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为大明着急,想要一下子练出两万精兵,但越急效率反而越低,有关粮饷的纷争越闹越多。
“学生请募练五百兵,”李彦想了想,也不去继续打击徐光启的积极性,只求独立练兵:“只要一月,便可初具规模。”
李彦要募兵,不想从班军中挑选,一则这些地方上的军户关系比较复杂,未必会全听他的,不如直接招募流民进行编练。
“即便是募兵,所得米粮、饷银及战器,只能与其他营兵同等待遇,”虽说比武后户部拨下了一些银子,但分到近万兵丁的头上,却仍是相当紧张。
“据报,近岁募兵多有逃散,恐非易事。”徐光启道。
“各地征调地班军也有逃散、哗变的,”李彦笑了笑,地方上的军户早已不复为兵。
“至于粮饷兵器,学生可以自筹,请大人允学生便宜行事,”李彦道。
“三娃,费心了!”徐光启略带歉意地看了李彦一眼,点头答应:“你尽管去做。”
等到商议完毕,李彦起身准备告辞,徐光启突然吁了口气:“三娃,下月院试,你若能考中,本官可推荐你为贡生,再上疏朝廷,加你为参赞。”
“谢过徐大人,”李彦无奈地苦笑,或许,在徐光启以及很多人看来,考取生员应该很容易吧!
校场比武的效果正在慢慢显现,京城到处都在热议,原本因为辽东战败的些许消沉之气也一扫而空。都盼着有此强兵,要在辽东早日击败建奴。
兵战俱乐部的会员很快达到百人,能拿出五两银子的保证金,五两银子会费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他们中地很多人都和巩永固一样,想尝试一把金戈铁马的滋味。
“要想成为将军。首先要做好士兵,”李彦和颜悦色地与这些第一次参加活动的会员说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都是俱乐部中地小卒,只能佩戴剑纹。”
按照兵战俱乐部的规章,每个成员在参加活动时,都要佩戴徽章,并鼓励大家平时也能佩戴,而剑纹徽章代表俱乐部最基础的一等。图案类似于倒
“在训练与活动中,你们可以获得相应积分,积累到一定的标准。就能升级,”李彦再次重申俱乐部的升级制度,这样才能激发这些人的动力。
“从今天开始,你们在俱乐部内部,要以对方地等衔来称呼,譬如对李某,你们应该这么叫:公士阁下。”
“而称呼等衔比你低,或者一样地,则应该这样:小卒巩永固。听明白没有?”李彦微笑着说道,这样的称呼可以让大家充分意识到等衔地存在,从而竭力去赚取积分,获得升级。
兵战俱乐部对外声称是游戏性质,并要尽量避免与军队联系到一起,以免有人疑忌;而在活动中又必须尽量联系起来,以引起大家的兴趣。
因而,兵战俱乐部的等衔名称是以秦代二十级军功等爵为蓝本,进行的修改。似是而非,既让人抓不到痛脚,又能充分想象。
俱乐部成员的积分等衔共为四等十二级,第四等为小卒、列兵、公士,佩一到三条剑纹;第三等为左更、中更、右更,配星徽;第二等为左庶长、右庶长、大庶长,配月徽;第一等为上造、少上造、大上造。
这些等衔脱胎于秦代二十级军功等爵,除了第四等的小卒、列兵,其它地名字都在其中。但顺序又不相同。既能让成员感到荣誉,别人也不好指责什么。
“从今日开始。俱乐部将进行第一期的基础训练,这个训练在内部可以称为兵战学校,为期一个月,一个月后会有一批新兵加入,只要通过这次训练,你们就能成为他们的将官,并获得升级。”
李彦看着这些人在胸前戴上只有一条剑纹地徽章,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心中想着他们能走到何种程度。
在很多人看来,兵战俱乐部只是一个游戏组织,是一帮吃饱了没事干的纨绔所玩的游戏,然而,这个俱乐部却寄托了李彦试图唤起尚武之风,民族意识的一个工具,一回尝试。
“公士阁下!”巩永固突然大声喊道:“为什么你是公士,而咱们都是小卒?”
“问得好,”李彦笑了笑:“你们将要接受的第一期训练,小卒李彦已经进行了半年,成绩合格,因而升一级为列兵;不久前的校场比武,列兵李彦率队赢得两场胜利,完成任务,再升一级为公士。”
“呃,”巩永固挠了挠头:“其实,你作为俱乐部的首领,可以有更高等级的。”
“在俱乐部里,只有等衔,职务都是临时地,”李彦笑了笑,突然脸色一整,挺直腰身,将右拳按在胸前:“诸位努力!”
