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会意,便立刻闪进了里屋。
里屋只有一张黄花梨木的拔步床,诺儿就坐在床上,正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与秀花打了个照面,诺儿先是一愣,看清楚是秀花,不由笑了,就要说话。
秀花连忙示意她莫要出声,便躲在了拔步床的幔帐之后,又对着诺儿眨了眨眼睛。
诺儿会意,也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就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却忍不住,时不时偷看秀花一眼,还捂着嘴偷笑。
不过秀花此时却没有这样的心情。
但愿这个萧二夫人,能支走那些人吧。
***
掉收藏好不开心~其实这就是一个天下大乱的时候的周边小故事,不过被我写得幼稚了些~
。。。
 ;。。。 ; ;
第六十七章 卿君
外面,那女子打开了,语气比方才和秀花说话时,更加冷清:“何事?”
外面,站着两个个三十多岁的尼姑合十道:“大士,我们方才听见有些响动,所以才进来看看。”
那女子一一扫过她们的脸庞,冷清清地说:“方才诺儿说渴,我给她送水的时候,不小心捧了桌子而已,并没其他事儿。”
其中一个尼姑听女子这么说,连忙阴阳怪气道:“哎哟,那么大的响动,别是大士哪里碰坏了吧?快让贫尼看看。”
说着,竟然伸手就要拉那那女子身上的衣服。
那女子并没有动,只是怒斥一声:“大胆!”
欲动手动脚的尼姑很少听她这么大声地说话,惊得手一哆嗦,停在了半空。
另一个尼姑中年纪略大的尼姑道:“非言,你做什么?”
那非言收回手,横了女子一眼,对那年纪较大的尼姑道:“非缘师姐,我也只是担心大士罢了。”
女子冷笑一声,语调恢复了清冷,只是看着那非缘,道:“非缘师姐,你也与她一样,这般疑我?”
非缘连忙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大士莫怪,非言也只是一时担心多虑罢了。”
女子淡淡一笑,侧过身子,对非缘说:“既然如此,还请非缘师姐进去查看一番。”
那非缘有些犹豫,可那非言却忙道:“那是应该进去看看,免得出事儿。这没碰坏大士自然是好的,可是要是多出来什么金呀,玉的,又或者什么汉子呀,什么情郎呀……”
非言洋洋得意地说着,话语越来越难听。
非缘和女子同时变色,一同喝道:“住口!”
只见那女子脸上早已经变了颜色,捂着胸口,柳眉倒竖,本就瘦削的身形微微颤抖,对那非言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是仗了谁?敢来同我如此说话?”
非言用僧袍捂着嘴,笑道:“哎哟,大士可别生气,要是气坏了,贫尼可担待不起。”说着,向那屋内瞥了一眼,“若真是好的,还能一直在这儿待着?只怕那……”
非缘听她说得如此不堪,本欲呵斥住命她回去。
谁知,那女子的动作却比非缘的动作还快,非言还正得意地说呢,就听见“啪”的一声,那女子已经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那女子身子不好,力气并不大,但是因为这一巴掌来得突然,也是将那非言打蒙了的。
“再敢胡说,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一巴掌似是用尽了那女子全部的力气,所以这句威胁的话,说得未免有气无力。
可是非言却打了个冷战。
因为女子看向她的眼神,全是杀意。
屋内,秀花却笑了。
***
张卿君是将门之后,之前秀花就有耳闻,说张家的女儿多充男子养,也都是能骑马打仗的人物。
如今世事看似消磨了卿君的求生意志,却给了她最后的希望,便是诺儿。
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她在娘家被夫家灭门之后,希望带着女儿自杀,自然是因为知道自己和女儿这等尴尬的身份,在雁北王府之中,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雁北王终有一天会老去,而萧家兄弟之争,还有变数。
岂止是萧家内部的变数?就是这天下间,也有许多的变数。
谁说今日王者他日必定君临天下?就连凭着雁回三关之险占尽了先机的张家,不也倒了吗?
所以她不回家,留在家庙里,并非只是因为生无可恋,而是几番考量之下,选择了最能保护自己女儿的办法。
为了保护诺儿,她甚至算计进去了萧仲轩对自己的歉疚和感情。
可诺儿是她和萧仲轩的女儿,有他二人的血脉,所以这种算计,何尝不是为了他们之间最后那点情义呢?
如今,那个叫非言的尼姑,一句话就侮辱了诺儿,侮辱了卿君,还侮辱了萧仲轩。
这让她怎么能忍?
