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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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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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糖瞥一眼南院门:“纪二是纪二,我是我。”

    “看来你还存了点良心,未曾同他沆瀣一气!”裘宝旸大喜,可才不多会儿却沮丧起来:“还是不成的,别说我没能耐将你弄进去,就算有,纪陶泉下有知,道是我拖你去那虎狼险境,岂能放我过门?”

    “纪陶要紧,还是你过门要紧?”

    “他若能活过来……”裘宝旸本想指天发誓,说着又丧气,“说这些没用的,你压根就去不成。”

    “大理寺总有个把差役、打杂的缺?”

    “你若真是个小子也稍稍好办,我爹……哦就是寺卿大人那个老狐狸眼睛毒着,且事无巨细……”

    唐糖轻推裘宝旸,示意他靠得近了,悄悄塞了封蓝皮面的信于他袖下:“宝二哥可试着将此信递与吴主簿。”

    “吴主簿不管招录差役杂役!不过寺卿大人倒是常命吴主簿……咦你为什么认得他?”

    当日拟那蓝信赠与唐糖之人,看似像一号大人物,究竟大不大,如今这样的江湖,她是不懂的,就怕不过被寻了一场开心罢了。

    原本唐糖最忧心大理寺根本没这么个吴主簿,此际安心笑道:“宝二哥,总之拜托了。”

    **

    以为一场火能将纪二烧到西京去,不想他昨夜不急不缓,只道了声:“哦,知道了。”

    知道了。

    以他纪二当初问那么多,如今不应当淡定成这个样子。

    唐糖总想着,程四死得蹊跷,或许与他岳父徐春水有关,与古春林有关,又与邹公子有关,说不好与那盗墓人也不无关系。

    万绪千头,却迟迟不见纪理有一点动作。

    他倒是在家歇了两日,上了一回衙门,又歇了一日。

    在家时间长了,两人在回廊拐角难免撞见,纪二瞥一眼她,默然不语,唐糖只当自己耳聋眼瞎,擦肩而过,目不斜视。

    可在暗地里,唐糖知道了纪二没有动作的缘由。

    他被祖父狠狠痛骂了一顿,原因出人意料。

    三爷的遗物被二爷当做升官发财的筹码,送去了齐王府这事,老爷子是不知道的,更没人敢告诉他。

    但离奇的是,纪二送归了这样的筹码之后,他的水部郎中之喜并未如期而至,反倒泡汤了!

    他另接了份调令,无升反降,迁任虞部员外郎,驻与西京八竿子打不着的遂州,专掌全国新农器的研造。

    纪鹤龄自然不是为了贬官之事骂的孙儿,他听说肥缺落空,甚至为此十分高兴,说该当好好摆几盅。他骂的是纪二要去遂州,却只肯一个人去,不肯领着唐糖一道去。

    唐糖跟去遂州作甚?方便落井下石?

    她没有工夫。

    与裘宝旸约了五天后南院外坟前,时辰到了。

    宝二爷不负所望带了好消息,有个姓郑的狱史手下,正缺个跑腿的小隶卒,已然说定了,后天到岗,每日夜间应卯,鸡鸣归家,六天一休沐。

    “觉是没的睡了,好在你一个少奶奶,回家终归有的补。衙中有我罩着,谁也不敢欺侮你。往后的事徐徐盘算,万事好说,可纪二那里……你要怎么讲?”

    唐糖呵呵笑:“讲什么?他是自身难保。纪大人后天早晨要出发去遂州,赶着上任呢!”

    想来这纪二平常人缘实在不好,官场上立时就已传遍了。裘宝旸早听说纪理轶闻,如今在纪府确了实,愁容尽扫,心头大快,为纪陶上过香,走了。

    唐糖回去的道上,纪方正要去寻,说是老爷子找她。

    所为何事,唐糖心知肚明,他就算欲她去,她还有差要当,哪有这个空闲。

    唐糖入内的时候,带着幸灾乐祸的浅笑。却见纪二乖乖跪在床脚,依旧俯首帖耳得像一只兔子。

    她想象他也曾像只兔子一般,拱手将筹码捧给了齐王,甚至一脸巴结地割开手臂,滴出血,当面教授齐王遇见这样的蛊盒,该当怎么打开。结果,心心念念的前程泡了汤,纪陶的冤情,亦被埋葬了。

    唐糖看着那具可怜的背影,登时连半句落井下石的话都没胃口说。

    “糖糖你这就去收拾包袱,同你二哥哥去遂州。他常驻遂州,身边只带一个小厮怎么成?”

    唐糖低头笑:“二哥哥去遂州又不是游山玩水,只怕新官上任,公务缠身,我去倒教他分心。”

    纪鹤龄不高兴:“新婚燕尔,分心才是常情,督造些农器能有什么大事,上回他在西京不是几天都等不得?”

    “西京是短打算,遂州是久日子,日子一久,公务上手,就算二哥哥不让去,我自己也是要去瞧他的!”

    纪鹤龄笑:“还是糖糖实诚。”

    “那么好不好?横竖现在不成,家里我放心不下您。”又凑去纪鹤龄耳边,“我要那么爽快肯去,您装病之事,岂不教他一眼识破了?”

