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本期刊,一本叫《华夏小说与戏曲》,既然是通俗文艺,这个名字也确实通俗,时文选本的刊名也很通俗,《华夏文学》。
李彦原本想将《华夏文学》叫作“十日谈”一类的,他对这本时文杂志抱有更大的期望,因为所谓的时文,所谓的制艺和策论,涉及到的往往是治国的理论和方略,如果利用得好了,这其实就是一本政经类期刊,未尝不会讽喻时政。
正是因为如此,李彦想了想还是决定至少从包装上弱化其政治特征,让它看上去只是一本“文学”期刊,而实质上能走多远,就要看政治环境了,李彦的原则是能做的事情就要去做,他不怕死,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但也绝对不会去找死。
《华夏商报》提前刊登了两本期刊的征稿启事,而且将这两本期刊包装成《华夏商报》的副刊,立刻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与《华夏商报》的用稿不同,期刊的用稿会给付稿酬,华夏社也声称,在著者保证他们独家用稿权的情况下,未来《华夏商报》也会考虑给付稿酬,同期有一篇文章就此进行讨论,正式提出版权的说法。
版权属于一种全新的提法,虽然在有些领域,譬如书商聘请一些书生撰写小说书稿,然后给钱,或者书商会直接购买小说书稿,这都可以称为稿酬,但提到版权的还不多。
就算是书商提供的稿酬,也是相当微薄,除非是很有名气的名作家,譬如冯梦龙、李渔之流,当然前者喜欢自己的书自己印,后者也基本是朝这个方向发展。
依靠《华夏商报》的影响力,以及京城的文化底蕴,华夏社很快收到很多来访者和来稿,加上李彦亲自写的一些文章,《华夏小说与戏曲》首先付印,并通过《华夏商报》的发行渠道,推向各地。
相较于其它的小说印本,《华夏小说与戏曲》的特点在于类型丰富,基本上包括从一两句话的幽默笑话开始,到小小说、短篇,再到中长篇连载,各种篇幅都有。
其中又以连载最为新颖,并引起很大的轰动,轰动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连载只有一部分,而是这则据说是长篇小说的内容,似乎有讽刺读书人的意思。
这篇小说的内容,其实是李彦参考《儒林外史》,自编自写的一则长篇,书名也叫《儒林外史》,有些内容甚至还会有些雷同。
李彦并不是想讽刺什么,小说中的有些事甚至多是包有才曾经听说过的,他只想通过这篇小说,来提醒大家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是否读了儒家的书就够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儒家都说到了,而且说对了?
而在随后面世的《华夏文学》创刊号中,李彦谈到自己的创作初衷,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支持实学,并希望更多的人看到实学的作用,投身到实学之中,以实学“强我大明”!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九十九回 京城发展
李彦通过《华夏文学》鼓吹实学,又担心被人攻击,不过他很快发现,明代的文人对经世致用的实学并不排斥,屯田御史左光斗在拜访时,甚至细细询问了风力水车的情况。
因为《华夏商报》的畅销和影响,李彦早就是名声在外,进京以后有不少人前来拜访或送帖子发出邀请,其中不乏左光斗这样的四品以上的大官。
李彦曾在报纸上鼓吹水田改良,左光斗对他很有好感,不过此人性格过于刚直,对于《华夏商报》后来采取类似于中立的态度很不满意:“君子当明辨是非,而坚守之!岂可如墙头草一般,左右摇摆?”
