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分别时,齐雯晖搂起梁子,告诉他说,儿子,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赵国瑞听了,激动,说,雯晖,真的?!
严浩也表示祝贺。
梁子说,妈妈,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呀?
齐雯晖说,梁子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
梁子说,我要小妹妹,不要小弟弟。
齐雯晖说,好,那我就给你生个小妹妹。
梁子就高兴地搂起齐雯晖亲。
梁子进了候机厅,赵国瑞不顾严浩在旁边,抱起齐雯晖,说,雯晖!咱们有自己的孩子啦!
赵国瑞还悄声问她,昨晚是不是因为这原因,才拒绝他的?说,为了有个健康的后代,他保证再不“骚扰”她!
回家一进门,赵国瑞就抓起电话,打到骆驼驿乡,让张文教转告赵林,齐雯晖怀孕了!齐雯晖也打电话,把怀孕的消息告诉父母。正要动身去机场接孙子的两位老人,那高兴劲儿真没得说!
轮休完毕,赵国瑞回到了井队,好多工人都知道了田卫兵告状的事儿,愤愤不平。赵国瑞坦然面对,劝说大家一定要正确地对待田卫兵,说只有热情帮助他,不嫌弃,不抛弃,才能挽救他。还告诫大家千万不要让鲁山梅知道。
这天,楚队长从指挥部开会回到井队。他把赵国瑞叫到办公室,扔给他一份文件。赵国瑞一看,呆了。
是指挥部的通报,对田卫兵的处理决定是:开除公职。
楚队长说,组织上找田卫兵谈话,他拒不承认,咬定是你打击报复他。幸亏及时把钱退了,要不就得移交司法机关,至少蹲五年监狱!楚队长还沉痛地检讨说,时代在变化,光强调艰苦奋斗,强调传统也不行,还要有科学的管理,和现代企业制度。
赵国瑞很有同感。
现在,赵国瑞担心的是,鲁山梅会怎么样,还有他和田卫兵的关系,他中风了无人照顾的老父亲等等。
吃晚饭时,鲁山梅又犯恶心,扔下饭碗,到营区外头呕吐不止。田卫兵正开车拉水回来,停下车跳下来。看着鲁山梅的症状,就怀疑到她是不是怀孕了。说他姐姐当初就是这样,吃啥吐啥,结果到医院一检查,真怀孕了!
鲁山梅一听,心里就乱了,撕扯、捶打田卫兵,说,都怪你!怪你!
田卫兵直乐,嘿嘿地笑。
鲁山梅恐慌,说,你还有心思笑,这咋办呀?!
她越想越害怕,呜呜地哭。
田卫兵高兴,说,热办!赶快结婚呗!这回,我看你再三心二意的!
田卫兵高兴地走了,迎面遇见赵国瑞,揣着手,仰着头,呜呜地吹着口哨,走过去。
赵国瑞叫住了他。
这个晚上,就要宣布对田卫兵的处理决定,赵国瑞心头糟乱。他要跟田卫兵好好谈谈。叫他接受教训,振作起来,离开了石油队伍,照样也可以创出一番事业。但是谈话很艰难,也很不愉快。赵国瑞刚开口,田卫兵就截住了他。
田卫兵问他,说,赵国瑞,你啥意思呀?什么振作精神,离开石油队伍的!
赵国瑞说,你要善待梅子。
田卫兵说,你咋还梅子、梅子的,她是我老婆呀,还是你老婆!
赵国瑞说,你冷静听我说!
田卫兵说,我用不着你操心!梅子更不用你操心,滚远点!
他们说话的时候,韩大龙过来了,田卫兵的话他听到了。他说,国瑞,你脑子真不对劲呀!
赵国瑞把火气撒向了韩大龙,吼道,你走!滚开!
韩大龙莫名其妙。一会儿,赵国瑞冷静下来,把指挥部的处理决定讲给韩大龙,说,吃完晚饭,就要开会宣布了。
韩大龙一听,也感到意外,嘴上说,活该!说完也觉着不对,说,他要真被开除了,那梅子咋办?这不真把梅子害了吗?!
赵国瑞说,是呀。
鲁山梅过来了,韩大龙要走,鲁山梅叫住了他。说,大龙,你别走。你们俩实话告诉我,田卫兵是不是有啥事儿了?
赵国瑞问,他说啥了?
鲁山梅说,他说,要带着我离开石油,到别处发财去!
赵国瑞说,哦。
就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鲁山梅急了,质问两人,说,你们实话告诉我!有事儿,为啥要瞒着我?你们说话呀!说话!