    纪鹤龄窘着脸一通咳嗽,觉得唐糖此言甚是。装模作样又骂了孙儿两句,才算是默许了。

    同出西院时,纪理心怀感激,竟是说了个谢字,唐糖不稀罕,回他一声“哼”,兀自先走了。

    **

    郑狱史顾名思义,老头儿是大理狱的人。

    唐糖头天去监狱当差,裘宝旸比她还紧张,一会儿怕唐糖露了马脚,一会儿又担怕她领到什么苦差。

    “知道我送你进监狱,纪陶非活扒了我的皮。”

    唐糖摇头笑:“什么话,这算哪门子进监狱。宝二哥之前说的徐徐打算,我以为很好。”

    宝二爷将唐糖打量了又打量,并不知唐糖得过纪二指点,大赞她眉眼画得十分像样,而那郑狱史本就老眼昏花,必定什么端倪都瞧不出来。

    郑狱史分给唐糖一桩小差事:将大理狱一堆陈旧的锁送去锁匠那里修。

    “那个锁匠老眼昏花,此间的人犯皆是要犯,锁具关系重大,三天五天的不碍事,你一定得盯着他修完才准送回来。”

    “哦。”

    连夜抱锁敲开锁匠门,老头子果然更老眼昏花,看了一眼,说这个不能弄,那个不好修,剩下的,三天五天都弄不完。

    唐糖又不是真的去大理寺混饭吃,三天五天,那又耽误走多少功夫。她随便留了两把应付老锁匠,抱着其余的归了府。

    南院外有间废弃的老花棚,唐糖躲起来换下小狱卒的衣裳,换上出门时候的衣裳。

    天没亮的时候,她终于抱了一堆锁具潜回东院,悄悄进了里屋,连外间值夜的橘子都没惊动。

    唐糖东西抱累了,一股脑儿扔在案子上,哗啦啦。

    抹汗喝水的时候,屋里的灯亮了。

    唐糖又惊又恐,纪二不是昨晨就赶赴遂州上任去了?

    身后的声音阴沉沉:“唐小姐去给纪陶上坟,仿佛上了一夜?”
第14章 灯影记
    纪二是个人精,唐糖最担心就是那一堆锁,她未及扑上去,他却早攥了一枚在手。

    他缓缓摩挲锁身,经年的旧锁具在他手上簌簌落了两片锈斑。

    “唐小姐难道不是去上坟,这一夜是盗墓去了?”

    唐糖分辨不出他是玩笑还是当真,惊恐过后,冷眼去望那人:“呵呵,不过收些旧货,回来玩玩。”

    纪理将锁往案上重重一拍,“咔嚓”,案面破裂之声可闻。

    “何处收的旧货?”

    唐糖低首抚抚那破案面,思忖自己当个小隶卒,一年的俸禄大约也不够买张新的檀木桌……纪二的手掌心,倒是皮糙肉厚。

    她抬头望进那一双怒目里,冷笑道:“这与您有何关系?”

    “……莫不是在北马道巷所收?”

    唐糖心沉了沉,北马道巷正是大理寺所在,想那些锁头之上并未刻着大理狱的字样……纪二从来心细,难道他本就认得!

    唐糖面色未改:“我可以随便出府闲逛,这好像还是纪大人亲口应承的。”

    “这么说,这一夜唐小姐果然去了北马道巷?”

    唐糖又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纪二咄咄逼问:“内城宵禁,唐小姐出入何以过关?”

    昨夜入内城,乃是裘宝旸亲来接的唐糖。后来出城,她还得先去寻那个老锁匠,便说什么也不让宝二爷再送。他俩的交情万一落在有心人眼中,事一件未成,倒先败露了行藏,这样实在是百害无一利。

    裘宝旸见唐糖小小年纪面面周全,对她很有些言听计从的意思。他将一枚腰牌交与唐糖,二人就此分了手。

    凌晨出内城的人群正好迎来一波小高|潮,朱雀门内排队的皆是下了夜值的小卒小吏。见前头的小哥给查夜兵士亮了腰牌,唐糖于是照做。

    这话当着纪二,自然绝不能照实说:“……进城?我不曾进过城。噢,其实这些锁是这样的,宝二爷过来给纪陶上坟,顺道寻我帮个小忙。”

    把事情推在裘宝旸的身上总不会错。宝二爷再不识眼色,也不会搭理纪二。

    纪理果然比想的更难缠,他执起枚不小的锁来掂了掂,继而逼问:“噢?裘宝旸何时调去大理狱听的差?”

    若不是这夜暗灯昏,唐糖真怕让他发现自己一脸的汗。

    她别无退路,挖苦道:“纪大人还是将自己的事情顾顾好罢,这会儿您本应当身在遂州,却如何在府中流连不走。误了上任的时机,您费尽心机守护的乌纱万一泡汤,不知这次又打算卖了何物去保?”

    纪理半天不语,直将唐糖审视得鼻尖都沁了汗,方缓缓道:“京城赴遂州途中必经晋云山,然昨日山道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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