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的传说(正式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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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人的传说(正式稿)-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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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副腼腆实在的面孔。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了一会儿,他把镜子放回抽屉。然后站起身,走到窗前注视着河水对岸初秋的南山。南山依旧松涛阵阵葱葱郁郁,他想多看几眼,怕一旦离开这里再也没有心思欣赏这么好的景致。置身商海,要顶风冒雪披星戴月,若能把自己摔打成有九条命的陈咬金,才有可能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山寨。

  九儿立在那儿抽了几根纸烟,才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让欢喜过来一趟。

  欢喜进来问:“经理,有事儿?”

  九儿看着欢喜说:“你明天去B市,菊香和香玲工作没有经验,你去坐镇一段时间。抽时间去下面几个厂子跑一跑,让他们一定要注意质量。你给他们说清楚,不注重质量我们就立即中止合同,让他们赔我们的损失。”

  欢喜说:“不会,那几个厂子把你当爷,他们不敢马虎。”

  九儿仍然盯着欢喜说:“正因为他们不敢马虎你才要去说,敢马虎的人你说也没用。你去了以后,要有总公司领导的样子,不要嘻嘻哈哈见酒就喝。你马上去印几盒名片,我是总经理你和红军是副总经理,设计好看点儿。你明天拿了名片就走人,一个星期后我来换你。”

  欢喜点头退了出去,九儿又算起帐来。这几年,他已经积累了近千万的家底。明年呢?后年呢?以后的每一年他都会有一千四五百万的固定收入,如果再整一点儿别的…… 。 算到这儿,九儿把屁股在老板椅上扭了几下,忽地转了一个圈儿,最后他还是憋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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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红军在厂子里坐阵,秀芹在A市坐阵,欢喜和菊香在B市坐阵。一公二私三家公司的生意都进入了良性运转,九儿反到闲了下来。人就怕闲,闲着闲着就会闲出事儿来,特别是有钱的闲人。

  穷人闲了,要谋划着挣钱的门路,有钱的人一旦闲下来思谋得一定不是挣钱,而是花钱。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一千多万的老板在国内还不是很多。因为,那个时期的民间资本还没有名正言顺地进入房地产行业。就像啤酒一样,在没有倒入杯子之前是不会产生泡沫的。当时,沿海城市的极少数人走私炒股票是挣了些一钱,但那是一个又一个的美好故事,是一个又一个的把钱在纸上划过来转过去的数字游戏。他们比不得九儿,九儿几个保险柜里锁着的、怀里揣着的、银行里存着的都是些真金白银。且这些真金白银每个小时还在不停地累积。如小儿的鸡   鸡,一泡尿越憋越大。当那些炒股票的、卖人参护宝液的、用化肥换飞机的……,最后都跳海的跳海跳楼的跳楼,九儿却像坐在印钞机漏斗的下面一样,等着钱劈里啪啦往怀里掉。九儿钱赚得稳妥,人也不算太坏,该给某人送钱时自然会甩一坨给他,绝不会陪着别人假打麻将真送银子。九儿觉得,坐在那儿打麻将故意输钱和故意赢钱的人,都是十足的婊  子,一边儿立牌坊一边儿脱  裤 子。

  这段时间九儿尽量回避老婆薛菊和丈人老薛,怕自己把辞职的事儿说出来招致他们的臭骂。目前他还不想说,清静一天是一天,等年底承包期一到再说也不迟。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是再有想法也只能顺着他随波逐流飘洋过海,反对不到哪儿去。

  他想出去散散心,呆在办公室里就如痔疮广告上的男人,前后左右都不得劲儿。他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了随身的夹包,又往里面塞了三万块钱。这是九儿的习惯,随时保证包里有三万块钱的备用金,差多少补多少,出差在外也是这样。话又说回来了,九儿包里的三万就像老百姓身上的三十和三百,不多装点儿咋好出门?

  九儿临走前对王红军指示:“市里在放‘大哥大’的号,我去弄几部回来。有事儿就给我打传呼,你在厂子里给我盯好了。”

  王红军点完头,九儿就摸了车钥匙夹着包出门。他到加油站里加满了油正要上路时,突然听见有个女人喊九儿。扭头一看,见是从前在库房上班时经常喂他糖吃的同事小兰。

  待小兰跑到近前,九儿问:“咋了?狼在撵你?”

  小兰问:“你去市里不?”

  九儿说:“去。”

  小兰说:“把我捎过去吧。”

  九儿玩笑:“我以为你又要喂我糖吃哩,不稀罕我了?”

  小兰鼓着眼睛瞪着九儿说:“我就是喂你吃一辈子糖,也换不来你一句实话。唉,怪我爹没本事,官太小。”

  九儿嘻笑着说:“生气了?好了、好了,逗你哩,上车走吧。”

  小兰暗恋了九儿四年,从九儿进厂当临时工开始到九儿和薛菊结婚才结束。九儿结婚以后,小兰如霜打的茄子盐水泡的黄瓜,含着泪珠儿调到了她爹领导的镇土地所里上班,并急急匆匆地嫁给了一个回城知青。九儿自然知道小兰喜欢他是那种两肋插刀地喜欢。

  九儿问:“听说你婆婆在市里住院?”