韩大龙哼哼唧唧地走了。赵国瑞看着天,说,沙暴要来了。赶快上井!就走了。鲁山梅怅然地看着他。
这天,原本要开会宣布对田卫兵的处理决定,却没能实行。
叶克区块不仅接近沙漠腹地,而且处在强风带,也就是沙暴带上。
强烈的沙暴说来就来了!顿然飞沙扬尘,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间变得一片昏黄,接着就昏黑……
风沙在继续,营房在呼呼的声音中晃动,井架也在晃动。井场通往外界唯一的的运输线被黄沙掩埋。发电报向指挥部报告紧急情况,又接到电报,救援的队伍被阻隔在百公里之外。井队储存的水和粮食所剩无几,再次用电报向指挥部告急。指挥部派出直升飞机不仅无法降落,空投的食品被大风沙吞噬。食堂已经两天没有冒烟,仅剩下的水分配使用。人们体弱身虚,嘴唇爆皮,但仍然坚持作业。楚队长鼓动大家说,沙暴会过去的!赵国瑞起头,大家随着唱起了《我为祖国献石油》。
雄壮的歌声,和风沙搅混在一起。
鲁山梅也和大家奋战在井场上。楚队长要她回宿舍去,鲁山梅坚决不从。楚队长只好让她到办公室,把物品资料收拾好,保管好,免得大风沙把板房掀翻掩埋。
鲁山梅顶着风沙到办公室。她整理桌上的材料,就这样,她看到了处理田卫兵的那份通报!
当时的情绪,令她自己也感到奇怪,好像早就知道这事情,或者说,就知道这样的情况,迟早都会发生!她拿起通报读,心里很平静。
她想到,必须向田卫兵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身为石油工人,为什么要盗卖原油!正要出门,韩大龙进来了。对鲁山梅的质问,韩大龙先还回避着。鲁山梅把那份通报递到他面前,韩大龙才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实情,还告诉她,赵国瑞借钱,正是为了想减轻田卫兵遭受处罚!而田卫兵不仅不领情,竟还写信告他的状,才导致了赵国瑞代理队长被免去等等。
鲁山梅一切都明白了。她冲向沙尘中,昏暗中,她发疯样地呼叫,终于找到了田卫兵,揪住他质问、厮打、斥责。
鲁山梅问,你为什么这样干?为什么要陷害赵国瑞?!
田卫兵说,我就是看他不顺气,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为什么就比我高一头!
鲁山梅说,你为什么要盗卖原油?为什么?!
田卫兵说,我为了钱,为了咱们能过上好日子!为了把赵国瑞比下去,叫他仰着头,流着口水看我们!
鲁山梅说,你卑鄙!无耻!
田卫兵说,梅子,跟我走,大风一停咱们就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寻找属于咱们自己的幸福!
鲁山梅褪下了手上的戒指。说,把你的好日子,把你的幸福拿去吧,我不要,不要!
她把钻戒塞给田卫兵。田卫兵没有接住,钻戒掉到了风中的沙地上,就像落进了水里,倏而就淹没在沙尘中。
田卫兵发疯样拼命在地上扒拉着,喊,我的戒指!我八千块钱买的戒指!
戒指没有扒拉到,田卫兵一屁股坐下来,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坐着,在沙尘暴的弥漫中……
沙尘暴还在继续,水彻底没有了,人的生命面临了最大的威胁!楚队长和赵国瑞又发生争执。赵国瑞认为现在必须停钻,保证工人的生命安全。楚队长还是那话,人在阵地在,风沙刮不倒英雄的石油工人!
结果是他话刚落音,昏黄中一失脚,摔到井架下头,被工人架回营房去了。
楚队长失去了指挥,赵国瑞立刻下令停钻,撤出井场。大家窝在营房里,每个人都干渴到了极致,仅剩的水,盛在缸子里,一个一个地传着喝,谁都是抿一抿,也就沾湿了嘴唇和口舌,没有人张大了嘴吞咽。
楚队长对赵国瑞说,闲着也是闲着,开会吧。
开会的主要内容,就是要宣布对田卫兵的处理决定。就意味着,从此他就脱离了石油队伍。工人们都来到了办公室里。楚队长扫视着,不见鲁山梅和田卫兵,问韩大龙,韩大龙说,没见他俩呀。
赵国瑞起身出来,在门口,正和鲁山梅碰面。他揪心地看鲁山梅的表情。
鲁山梅一笑,说,哥,你放心。我能挺得住。
赵国瑞说,我相信。
楚队长出来了,问,田卫兵呢?
鲁山梅没有回答,进去了。
赵国瑞说,我去叫他吧。
正说着,就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沙尘的隐约中,看到汽车在动。赵国瑞奔过去,就看到田卫兵在驾驶室里把着方向盘。赵国瑞喊了一声,田卫兵!
但汽车猛地掉头,向营区外开去,倏儿间就变成了一团影子,接着就不见了。机器声也消弭在了沙尘中……
钻井队被困的第五天,多数人感到胸闷气短,头昏眼花。指挥部派出的救援,一再受阻,严浩和指挥部领导们都焦急万分。
齐雯晖和好多家属,聚集办公楼外,焦急地打听沙漠井队的情况。齐雯晖回到家,就接到妈妈的电话,还是询问赵国瑞的。梁子在电话里问,妈妈,爸爸不会死吧?
孩子真的大了,会操心大人了。齐雯晖感动地落泪。
指挥部召开会议,研究救援方案,严浩说,工人的生命第一!再次请求空军支援,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保证工人们生命安全!
这天夜晚,听到隐隐的飞机声,队员们欢呼着奔出营房,在黑夜中点起火堆。飞机终于把水和食品投到地面。严浩与下面通话,代表指挥部向井队表示慰问,赞扬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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