲自尽时用的毒药,他曾经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见到过……那个至今不知迷途知返的女人……
另一边,景辉刚将这边的发现告知景暄和徐进,三人火急火燎便快马冲出金印城,往云林山而來。
※※※
空气中霎时弥漫起浑浊的烟雾,特殊的刺激性气味让已经捂上口鼻的李孟尧还是觉得异常难受。她和欧阳律两人明明相互紧贴着,但如果不是感觉到他身上传來的体温,她根本就察觉不到他的踪影。
如同突然起了大雾,乳白色的浓烟状气体蔓延开來。欧阳律眼见状况不妙,当机立断从外袍上撕下一截衣料,塞给了李孟尧,李孟尧立时抓过衣料捂在脸上。
四周异常寂静,似乎风声都停止了,万物都因这云雾陷入了沉睡。李孟尧一只手紧紧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与欧阳律的手牢牢牵着,不让彼此分散开來。变故突如其來,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通过欧阳律掌心传过來的谨慎,意识到他们遇到埋伏了。
但欧阳律分明说过这里是巫姬部落的旧址,世上鲜有人知,怎会有人如此清楚,并事先埋伏在这唯一的出口,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思忖间,乳白色的云雾竟变换了颜色,转而是淡淡的鹅黄色呈水汽状浮在空气中,仿佛给四围的石壁和草尖披上一层梦幻的薄纱外衫。虽然知道它有毒,但李孟尧心里还是禁不住对它的奇特加以赞叹。
只是下一秒,李孟尧的脸色顿时如遭雷击地白了白。
身体深处对它的熟悉感似乎刹那间被唤醒,明明隔着鼻间的衣料,李孟尧却感觉它丝丝缕缕地透了进來,甚至从她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渗进了身体,通过血液窜动着,挑起骚动,引发沸腾,并长出一根根尖利的刺,狠狠地捆住她。
她的呼吸霎时滞了滞!这是……这是在冰室里治疗烈火掌差点走火入魔的那次,她总能闻到的那股无处不在的莫名气味!
怎么会在此时再次出现!
欧阳律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李孟尧的异常。因为此时云雾的变化,颜色不若刚才浓密,他能够模模糊糊看到李孟尧煞白的脸和难受的神色。桃花眼瞬间冰冷地眯了眯,环视了四周一圈,明明入目之处无一人踪影,他却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包围住他俩的人。
随即,他手掌快如闪电一挥,空气里倏然有衣料擦动的动静,云雾颜色再次一变,一股浓黑之气犹如漩涡迅速朝着他旋转而來,所经之处,草木凋零。欧阳律桃花眼中的冰冷立即喷涌而出,立即背起了因难受而身体无力的李孟尧,沿着山道飞奔而走!
浓黑之气仿佛长了眼睛般,紧随欧阳律身后,远远望去,就像穷追不舍的尾巴一般。眼看着那团黑气离两人只剩半截手掌的距离了,且越來越近,趴在欧阳律背上的李孟尧心悬到了嗓子口。
可更令她担忧的是,她清楚看见欧阳律两鬓便渗出的细汗。
他的身手,分明洠в兄傲榛睿
第110章 顺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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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的折腾,体力再好的人恐怕也会吃不消,虽然欧阳律在她眼中就像一颗永不泄气的气球,但此刻却不由感觉到了异常。
第一个浮上脑海中的便是他背上的那一大片青黑,抓在他肩上的手顿时紧了紧。
真的如他所说的,洠в泄叵德穑
察觉到背上之人的担心,欧阳律的眉头难得地皱了皱,全副精力更集中地放在了闪避身后的浓黑之气上,心中默默计算着离山道口的距离。
只要出了这里……
就在这时,浓黑之气又一次摇身一变,化成了青幽幽如蛇眼般的光芒,仿若吐着阴暗的信子,速度也刹那间提了提,直冲李孟尧的后背而去!
欧阳律神色一凛,腾地一下单只手臂搂紧李孟尧将她往上一卷,随即另一只快速接过,李孟尧只觉得整个人翻了个头后,便如树袋熊般挂在了欧阳律的身前。她的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胯间,面前是他笑得风生水起的桃花眼。
明明情况如此之危急,他还斜睨着两人此刻暧昧的姿势,勾起唇角打趣道:“尧尧,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试试……”
李孟尧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偏过头去不与他四目相对。孰不知她耳根早就唰拉红了一片,滴溜溜的小耳垂在欧阳律的眼中犹如熟透的果实,想要立即一口咬上去好好品尝它的滋味一番。
瞥了一眼她紧张地盯着后方的神色,欧阳律心底暗暗笑了笑。如果被她知道他此刻的狎昵心思,一定又会怒骂他“现在是什么场合你还分心想这些有的洠У模
的确,李孟尧此刻并洠в腥プ⒁馀费袈稍谙胄┦裁础8詹殴丶笨膛费袈砂阉颖澈筇岬搅松砬安疟芄饲嗌蒲痰南鳎丝棠茄唐徒艚舾谂费袈缮砗螅诜绯鄣绯傅赝胺杀嫉耐保唐苍谝坏愕愕仄冉
他的鬓角已被汗水彻底浸湿,近看之下可见他腮帮上隐隐有青筋鼓起,李孟尧心中一惊,更加确定他一定是出了什么问睿芽诒阄实溃骸芭费袈桑闶遣皇鞘苌肆耍
虽是问句,却用了确定的语气。欧阳律闻言眉梢轻轻挑了挑,正准备安慰她什么,侧耳凝听中却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动静,忽然变色,随即沉声在她耳畔吩咐了一句“抱紧我!”,身子迅猛一弹!
“唰!”“唰!”“唰唰唰唰!”
呼啸如泣,淬毒的各式暗器从四面八方漫天飞旋地穿透幽幽的云烟,卷起空气中的千层浪万条风,如长了眼睛般,准确无误地齐猎猎往两人而來,刹那眼前!
李孟尧的思绪顿时一片空白,只紧紧地埋首在欧阳律的胸前。
下意识地,她只觉得他一定会有办法;或者,他又想把她推开独自一人,但她不愿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而犹豫自己回家的心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顾及眼前这个男人的感受胜过自己的了?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奋不顾身地把他的安危放在自己之前,并且在这种紧要关头,甘愿与他同生共死了?
过去分明会因为这些想法而感到害怕,害怕越陷越深而不可自拔,所以想法设法只用理智來支配自己的言行举止。
生死关头,心跳得异常之快,她却知道,这不是因为危机來临而加速,而是因为,她忽然想通了,也忽然后悔了。
想通的是,不管爷爷什么时候才能把她找回去,都不能影响她对欧阳律日渐日深的感情。
后悔的是,既然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为什么之前不好好珍惜与他宝贵的相处时间呢?
短短的时间里,她在他的怀中心绪飞转,豁然开朗。
而他,尚未察觉怀中之人的动静,只静静地站立着,往日清朗的桃花眼,散发着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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