  小兰面无表情:“食道癌,把这个家也快拖垮了。”

  九儿安慰道:“做儿女的要尽孝道,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在哪个医院?”

  小兰说:“市一院。”

  不痛不痒地唠了一路。当九儿把车停在医院的门口时,小兰问,你今天回不?九儿说不回。小兰又问,有要紧的事儿不?九儿说没有。小兰说,那你晚上陪我喝杯酒吧,心烦。说完,拉开车门就要下车,九儿慌忙拦住,并从包里捏了半寸厚的票子递给小兰。他说,救救急吧,你去,我在车上等你。小兰红着脸死活不要,九儿只好唬了脸,还是不是朋友?拿着!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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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儿双手扶在方向盘上,目送小兰走进医院的大门,他就拨下车钥匙,用一支腿蹬在花台子上弓着身子吸起了纸烟。医院门前有许多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面色焦黄,一副丢了三魂六魄的模样。医院的大楼却辉煌无比,如螅{在上的衙门,门口的两个石头狮子蹲也在那儿呲着牙笑。

  九儿在心里问石头狮子,你俩笑啥?狮子说,我俩高兴,我们能屙金尿银。九儿心说,你们再能屙金尿银你俩也是畜牲。狮子说,畜牲才能屙金尿银。九儿心说,他们为啥要把你俩放在这儿?狮子说,这儿的鬼魂太多,我家主人害怕,就请我俩蹲在这儿唬唬他们。九儿心说,不是有保安么?狮子说,保安算个屁,保安忙着和挂号的一起倒买挂号的单子,见了小偷就跑。九儿心说,你俩还笑啥?狮子说,我们还能看见进来的人身上都装了成沓的钱。九儿心说,院长是你爹?狮子说,我俩是院长的爹,院长也能屙金尿银。

  九儿弓着腰盯着两只石头畜牲在心里嘀咕了半天,觉得这儿不仅气味难闻而且还压抑沉闷。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揣着哗啦啦的票子赶来买苦药吃,不似商场里,人们都笑着心甘情愿伸头挨宰。想着,九儿就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苦扒苦熬的爹娘,想到了妻儿老小弟弟妹妹。他咬着牙在心底说,老子一定要挣更多、更多的钱,决不让这些畜牲来欺负。

  腿抽筋了,九儿又换一条腿蹬在花台上,这时就看见小兰捂着鼻子从医院里走了出来。九儿扭身上车坐了,小兰上来,九儿问,你婆婆好不?小兰说,还那样,靠吊水活命。九儿又问,我们现在去哪儿?小兰说,你找地方,咱俩好好喝顿酒。太累了!

  正值傍晚下班螅澹飞系钠刀嗔似鹄矗哦蜃蓟岚殉档髁烁鐾罚屯9夤说哪羌冶龉菘ァT诒龉輾x厅,九儿和经理握手时说,两个人,你给安排个小包间。经理招呼二人进了精致的小间,又差人捧来一盘精致的瓜果。九儿甩了包好烟给经理,麻烦了,麻烦了。

  柔和的灯光下九儿端详着小兰。小兰穿一件蓝底白点的连衣裙,齐肩的头发梳在脑后由一个小夹子夹住,脸上的皮肤细腻白净没有半点容妆。从车上下,小兰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九儿,就那样无表情地看着。酒菜进来,小兰不等九儿的招呼就拧开酒瓶盖子“咚咚”倒了两杯白酒,自己拿起一杯和桌上的那杯碰了,扬起头一饮而尽。九儿端详出来了,小兰不是六年以前的小兰了,莫不是有人披了小兰的皮坐在这儿和他喝酒?想着,九儿觉得后沟里一片拔凉。小兰又把酒杯子里倒满了酒端起来要喝,九儿慌忙按住,说:“等一会儿,你等一会儿好不好,先吃点菜,慢慢喝行不行?”

  小兰放下杯子也不吃菜,在那儿检查十个手指的长短粗细。九儿只好为小兰拈菜,九儿拈多少她就吃多少,吃完了又碰酒,碰完了又吃。

  有酒盖脸,九儿问:“你啥时候学会的喝酒?”

  嚼着菜的小兰听了九儿话,眼泪就顺着鼻梁两侧的低凹处流了下来,如受了委屈的孩子。嘴里说:“我恨我这辈子遇到了你。”九儿说:“这也怪不着谁,我们还是朋友吧。”小兰撇着嘴说:“朋友个屁,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九儿。老天爷也不睁开眼看看,你差一点儿就要了我的命。”

  九儿拥有薛菊的脉脉温情,见识过翠兰的热烈火辣,却从来没有领教过小兰的这种爱恨交织。他真不知道小兰爱他么深,这么苦。九儿起身,拿起一张歺巾纸想揩掉小兰脸上的泪水,手伸了伸,还是不敢触碰小兰的脸。小兰此刻却仰起头,二目红若樱桃,瞬间搂住了九儿的腰一头扎进怀里。

  赤@裸 地躺在宾馆的床上,小兰伏在九儿的胸前哭了又哭。梨花开了谢,谢了再开,直到水漫金山。

  清晨九儿醒来,小兰已悄然而去。留给九儿的,是小兰写下的一张欠条。

背靠大树好乘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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