这话虽然刺耳,李彦也没有太在意,笑着拱了拱手:“左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李某也知道一句话,真理越辩越明,故而《华夏商报》不惧争鸣,是非曲折,自有公论。”
“真理越辩越明?”左光斗拧着眉头,沉声道:“话虽有理,但小人不可理喻,辩也无益。”
左光斗的话语中,表现出对小人的强烈厌憎,以及势不两立的决绝,李彦坐在他对面,也不禁感到有些自惭形秽,也幸亏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然定要坐立不安。
“是,君子当弘扬正气,不过,有时也要考虑结果,毕竟好心办坏事,这样的例子是很多的,一件事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就一定会有好的效果,”李彦想了想,试图与左光斗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总不能用道德来评判。
何况,就算东林党自诩正气凛然,在未来还是引起很大争议,君子小人之分。有时候或许真的很难说。
只不过就好像李彦很难接受左光斗的观点,左光斗也拒绝接受李彦的说法,依然坚持他地观点,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虽然认识的杨涟、魏大中等人的身上,就好像经常在网络上发生的那些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
李彦稍作试探便放弃了说服左光斗,毕竟交浅言深,何况对方来访是因为他地名气,而未必有多看重他。
在京城,李彦认识了许多后世耳熟能详的大人物,短短时日便有多位官员、文人、国子监的学生、士绅显贵或拜访、或邀请,让李彦不堪其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索性带上家丁。在北京的大街上游荡。
北京地街头与天津相比。显得更加热闹。旗幡招展。店肆林立。街道更宽。可行人也更多。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沸反盈天。
仔细算来。李彦来到明朝已经四个多月。做地事情不少。但也不多。真正拿得出手地也就是弹子锁和华夏社。其它如风车、车床、轴承等都没有弄出规模。其中固然有技术上地原因。也因为天津这个市场太小。不过十几万人。很多东西都发挥不上作用。
虽然说天津地处漕运地要枢。运河上来往地商人很多。不过比起临清、北京又差了许多。前者是运河与华北地枢纽。南方地商品多在临清上岸。继而辐射华北市场。再往北地话。又多是直接送到北京。天津地作用更多体现在官方地漕运上。特别是为了支持辽东战场。筹集粮饷器具。
在这个交通尚不方便地时代。本地市场显得尤为重要。虽说成功地商人可以将生意做到全国各地。李彦地人手显然不够。缺乏这样地人才。
李彦一路行来。一路琢磨着在北京地发展。弹子锁地潜力已尽。发展空间也不大。出版业虽然能名利双收。不过风险也大。很容易招来非议。得步步小心。必须得发展一种常规地产业才好。
上次与商人们接触。李彦知道这时代赚钱最多地。还是那些常见地商品。譬如布匹、丝绸、粮食等等。无它。就是量多而已。只不过这些行业也是开发得最为充分。李彦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手段现在插足。
李彦看着那些生意很是不错的米行、布店、油坊,渐渐有了想法,他来这里不是单纯为了钱,既然无法直接进入这些行业,那就从周边着手好了记得有则管理案例,说当年美国西部“淘金热”,结果很多人去淘金,真正发财的却是那些做淘金者生意的。
米粮、布匹这些生意都有人在做,李彦来做也不会与别人不同,但他可以做周边,譬如加工粮食、布匹的工具、机器。
李彦发现自己过去执着于机床,还是眼界不够开阔,直到走在北京的大街上,看到那么些店铺,才知道走了弯路。
要了解这个时代加工粮食,以及纺织的工具并不困难,包有才能够搜集到很多有用地资料,而且凭借着《华夏商报》与商人的关系,李彦甚至能去现场,或者弄来实物进行研究。
通常来说,所谓的稻米加工无非就是舂,用人力,也有极少用水力的,面粉的加工是石磨,都只能说是简单的工具。
对于这两种工具,李彦最先想到的就是利用水力,北京与天津不同,周围有不少的山,利用水的落差,建几个水车应该不是问题。
因为有丰富地风车制造经验,造水车对于华夏工场地木匠来说,并不是问题,关键就是水轮的设计而已。
不过受到水力资源地限制,水车的使用范围就会受到限制,未必能够广泛推开。
倒是看到这个时代的榨油机后,李彦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这个时代的榨油机基本都是锲式的,也就是在大树干的中间掏一个漏斗式的空**,用孔洞引出来,在里面放上蒸煮过的油料,然后用锲子打进去,压榨出油。
榨油的方式就是用悬吊的木柱,不停撞击锲子,使锲子压榨油料。从而出油。
李彦对后世的榨油机了解不多,不过他知道肯定不是撞击式的,这种方式太不合理,后世在使用压榨时,通常是采用螺旋挤进式。
李彦不知道这个螺旋式是不是一定好用。他决定做出来看看再说,如果成功地话,不管是用来开油坊榨油,还是卖榨油机,都会是桩大生意。
至于纺织工具一类的,就更常见了,虽说北方不比南方,不过要找一架纺纱车或织布机也不是难事,毕竟山东与河间府一带就生产棉花。
看到那种手摇式的纺纱车。李彦的第一想法就是将纺纱轮直立起来,并且改成纺锤,如果弄好了的话。那就是珍妮纺纱车了。
在李彦地印象中,近代产业革命最初都与纺织业有关,珍妮纺纱车、飞梭、水力织布机,直到蒸汽机。
想到这些,李彦不禁非常兴奋,如果真的能将这些东西做出来的话,那对生产力的促进,对大明乃至整个世界和历史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怀着激动的心情,李彦连忙从天津抽调人手和工具。他要开创新的纪元。
通政司周围的街巷中,有不少提塘报房,他们往常地活计就是等着六科发出邸报,抄写后送往各地。通常来说,每个省直以及北直隶的州府都会在京城设提塘抄送。
除了这些官方的提塘,还有一些民间地报房,他们都是靠着抄送邸报赚钱,京城有很多想看邸报但有没法从六科看到的,就会从他们这里买。
只不过自从有了《华夏商报》。这些报房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毕竟他们只是抄送邸报,这些消息报纸上都有,而且报纸上还有很多邸报上没有的消息。
而且《华夏商报》又便宜,才一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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