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双手撑在他胸前,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皱起眉头:“南宫,你不要得寸进尺!”
见她恼了,南宫彻这才笑嘻嘻松开手,却埋怨道:“谁让你不说实话的!要不然,爷也不至于费这样一番力气了!”
云歌冷笑道:“不止这一次吧?上次我被人偷袭,掐晕了,也是你动的手脚吧?”
南宫彻奇道:“你猜到了?”
云歌冷了脸:“我一直当你是个可交的朋友,没想到你却这样对我!那么,你我也算白认识了一场!五皇子,南王殿下,民女招惹不起您这样的大人物,您还是请移驾别处吧,仔细我这里脏了您的鞋!”
南宫彻急忙捉了她的手臂,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怎么又恼了?”
“我何曾好端端的?”云歌真的生气了,“南宫,你几时把我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了?喜欢一个人就要不择手段的对她恫吓、欺辱?开天辟地以来从未听说过!你有权力喜欢,我便没有权力拒绝?凭什么?就因为你是皇子是亲王?我对你有好感,就一定非君不嫁了?我还对张叔不错呢!我也很喜欢疾风!难不成,我也要嫁给他们?
你只为了自己心里痛快,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我是什么感受?我也会痛!你以为我和云家反目,面不改色的出入大狱,抛头露面做生意,便是真的不在乎名声了?王爷千岁,我还只有十四岁!我还有几十年要活!”
酒窖里的张自在、远处墙头上的疾风齐齐打了个喷嚏。
南宫彻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砸晕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张大了嘴。
南宫彻脸上神采一点点消退,过了许久,苍白无力的说了一句:“这么说来,一直都是我自以为是?”
云歌背过身去,一语不发。
南宫彻向后退了几步,不防一脚蹬空,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踉跄几步,才站稳,脸上的血色已经退了个干干净净。
云歌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感受到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哀伤,她怕自己一转身便会不忍心了。南宫,与其日后反目,不如今日永诀。你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姑娘,而我,是不可能再嫁的了。
南宫彻猛地一跺脚:“我走!”
第五十六章 青竹先生
云歌转过身,望着空荡荡的院落,怔怔落下泪来。
身后脚步声窸窸窣窣传来,张自在等人已经从酒窖出来。
碧玉、玛瑙、琉璃欢呼一声围了上来:“小姐!谢天谢地,小姐安然无恙!”
云歌已经在她们过来之前擦干了眼泪,勉强一笑:“我说过,会没事的。”
碧玉信服的点头:“嗯!”
玛瑙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张自在仍旧一筹莫展:“小姐,我还是那句话,建议您出去躲一躲。湄郡主……”
云歌苦笑着打断了他:“张叔,这一次不是湄郡主,是南宫……他吓唬我的。”
碧玉、玛瑙、琉璃都惊愕地张大了嘴,王爷他,当真嚣张至此?连杀人放火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竟只为了吓唬小姐?
张自在摇头:“小姐,湄郡主真的已经离开了京城。她到这里也不过是迟早的事。王爷动静闹得这样大,小姐便是想脱身也不能了。”他如今对云歌颇多同情,云歌虽然聪明能干,但身份摆在那里,怎么能和金尊玉贵的湄郡主相提并论?王爷想娶云歌才是胡闹!皇上第一个便不会答应,到那时,受苦受难的还是云歌。
何况湄郡主也并不是什么大肚能{无}{错}小说 m。{'quLEdU}容的,若知道对自己一向漠不关心的南宫彻竟对一个小小商女痴心一片,只怕恼羞成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云歌摇了摇头:“张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短时间内怕是还不能离开青城。酒楼的生意虽然已经作了全面的安排,但是,不瞒张叔,我在青城并不是只有这么一点产业。明面上的铺子,只有七八间,其实已经有二十来间了。南宫替我解决的身份问题,我把这些铺子以及房产、田产都挂在不同人的名下,并不会引人注意。”
张自在为之瞠目,然后诚心诚意地道:“小姐有这番雄心壮志,我自然是极为佩服的。可是小姐也要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心中却在慨叹,若是云歌是个男人,只怕还可大展拳脚闯一番事业出来,可惜了……
云歌也蹙眉:“是啊,如今我手上可用之人实在不多,而且最缺少的还是能够替我出谋划策的……”当年秦家之所以能够垄断商业,便得益于家中豢养的庞大的幕僚队伍。
张自在一拍脑袋:“小姐不提我倒忘了,青城西北距此五十里,有一位青竹先生,此人胸怀锦绣,有诸葛之智!”