癸丑,王皇后崩,朝廷开始为皇后的丧事忙碌起来,就连朱由校也连续多日没有看到。
四月中旬,北直隶下了一场小雨,万物复苏,李彦回了一趟天津,察看田庄里的番薯、玉米的育苗情况。
虽然南方运来的番薯和玉米出现在市场上,让黄金菜迅速走下神坛,不过相对来说,其价格还是要比大小麦、黍子等高出不少,甚至比稻米还略贵一些,今年有很多人都想种这两样作物。
而在这个时候,过高的价格却成为推广种植的障碍之一,毕竟普通的老百姓对番薯、玉米全然不了解,不敢做出太大投入。
倒是一些比较富庶的地主,以及大户人家,还被黄金菜地余波所影响,都是准备大量种植。
为此,李彦让天津的技校开办了收费的种植技术培训班。华夏社也出版了一本技术手册,定价不菲。
故意设置这样的门槛,就是要让那些条件不好的小户留在门外,免得因为秋后地价格下跌而血本无归。
番薯和包谷确实需要推广种植,不过在其价值尚未回归到正常水准,且处于急速下跌阶段。并不是向平民推广的时机。
至于那些大户人家,就算价格下跌,也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那些富庶的农户,只要不是太贪心,又能好好运作,也不会伤其根本。
只要经过这一年地种植,即便是价格下跌,番薯和玉米地高产特性也应该会凸显。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广泛推开就不是难题。
由于天津地盐碱地不适合种庄稼,今年还是打算泡田垦种水稻。孙彪则带着一部分长工来到怀柔,李彦在这里买了很多荒地,包括一些山地,打算在这里垦田,大面积种植番薯和玉米。
此外还有一小片田地,将用来种植一些新地作物,其中包括马铃薯,因为弄的种子不多,也就只能先种上一小片。
李彦对马铃薯所抱的期望。甚至比对番薯、玉米的更多,至少马铃薯能做很多菜,当然到底如何,还要等秋后种出来视结果而定,农业的生产周期较长,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什么。
怀柔的厂房经过月余的施工,已经初具形态,加上这场小雨,气候宜人。便提前投入运转,初期共有四台纺车,一架织机,经验证后发现确实可行,才又增添了更多机器,扩大生产规模。
纺织厂的织工皆是从京城招募地流民,并都是男性,若招女工,怕惹非议。
这些织工多没有纺纱织布的经验。亏得新式的纺纱车、织布机操作简单。经过南方雇来地织工的短暂训练,便能熟练掌握。渐渐纺织出好纱好布。
从南方雇来的几个织工手艺都很不错,李彦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能请过来,在见了新式的纺纱车和织布机以后,都是赞不绝口,也更加用心做事。
与所谓“男耕女织”的传统不同,在苏州、松江一带,很多技术高超的织工都是男性,男性在丝织、棉织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与普通的松江棉布相比,丝毫不差,大致等同于这种细布,比这种丁娘子布略差,”来自松江地织工李奇将两匹不同的部放到一起进行比较。
李彦用手摸了摸,确实难以分辨,他也不觉得丁娘子布更好,有些细微的差别,很难看出来。
“差别是不大,经验丰富的人才能从纹理、厚薄、颜色等细微处分辨,”李奇又拿出他织的布与织工织出的布比较:“就好像这两匹布,所用的纱线完全一样,看上去也差不多,但这匹布耗用的纱就更多,更细密。”
“当然,这些都可以作上等布的价格卖。”
李彦似乎抓住了什么,与江南地布相比,新式机械纺织的布匹品质可以达到中上水准,而价格更具优势,不过他并不愿意打价格战,一直在想如何与江南的布差异化竞争。
“大生纺织要走品牌之路,品质之路,”李彦拒绝了李奇的提议,为免华夏号的规模太大,招人物议,新的纺织厂起名为“大生”,也将使用这个品牌。
“同样的价格,人们往往会选择江南布,又以松江布最受欢迎,”李奇说道,在他看来,大生纺织厂的最大优势还在于价格,撇开这一点,无论品质,还是美名,都不及松江布。
一个产品,如果能创出品牌,自然好办,但创办初期,如何竖立这个品牌的形象,却是个难题,仅凭广告或许可以,但事倍功半。
“大生”要创美名,讲品质,但这两点却又都比不上江南布、松江布。
“不过,咱们地布,与松江布相比,虽然差一点,普通人也看不出来,”李奇犹豫了一下。试图说服李彦不用担心。
“对,就是这一点,”李彦突然拍了一下手:“就是这个问题,因为人们对布地辨识并不清晰。”
“咱们的布确实比不上松江最好地布,但要比普通的松江布更好,咱要让人知道这一点。”李彦笑着说道。
李奇对这个本家,他的新老板也不是太熟悉,闻言觉得不可思议,看向李彦的目光便有些怪异,好心提醒道:“若是这样做,别人只会觉得咱们的布不如松江布,不会记得还有比某些松江布更好的。”
李奇觉得,李彦这是自寻死路,哪怕比不上松江布。也不能大肆宣扬,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李彦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不会地,咱们就是要反其道而行。”
李彦打算对大生的布进行分级。让人一眼就看出哪种布好,哪种布等级低,如此一来,“大生”布很容易得到认同和信赖。
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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