秀花的这些想法只是一瞬之间,眼睛一撇,却看见诺儿坐了起来,满是担忧的样子。
秀花想了想,对着诺儿,冲着门外的方向努努嘴。
诺儿是个聪明的孩子,见秀花冲她这样使眼色,只是略一想就明白了,忙用软软的哭音叫道:“娘亲。”
外面,被人气得乱颤的卿君听见诺儿叫她,忙应了一声:“诺儿,娘亲在这儿。”
应罢,又对那非缘说:“还请非缘师姐,好好搜搜我这屋子,”说着,她看看那非言,道,“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说罢,她抚着胸口,有些跌跌撞撞地进回到里屋,抱着坐在床上的诺儿,柔声安慰道:“诺儿莫怕,娘亲在这里。”
全然不顾脸色有些发白的秀花。
那非缘跟着进来,只看见一个病弱夫人抱着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默默垂泪。
诺儿抬起眼睛,眼中带着泪看向她,满眼都是害怕。
非缘是个慈善人,也是真正的有慈悲心的出家人,见到这一幕,本就同情这母女遭遇的她,心中更是难受,便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大士莫要多想,待我回去禀报了掌门师父,自会处置那非言。大士与小姐,早些休息吧。”
女子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拍着诺儿的背,半天才道:“罢了,我也乏了,师姐就先回去吧。”
非缘又是一礼,不由分说地拖着那非言,走了出去。
***
听得外面再没了声音,诺儿才离开母亲的回去,见母亲哭了,自己也哭了,抬手为女子擦了擦眼泪,道:“娘亲别哭。”
那女子带泪一笑,甚是温柔,并不让诺儿看秀花,只是柔声哄着诺儿先躺下,为她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她,哼着好听的调子。
秀花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煞是温馨。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诺儿已经睡着之后,女子才抬头,问秀花:“少当家的,都见到了?”
秀花点点头:“见到了,夫人的处境,很是艰难。”
那女子苦笑一声,道:“艰难吗?好歹能活着,不是吗?”说着,她起身,靠着床围,看着对着墙上挂着的一柄长剑,“少当家的可知道那剑的来历?”
秀花就着油灯看向那剑。
朴实无华的剑鞘,剑柄上的穗子看着却是新的。
“那是我爹佩剑,他也是用这把剑,了断自己的。”女子回头看向秀花,道,“我留着这柄剑,却不能替父报仇。如今我张家满门死在萧家之手,偏偏我又是萧家的媳妇,也算造化弄人吧。”
这话并不好接,秀花思忖了半天,最终只能说了一句:“二公子,还是念着夫人的……”
女子一笑,道:“是呀,他念着我,女儿依靠着我,所以我死不得,恨不得,怨不得,就算是想死,想恨,想怨,也只能在心里罢了。”
“夫人……”秀花刚要说,却被那女子打断。
“别叫我夫人了。”女子笑道,“我闺名咏佳,小字梓楠,比少当家的痴长几岁,少当家的叫我姐姐吧。”
秀花先是一愣,随即了然。
萧仲轩总叫她卿君,所以她自然不喜欢这个名字了吧。
“梓楠姐姐,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只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秀花问道。
张咏佳摇摇头:“若是劝我会雁北王府的话,你就不必说了。”
秀花也摇了摇头,道:“非也,本来刚才我还在犹豫,现在我倒是打定了主意。”她笑着,低声问,“姐姐有没有想过,带着诺儿,远走高飞?”
张咏佳并没想到秀花会说这个,愣了一下才道:“如今,天下大乱,我一介女流带着个未及笄的小女孩儿,能到哪里安身?又如何立世?”
秀花笑道:“我既然敢这么提出来,自然是有万全的地方,让夫人去。”
张咏佳听她这么说,问道:“少当家说的,可是姚家寨?”
秀花却极为认真地说:“是,正是姚家寨。”
说着,秀花掰着指头给她分析:“姐姐可以假死,然后在我姚家寨暂时落脚。这样做,有三点好处,其一,老王爷明面上对你有愧疚,又指望与我姚家寨结盟,那么就算怀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二,你去了姚家寨,二公子可以安心;其三,就算被大公子知道了,现在的他,也不敢如何,至于说以后……”
秀花双手一摊:“如果萧家没争到天下,那姐姐或许捡了一条命,也或许连着你和诺儿还有我们姚家寨,一起都死了;如果萧家得了天下且是二公子掌权,那么姐姐和诺儿自然能活着;如果是大公子成势,那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