“哦?”云歌来了兴趣,“如此倒要劳烦张叔了。”
张自在连连摆手:“论说我替小姐跑腿也是该当的,只是,但凡这种人都有一种怪脾气,我只怕请不动。小姐若真心想请他,不防效法古人三顾茅庐。”
云歌颔首:“理应如此。只怕那人见我不过是个小女子,还会有好一番考较。”
三月初一,天气晴朗,云歌命人套了车,由张自在领路去青城城外西北五十里外的青竹林访贤。
青竹林座落在一个小小的山坡上,远远看去一片青碧,稍近一些便能听到婆娑的声音,那是风过竹林的声响。
春意渐浓,竹林边上盈盈探出几枝桃花,打着骨朵儿的像是少女点了胭脂的唇,半开的便似染了娇羞的腮,怒放的仿佛明媚的笑靥。
竹林那盎然的绿意越发衬得这桃花鲜亮活泼。
云歌眼前便是一亮。
一行人下了车,却有些犯难,这竹林少说也有一百多亩,风吹过,绿浪翻滚,似一片绿色的海洋,看不到道路的痕迹,这附近也没有行人往来。
云歌看看张自在,张自在咧了咧嘴:“我只是听说青竹先生住在这里,可是具体是什么地方,还真不知道,问知情人也是语焉不详。似乎这座小山和这片竹林是个阵法,没有主人允许,是无法进入的。”
云歌皱眉,来的还是太仓促了,甚至对这位青竹先生一无所知,她怎么就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还是因为南宫彻太过心烦意乱,而无心他事?
“青竹先生可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云歌想了想,问,这种高人逸士大抵都有些癖好。
张自在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青竹先生最好酒,自诩为酒中仙,号称千杯不醉。近些日子常常差了小童子到咱们酒楼去买酒,因此,我才知道先生竟住在这里。”
云歌微微颔首:“这便好办了。马车上有酒。”转身往马车走去。
碧玉忙道:“在哪里?奴婢去取。”
云歌笑着摆手,酒不在车上,在空间里。上了马车,进入空间,取了一小坛九蒸九漉的葡萄酒,一小坛精酿的女儿红,想了想又搬了一坛高粱酒,一坛汾酒放在马车的暗格里,然后提着葡萄酒和女儿红下了马车。
碧玉和琉璃忙赶上去接过来。
云歌又从怀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对夜光杯一对细腻的白瓷杯。命碧玉:“把车上的毡子取下来,良辰美景不能无酒,我与张叔共饮几杯。”
碧玉把酒坛塞给琉璃,忙到车上搬了毡子下来铺好,将带来的干粮打开,挑了一包牛肉一包五香笋干一包卤煮花生摆好,请张自在和云歌落座,自己和琉璃一个斟酒一个布菜。
云歌示意先开了一坛女儿红。
才一拍开泥封便有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张自在久在酒行,也是个品酒的大行家,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的道:“好酒!”
云歌微笑:“这是窖藏了二十年的陈酿。张叔尝一尝。”她已经知道树屋的二楼空间流速是外面的一百倍,因此其实这坛酒只在那里放了不到两个半月。
张自在端起白瓷杯,浅浅啜了一口,便眯起了眼眸,满面享受。
云歌也擎了酒杯,只是不饮,缓缓说道:“这酒是用精选的上等糯米以及最甘冽的山泉水酿制而成,埋在古树之下二十年。”
“酿酒之人是个女子,泉水之畔有兰花,所以酒中残存一缕兰香……”一个带了几分朦胧的男子声音传来。
云歌抬眸去看,只见此人大约二十出头年纪,穿一身淡碧色竹纹晋服,宽袍大袖飘然欲举,有神仙之姿,看面貌,丰神俊美,有出尘之态,若与南宫彻相较,南宫彻如芝兰玉树,而此人便似云中之鹤、深山之泉。
见云歌注目,男子随意一揖:“冒昧了。”头上戴的逍遥巾随风飘荡,越发显得眉目疏朗,俊逸不凡。
云歌淡淡一笑,起身还礼,复又坐下,擎着杯子沉吟不语。
张自在笑道:“这位公子好灵的鼻子!竟还能闻出这酒有兰花之香。”
男子目光炯炯,只盯着云歌,好似在等她回答一般。
云歌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心中惊异,莫非这就是青竹先生?也太年轻了些吧?果真有张自在所说的大才?面上却不肯露出分毫,顺势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好酒也须好器,但这古瓷杯实在难得,委屈先生了,好在我只是端了片刻。”
那男子毫不客气,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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